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希嚴見他沒回復,直接開口:“名爵,有些事,不是你喜歡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你們都需要去面對。還有你母親那邊還等着你給她一個交代。”
陸歐諾不明白他們說得是什麼事,想要插嘴問問,但看到顧名爵陰鷙的表情,與薄希嚴冷漠的表情之後,他決定拿出手機來自己玩兒。
顧名爵沒有說話,他只是臉色變了變直接出門離開了。
秦曼曼回到家裡的一個小時之後,顧名爵回來了。
她走近到距離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就停住了,走近才發現,他的臉色黑得可怕,秦曼曼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
這是自從她認識他開始,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表情,彷彿只要她一靠近,他就能把人給罵死一般。
“我想了一下,你今天突然說要離婚,是不是因爲夏妮給你說了什麼?其實她前幾天找我,讓我離開你,但是我拒絕了,我從來就沒有過跟你離婚的打算。”
原本她也從來就沒有多想過那麼多,今天看到夏妮,她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夏妮在他背後說了什麼。
可顧名爵的眉頭卻蹙了起來,看着她的眼神也是說不出來的怪異,複雜又糾結的情感。他的拳頭一直緊緊地握着,沒有半點要鬆開的跡象。
過了一會兒,他又擡起一隻手抵着額頭,緊緊閉着眼睛,眉頭從剛剛一直皺着沒有鬆開過。
秦曼曼走過去想要握他的手,卻被他躲開了。
“秦曼曼!”
“啊?”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她還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可是就是有些想要逃避的感覺。
“我們明天去離婚吧。”
“可是明天是星期六吧,民政局沒開門,我們星期一去好不好?”秦曼曼故作輕鬆地說道。
顧名爵等了片刻,纔開口道:“那就星期一去吧。”
“那個……”秦曼曼見他要上樓了,急忙叫住他,“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離婚?”
“我以爲你很清楚,根本不需要我重複那麼多,你就當我只是喜歡你,沒有愛上你,我玩膩了,不想繼續了,好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疲憊,就好像跟她在一起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一樣。
秦曼曼突然不明白了,當初是他要結婚的,現在要離婚的也是他,今天早上起來還好好的,今天晚上怎麼突然就這樣了?雖然顧名爵沒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可是她能感覺到他對她是有感情的,難道是她感覺錯了嗎?
雖然秦曼曼很想問明原因,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淡定,即使手心冒汗,整顆心也是沉甸甸的,她還是牽動了一下脣角乾乾地笑了兩聲:“就這樣吧,我去樓上整理東西,這就搬回家住。”
“你住這裡,我走,這棟房子離婚以後就是你的了。還有,把過去都忘了吧,既然都已經沒有感情了,那就不要深究。你很優秀,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那個蔣小虎就挺適合你的。”
“你什麼意思?我說了我今天只是去找他幫忙看設計稿,我跟他之間沒什麼,我根本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
“不喜歡那就換別人吧,總之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顧名爵打斷了她的話,深深地嘆口氣。
其實秦曼曼覺得,此刻他就算是跟她好好吵一架都行,只是別這麼沉默,這樣一點兒也不像他。
顧名爵最後也沒有看她,自己離開走了。
沒一會兒,秦曼曼就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原本就空曠的別墅,現在看起來更加空曠了。
秦曼曼蜷起自己的雙腿緊緊地貼在胸前,短髮垂落在蒼白的臉頰兩邊,美眸含滿了淚,她一直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可眼淚越聚越多。
最後即便是她整個人蜷縮着靠着沙發的一角,也無法驅散她心中的寒冷。
其實她很想追出去問問,是不是真的不愛了,真的膩了,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理由。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她還是不習慣主動去抓住愛,既然不習慣,那就一輩子也不要去習慣好了。
待車子離開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裡,眼淚跌出了眼眶,一直流入嘴裡,味道苦澀。她想要將心上那沉甸甸的東西給扯掉,可真的扯掉了,卻發現又是那麼的疼。
最後她忍不住站起身,跑到窗戶邊,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更或者他只是藏起來了,可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她想要去找他,可最終發現,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會去哪裡。
那一夜,秦曼曼就在沙發上躺了一晚上。
兩天後,顧名爵一次都沒回來過,她才收拾行李,原本想要將東西都搬到秦宅的,可秦宅也是那麼大,那麼空曠,去秦家老宅又離公司太遠,她更怕父親擔心。最後就乾脆收拾了一些簡單的東西去了公司。
這天早上的身後,下了春末入夏的第一場雷陣雨,雨過天晴之後容胭再次找上了她。
這座繁華的城市依舊沒有變化,路上的行人匆匆,蛋糕店的奶油香充斥着鼻腔直達大腦,原本是很幸福的味道,卻也因爲她的心情而覺得這味道太過於甜膩。
“你今天看起來很漂亮,你說你都是老闆級別的人物了,怎麼自己也不買輛車呢?”容胭嬉皮笑臉地盯着櫥窗外自己的那輛紅色的別克君威,最後撇撇嘴。
秦曼曼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其實我開車技術不好,買來也開不了,所以乾脆就沒買。”
“有錢放着不花做什麼,你要學學我,把賺的錢全部都武裝到自己身上,你說是不是?”
