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的問題太多，劉大羽和歐陽平商量後決定從頭開始問，這樣條理會清楚一些。
“門向陽，你們是怎麼盯上公主墓的，從頭開始說。”
“有一次，在喝酒的時候，汪麻子提到了兩件事情；一件是桃花塢山體滑坡的事情，他說有不少人在桃花塢挖到了寶貝，他還特別提到汪二虎，說汪二虎挖到了玉佛、金豆子、瑪瑙和翡翠。我就讓鬼子他們去收購。”
“等一下，‘鬼子他們’？他們姓甚名誰？一共幾個人？”
“鬼子姓付，叫付更生，還有一個是他的關門弟子，姓蘇，叫蘇大林……”門向陽頓住了，大概是遇到了障礙。
“你把付更生和蘇大林遇害時所在的位置說一下。”
“付更生死在墓室，蘇大林死在棺槨裡面。”2號和3號終於有正式的名字了。
“他們都是盜墓賊嗎？”
“除了盜墓，還倒賣文物。”
“還有一個人呢？死在盜洞裡面的人是誰？”
門向陽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的名子，道上的人都喊他貓頭鷹——因爲他長得很像貓頭鷹。”
“此人年齡多大？”
“比鬼子大幾歲。”
“從事什麼職業？”
“收藏、倒賣古董文物。”
“他是什麼地方的人？”
“他走南闖北，能說很多方言。幹他們這一行的最忌諱刨根問底。他這個人居無定所。他是一個老江湖，我和他在一起共事好幾年，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的頭緒和路子很多，鑑別古董文物很有一套。”
“這也就是說，你們公司表面是做服裝生意，實際上是在幹倒賣文物的勾當。”
“是的，我的公司需要這樣的人，付更生和蘇大林就是貓頭鷹介紹給我的。”
“付更生、蘇大林，是不是爲你們提供貨源？”
“是的，還有貓頭鷹。他也提供貨源，但主要任務是鑑定文物。”
“爲什麼一定要鑑定呢？”
“買家是港澳臺等境外商人——他們都是一些內行。如果我們心裡沒底的話，就會被對方‘黑吃’。”
“什麼叫‘黑吃’？”
“他們會在價格上拼命往下壓，如果我們懂行的話，在價格上面，就有了主動權和話語權。”
歐陽平和劉大羽意識到，他們不僅僅是在偵破一起盜墓案和兇殺案，他們同時是在摧毀一個組織嚴密，分工明細的文物走私集團。
“接着前面的話題說。你剛纔說汪麻子提到了兩件事情，第二件事情呢？”
“汪麻子提到了公主墓，還提到了辜家堡和公主墓的守墓人。辜家在辜家堡住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消失呢？汪麻子還提到了他的祖父，他的祖父也是幹這個的，在他父親十幾歲的時候，他祖父突然不見了，不見的時間，正好和辜家消失的時間差不多。汪麻子聽他父親說，祖父年輕的時候喜歡沾花惹草，很不守本分，估計是跟着別的女人跑了。”
“汪麻子還提到了一個人？”
“誰？”
“辜福才。他說在整個二龍山，姓辜的就剩下他一家了，辜家祖祖輩輩住在鬼嶺下，必有蹊蹺。我家和辜家沾親帶故，多少知道一點辜家過去的事情。辜家很早以前就消失了。沒想到辜福才這一支會躲到‘鬼嶺’來。”
“我就讓汪麻子和鬼子師徒倆對公主墓和周圍的陵墓進行實地考察，那裡一共有五座陵墓，哪一座纔是公主墓呢？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從表面上看，中間一座陵墓被盜的可能性很小。”
“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陵墓羣是什麼時期的陵墓。沒有任何標誌，也就是幾個堆疊在一起的土丘。歷史上，在荊南市建都的朝代很多，很多帝室成員怕後人和盜墓賊打擾，在安葬的時候做足了文章。我們怕勞而無功，正好遇着桃花塢塌方，我們就盯上了鄉親們手上的隨葬品，接着就打起了公主墓的主意。”
“汪麻子不方便收購這些隨葬品，我就讓鬼子師徒兩人到二龍上——特別是小汪村轉悠。經貓頭鷹鑑定，這些隨葬品是南唐時期的文物。但這些文物都比較一般，汪麻子和鬼子他們就盯上了汪二虎。”
“汪二虎將那尊玉佛賣給了朝天宮文物市場的陳老闆，你們是不是在暗中跟蹤了。”
“是的，小汪村人都發了財，汪二虎憋了一段時間，終於沉不住氣了。有一天，他把鬼子請進了院門。但價格沒有談攏，汪二虎和其他村民不一樣，他的胃口很大，人也很精明。鬼子估計他堅持不了多久，如果再加點價，他肯定會鬆口，可沒有想到他進城了，汪麻子就住在汪二虎家的旁邊，他出村必須經過汪麻子家的院門口。”
“一天早晨，汪二虎起了一個大早，汪麻子立即趕到西山鎮，當時，鬼子師徒倆就住在西山鎮一家旅館，鬼子就盯上了汪二虎。”
“鬼子不是識貨嗎？爲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彎子呢？”
“鬼子識貨不假，他只知道東西的真假，卻不知道東西是哪個時期的，我們也沒有想到汪二虎會到文物市場去。”
鬼子跟蹤汪二虎，讓蘇大林通知我，我趕到朝天宮文物市場的時候，汪二虎正在店鋪裡面和陳老闆談價錢。幾分鐘以後，汪二虎拿錢走人，我們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