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斕馨無路可逃,珀中鬼影隨着一股樹脂,向範老太婆緩緩的涌動了過去……
“範瀾月,拿命來”珀中鬼影緩緩的向範老太婆移動着。,[更多好看的]
而範老太婆只是面壁發抖,不敢回頭,也不敢幹答話。從窺見一絲生機,到跑進死路一條,範老太婆的心理落差之大,讓她接近崩潰。
“範瀾月……你冒充老身,可過癮嗎?”珀中鬼影‘陰’森森的、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
珀中鬼影的聲音除了讓人聽起來十分怪異意外,似乎琥珀每向範老太婆流淌一尺,都使珀中鬼影力竭了一分。
“是誰把我範斕馨變成了今日的模樣?你準備好受死了嗎?”珀中鬼影依舊是那種緩慢而又淒涼的聲調。
‘範老太婆’再也堅持不了了,她轉過身,一頭磕在地上,然後不停的說道:“阿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您,是我搶了你的男人,是我毀了你的容貌,是我的偷襲割斷了你的手筋和腳筋,是我放下了斷龍石,將你封在祖墓裡面,是我把您丟在了蟲魃羣中……”
“閉嘴你好狠的心!你爲什麼這麼做?”
“因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族人和南派‘摸’金三大家族的人都只知道你‘‘迷’雲南’範斕馨的大名,卻沒有人知道我範瀾月,你所有的本領,明明我都已經學會了,我不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所以我才搶走你的男人,冒頂了你的名號!”範瀾月越說越有理,乾脆連跪也不跪了,她索‘性’站起身來,盯着半截身體包裹在樹脂中的範瀾月。
寂靜,無比的寂靜!這是一人一鬼之間的對峙。
對峙的一方充滿的復仇的怒火,另一方則在心虛害怕,總有一方必定會崩潰的!尤其是凝視着珀中鬼影的可怕至極面貌,和深邃孔‘洞’的雙眼的時候,範瀾月看着阿姐慢慢的靠近自己前來索命,雙頭不自覺的又哆嗦了起來……
石縫之中,‘陰’風大盛,範瀾月覺得刺骨無比,珀中鬼影的長髮無規則的四方飄散,孔‘洞’的眼睛盯着她的阿妹,艱難的前行。
崩潰的一方當然是範瀾月,她噗通的一聲,再次跪倒在地,鬢角流着冷汗求饒道:“是我該死!我該死……我當初也是暈了頭,念在我年紀還小……”
“年紀小?哈哈哈哈……年紀小,就有那麼狠毒的心腸?年紀小,就可以把老身害成這副模樣?哈哈哈哈……”一時間,石縫中的‘陰’風更勝,琥珀流淌的速度陡然增快了一分。
“你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不要殺我!”
“哈哈哈哈……那你就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範瀾月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生機,她磕頭如搗蒜一般,苦苦的哀求道:“阿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看在我十幾年如一日,替您細心養大了萍兒的份上,繞我一命吧……”
“你替我養大了萍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範斕馨的脖子伸得更長了,似乎是想要帶動琥珀流動的更快些。範斕馨整個身體似乎都要從琥珀中鑽出來,她的脖子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長度和角度左右不停的搖擺。
範瀾月跪在地上,還在扯謊道:“沒錯,阿姐,你看到剛纔摔倒在地上的白紗少‘女’了吧?她就是萍兒啊!我一直帶她入掌上明珠,奉若至寶,您看她很漂亮吧?像不像阿姐你當年的風采……”
“放屁!放屁!放屁……”珀中鬼影的怪聲陡然變得尖銳,與此同時,石縫中的‘陰’風更冷、更急,直吹進範瀾月的每一處骨縫,讓她瑟瑟發抖。不僅如此,石縫的地上、石壁上,都開始有小石子脫落,小石子被‘陰’風捲起老高,掃在石壁上,啪啪作響。
範瀾月明顯的感受到了範斕馨的戾氣。她知道,鬼怒了,自己的末日也就要到了,但是她想不通,琥珀中的鬼阿姐,難不成會看穿了自己的謊言嗎?範瀾月還想接着以謊言欺鬼,卻不想,纔剛剛開口,對方就怒嚎了起來。
“阿妹呀你搶了我的男人,我可以不怨你;你毀了我的容貌,我可以不記恨你;你用刀子偷襲我,割斷了我的手筋和腳筋,我也可以饒恕你;你放下了斷龍石,將我封在祖墓之中,想讓我死於千百具蟲魃之手,我同樣可以不殺你……”
範斕馨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說道:“但是!你竟然還想殺萍兒,還把她的容貌毀得和我一樣嚇人,她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你怎麼下得去手?嗚嗚”
範斕馨這一哭,雖然無淚,但卻聽得人心中發‘毛’,頭皮發麻!猛然間:“都是你!讓我們母‘女’幾年來共住一個石‘洞’之中,卻不敢相認,因爲我怕我的這副模樣會嚇到了萍兒,可恨啊!”
