他之前不想再插手秦曼曼的事,是因爲他以爲他們是親兄妹,現在知道實情後,他就不必再顧忌那麼多。
簡言點點頭,之後他又補充道:“秦氏的根基在這裡,只是這棟辦公大樓畢竟發生過這種事,我想還是重新選一塊地方建設辦公樓,這裡就先不要用了,我把整個廠區重新劃分一下。”
“曼曼她也不想在這邊,或者重新劃分後,這邊就全部都拆掉,拆完以後將這一片賣出去,我看這片廠區的隔壁並沒有人,你把隔壁買下來,重新建一棟。”
“還有,這次夫人的辦公室裡有很多東西,現在都已經清理出來了,要不要……”簡言還沒說完顧名爵就已經開口讓他帶路。
“帶我去看看。”
“夫人現在身體也不好,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可實則人在發生這種事後,都是一種潛意識在控制着,她的實際精神是很累的。所以顧總我認爲你應該多陪陪她,陪她散散心。”簡言難得多說了幾句,他發現顧名爵的臉色有些不對時又補充道,“其實我當兵那會兒選修過心理。”
顧名爵沒有說話,只靜靜地往前走,似乎是在想什麼。
他扭頭看了一下車裡的秦曼曼,見她正爬在窗邊朝着她笑,他也衝她笑笑,而後回過頭來。景科辦完事後就跑了過來道:“顧總您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景科做的事,是顧名爵只交代給他一個人的,所以當他看到簡言在的時候,就選擇了少說話。顧名爵聽到之後,眉頭略微鬆動:“恩,你派人去看着別出任何岔子。”
“這件事涉及到夫人的朋友,如果……”
“沒有如果。沒事就去盯着電影銷售的事。”
簡言帶他走到一間獨立隔出來的辦公室後,將箱子打開,秦曼曼的所有東西都陳列在裡面。
“這就是夫人辦公室裡所有沒有燒燬的東西。”
顧名爵一眼看過去,在他看到那顆永恆之心時只是眉頭一蹙,不過他的目光並沒有多做停留,因爲他看到一個小瓶子。
白色的小瓶子上並沒有任何的紙張,他拿過來打開一看,裡面的確放着藥。
“等我電話通知,你再將這些東西全部打包送去南山別墅。”
“好。”簡言就重新將櫃子闔上,只見顧名爵將手中的瓶子往口袋中一放,離開了。
秦曼曼雙手支着下巴一直在車裡等着他,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隻被誰遺落在那裡的小動物,等待着誰去領養一般。
“哇,你回來了?”當她看到顧名爵的到來時,漂亮的眼睛閃亮着光芒。
“恩,去看了點兒東西,你辦公室裡的東西我已經讓簡言給你整理那些東西,估計需要點兒時間。”
“那些東西是不是被燒燬的很嚴重?你一定要記得讓他找到一顆鑽石項鍊,那是裳裳交給我的,我可不能丟了。”秦曼曼看着他上車以後,她就將胳膊從車窗上放下來,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路上顧名爵都把車開得很慢,秦曼曼卻對這樣的速度很滿意,又因着開着車窗,風吹地很舒服,她本來是想睡覺的,可最後試了試就是沒睡着。
“怎麼睡不着嗎?”顧名爵的嗓音聽上去很輕,大手一轉方向盤,又拐了個彎。
“不覺得很累。”她只是覺得她睡不着,潛意識裡沒有一點兒睡的慾望。
車子已經駛進了市區,她看了看車窗外的建築,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哪裡。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醫院,小叔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有點兒事要面談。”
“哦,那離開醫院以後我們要去哪裡?”
“去公司,你在我的休息室等我,我把公司的各項事宜交代一下,我帶你出去玩兒。過幾天就是五一長假。”顧名爵見她就好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忍不住勾脣。
“只有我們兩個人嗎?要不要多叫上幾個人?”
顧名爵想了想,才說道:“也行,上次開會說公司會舉行一個活動,去一個古鎮上去玩。我正好帶你去。”
“好啊,我陪你去。”
顧名爵將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去上面只待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就說完了?我以爲你還要跟你小叔說很久呢。”秦曼曼眸中掠過一絲愕然。
顧名爵上車後摸了摸她的頭,“你的頭髮真香。只是說句話而已。”
說起他小叔,秦曼曼突然想起他母親,開口問道:“對了上次你母親不是受傷了嗎?最近沒什麼問題吧?”
秦曼曼在看前面的路,根本沒注意到顧名爵眼中的那道暗光。
在車子駛出幾十米之後,顧名爵就將車子停在了一個停車位上。
“怎麼了?你不是要去公司嗎?”