“對對,我應該像你學習,活的灑脫一點兒,但是車子我是絕對不會買的,除非萬不得已幫別人開一下。”秦曼曼看着眼前的草莓蛋糕,沒什麼胃口。
容胭拿着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往自己嘴裡喂,吃了大半之後才提醒她道:“快吃啊,今天早上我起來時發現自己臉上長了痘痘,所以就決定來吃蛋糕,而不是喝咖啡了。平時喝咖啡喝得太多,以至於我月經都不調了。這都推遲半個月沒來了,雖說年輕是資本,可都被我自己這麼白白糟蹋了。”
“沒有去醫院看看嗎?”
“呀……當然去問過,醫生說再等等,因爲我飲食不規律,又經常飲酒,那個就不規律了。她說只要不超過一個月,還算是正常的。”容胭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日曆。
秦曼曼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學姐,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容胭吃蛋糕的動作一頓,隨即哈哈大笑:“怎麼可能,對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想爲上次的事跟你道歉的,當時我沒想到我會遇到我未來姐夫。”
“沒關係,我也聽說了,那個行長其實是在別的房間。”
“恩恩,沒錯,因爲前臺預訂出現偏差,他們後來換了房間。後來他們沒有爲難你吧?”
秦曼曼一想起上次很自然地就想起顧名爵,一想他,她的心就隱隱犯疼。
“沒有,你走後,我直接就離開了。”秦曼曼說完,這纔開始低頭吃那塊蛋糕,可剛吃進去,卻發現味道並不如她想象中的好。
容胭看出她神色中的倦怠,剛想問她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清脆的高跟鞋聲就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
“呦,沒想到咱倆還挺有緣的。”婉約細膩的聲音插了進來。
秦曼曼擡頭看向來人,美眸倒影出的女人,她帶着一灰色的鴨舌帽,白半袖搭配破洞牛仔褲,鴨舌帽下是濃濃的煙燻妝,她的脣微微樣子,不張揚也不算友善。
“秦女士,不介意我坐下吧?”夏妮笑了笑,沒等她同意,就緊挨着她坐了下來。
“隨便坐吧。”她還真沒想到夏妮這個比她看起來小了一些的女孩子,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攻擊力,不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她是……”容胭似乎也看出了端倪。
“學姐,我以後再聯繫你,今天有點兒不方便。不好意思。”
容胭看了她一眼,隨即拿包站了起來:“恩,有事記得聯繫我。”
容胭走後,秦曼曼用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始說話了。
夏妮淺淺一笑,從包裡拿出鏡子,將長長的假睫毛直接扯了下來往一旁的垃圾桶裡一扔,又拿着卸妝油倒在化妝棉上將脣彩擦掉纔開口:“看來這幾天你過得很不好。”
秦曼曼聳肩,“還可以吧。”
“可以嗎?呵……不過也是,你爸身體健康,你們家的公司最近活動進展也挺順利的,除去你的婚姻不幸之外。”夏妮幸災樂禍地看着她。
秦曼曼沒有說話,等着她的下文。
“今天是星期一,你怎麼不主動聯繫名爵跟你去離婚?你一直拖着他你好意思嗎?”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秦曼曼淡淡地回覆。
夏妮先是一僵,隨後脣角勾起一絲譏諷:“真不知道他喜歡你什麼,你臉皮這麼厚他知道嗎?”
“小三來找正室撕逼,撕不過惱羞成怒,這麼丟臉的事都幹得出來,你爸又知道嗎?”
“你……”夏妮一惱,從包裡抽出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