哭聲驟停,範斕馨憤憤的吼叫道:“這些感受是什麼滋味,你能理解嗎?你說,我可能會放過你嗎?”
石壁上的石皮,一層一層的別‘陰’風揭開,像是龍捲風一般的圍繞着範斕馨的周圍。琥珀流淌的速度又快了幾分,眼看就要緊接了範瀾月。
範瀾月的秉‘性’狠毒乖張,見到求饒不成,謊言又被拆穿,早已經彎腰撿起了兩個石塊。她就是這麼一個人,當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別說對方是鬼,就是如來佛祖,她也要發發狠,爭取一個魚死網破!
範瀾月盯着深處琥珀外面的頭顱,覺得距離正好合適了,馬上使足了力氣,將兩個石塊,全都砸向了珀中鬼的頭部。
“嗖嗖”的石塊帶着風聲襲來,準頭很靠譜,直奔範斕馨的腦袋。只是,就在石塊馬上就要擊中目標的時候,在範斕馨的面前,陡然升起了一面琥珀盾牆,石塊黏在上面,很快就被樹脂淹沒。
範斕馨戾氣更勝,剛剛的琥珀盾牆,突然變化成了一隻人手的形狀,伸向了阿妹範瀾月。
範瀾月也不是善類,得知了自己沒有活路的時候,心中的害怕也就減少了大半。
“你要掐不死我,我今天便要掐死你!”範瀾月怒喊着給自己壯膽,然後向阿姐衝了過去!
就在此時,“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山體‘洞’‘穴’中的空氣,傳進了每一條石縫當中。這是範‘玉’萍的嚎叫,因爲她的肩頭被黎叔一槍命中,而只有她的叫聲,是珀中鬼影能夠無論多遠,都可以聽得到了。
這聲慘叫偏偏在此時傳了過來,就在範斕馨的大仇將報的節骨眼上。
“是萍兒的叫聲!萍兒有危險了嗎?”圍繞在珀中鬼影身旁的陣陣‘陰’風戛然而止,漫天的石子和石牆皮也隨之紛紛落下,珀中鬼影的戾氣‘蕩’然無存。
珀中鬼的心中無比的矛盾,它掙扎的思量着:“該怎麼辦?再有片刻的工夫,這多年的血海深仇就要報了,可是……假如萍兒現在真的有危險呢?我該怎麼辦?”
珀中鬼影想回頭衝去,它知道越向沸騰的琥珀池方向靠近,自己便越接近於神,速度也是快於常人的。
“不行!如果我去施救萍兒,而範瀾月卻趁機逃離了琥珀沸池的輻‘射’範圍,那又該怎麼辦?她一定再也不會進入這個山‘洞’了,而我則永遠也沒有機會報仇了!我該怎麼辦?”
範斕馨無法抉擇,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可就在這時候,申裔一腳踩在了範‘玉’萍的槍傷上面,範‘玉’萍又是一聲嚎叫:“啊”
範斕馨顧不了那麼多了,在復仇和救‘女’二者之間,母‘性’佔據了上風!
只見直徑一米多粗的琥珀長龍,似乎開始軟化變黏,隨着一聲不甘心的大吼,轉身向來路流淌而去。只剩下了範瀾月呆呆的站在那裡,她這個假的範老太婆當然聽不見範‘玉’萍的慘叫聲了。
範瀾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無力的唸叨着:“怎麼可能?阿姐的鬼魂……爲什麼……難道是她當真放過我了?”
“師父,你沒事吧?”一身白紗的少‘女’安雪萍小心的詢問着,範瀾月此刻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姐離開的方向發呆。
安雪萍搖晃着範瀾月,範瀾月終於清醒了過來,她渾身盡是冷汗,之前那一路狂奔已經讓範瀾月體力透支到了極限,現在見到了安雪萍,範瀾月才證實了自己原來沒有死!萬幸能夠解脫之餘,範瀾月渾身一軟,終於癱倒在了地上。
琥珀長龍被拉的太長太細,如今隨着珀中鬼影用戾氣催動着琥珀長龍向迴流淌,範斕馨身邊的樹脂,又重新聚集了可觀的體積,速度自然也就更快,洶涌的奔向了範‘玉’萍的所在。
……
“快把我‘弄’出去。”吉米手舞足蹈的向牢籠漏‘洞’外面的申裔說道。一旁的千年古墓還陽少‘女’煜煜,也是同樣殷切的望向自己的主人。
可是揹着屍胎的申裔卻表情冷淡的扭開了頭,只是對着身旁的凱茜說了一句:“你負責把他們‘弄’出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申裔說完,不顧吉米的咒罵,以及凱茜的抱怨。便開始在獨自在滿地打滾的一百多個人之中,尋找着他最爲在乎的目標。
“姓西奈的,你在哪?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再跑了!”申裔攥緊了手中的青銅短刀,逐一的用手電去照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