聞言後,他淡淡地開口:“我母親早就好了,她本來是要來的,結果讓我攔住了,她身體剛恢復,坐長途飛機很累人。”說完,顧名爵從煙盒裡拿出一支菸,衝她說了句:“我抽支菸,我們再回去。”
他將駕駛位那側的窗戶完全降下,點燃後吸了一口,然後夾煙的手臂搭在車窗外,淡淡的菸草味融合着他身上的味道,重新混合成另一種味,聞起來越發的粗獷誘惑。
“你還記得你給林正道的電影設計的那套劇服嗎?”
“啊?”秦曼曼似乎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說句實話,經過這麼久,她還真沒怎麼關注過,不過他的電影應該排上檔期了吧。她尷尬一笑,說道:“你不提我都忘記了。”
顧名爵忽而就笑了,轉頭盯着她,“電影上映後,因爲是林正道的電影,所以拍攝的內容的確很不錯,網評也很好。只是把這部電影裡最受爭議的大概就是你設計的衣服了。”
“衣服怎麼了?難道觀衆不喜歡嗎?”秦曼曼擔憂地問了一句。
他勾脣,將手中的煙按滅在菸灰缸中,說道:“是太喜歡了,他們都因爲這部電影想要預訂你這款衣服,所以我想你要不要跟加做這批衣服,掛在你們的線上店鋪裡銷售?”
“這個主意不錯,只是我的工人現在應該排不開工期,畢竟夏季到了,最近衣服銷量又很好,公司決定加做一期服裝。”
“我認爲你還不如趁着電影正火的間隙,做一些,做商人有時候也要把毛頭小利當做利。”
“那好吧,我給簡言發條短信。”秦曼曼拿出手機來,給簡言發了一條短信。看着發送成功的字樣後她朝着顧名爵笑了笑。
顧名爵撫過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微笑着說道:“走吧,去公司。”
破曉之前,陸裳就起來了,她原本想要按照原計劃逃走的,結果她走下樓之後,卻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薄希嚴?”陸裳一驚,站在原地,冷冰冰地說了句,“你怎麼回來了?”薄希嚴自從上一次離開後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來過,她以爲他已經把她給忘記了。
“落荒而逃?”薄希嚴低笑。
陸裳微微眯上眼睛,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笑容,面無表情地說了句:“薄希嚴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一點兒都不擔心你爸的身體嗎?就這麼走了?”
“我爸他不會有事的。你從一開始遇到我其實就很討厭我,那爲什麼還要跟我結婚?”陸裳一直以爲,他只是冰冷而已,而且也正是他那種冰山氣質吸引了她,所以她纔不惜製造各種機會跟他偶遇,還把當時在他身邊的那位嫩模給剃光了頭,逼迫她離開薄希嚴,更甚至偷走他的內褲……
陸裳一邊說着一邊坐了下來。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她在這一頭,薄希嚴在另一頭。
“滿足你的願望。”
“你愛我嗎?”陸裳冷不丁地問出這個問題。
薄希嚴在昏暗之中輕呵一聲:“你妄想。”
陸裳喉嚨一緊,蒼白的臉色一直沒有恢復正常。
的確是她妄想了。當初她還記得他曾經問過。
“你是不是已經離不開我了?”
“恩。”
“愛上我,你真的不後悔?”
“是。”
思緒迴轉,陸裳無奈地笑了笑。的確是如此,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喜歡或者愛她的話,只是這次回答的爲什麼是妄想?
“知道我要走,你來是想見我一面嗎?”陸裳微微仰頭,朝着他諷刺地笑了笑,整個人高傲而冷豔。
“待會兒跟我去辦離婚手續。”
陸裳擡眼,緩緩站起身走向樓梯。
“字都已經簽了,你還需要我去跟你辦手續?你該不會是捨不得跟我離婚吧?”陸裳戲謔地笑了笑。
薄希嚴剛要開口,陸裳就說道:“好啊,現在距離八點還有點兒早,我先上去補眠。”陸裳踩着樓梯走上去,她以爲她會哭的,可是最後她卻反而笑出了聲。
或許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陸裳撲倒在牀上,還就真的睡着了,當分針指向八的時候,薄希嚴從樓下上來,打開門就看見在牀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陸裳,眸色暗了暗,徑直走到她面前。
“起牀!”
“唔……”陸裳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條縫,從那條鋒裡,她看到薄希嚴那張斯文帥氣的臉,很想笑着說一句你真帥,可卻在想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之後,說道:“你先等我二十分鐘,我收拾一下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