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阮頭順着艾然指的方向,用高倍望遠鏡一看,臉‘色’就是一沉,一旁的張戴民和陳浩急得不住的問:“老前輩,到底是什麼啊?”
老阮頭有點異樣的說道:“是船?”
“船?什麼船?”張戴民和陳浩越聽越急,如果對方不是老阮頭,而是龍子獒、穿山甲、朱繼偉、艾然什麼的,兩個人肯定一把就將望遠鏡給搶過來了。。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可是如今卻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要說這之前一片水大岸寬的,有船沉在大漩渦裡面,本應該是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可是……”老阮頭只是覺得有那裡不對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就‘交’出了望遠鏡道:“你們自己看吧。”
張戴民和陳浩兩個人先搶着開了個夠,艾然才接了過來,這望遠鏡果然好,難怪可以在山頭的大樹上直接監視到彭家大寨裡面的情況。
艾然把望遠鏡放到了眼前的時候,就發現原本深不可及的谷底,就像在眼前一般。原來,下面並不是一艘船,而是很多艘。大部分的船體都已經破碎了,要不是還有幾艘規模比較完整的大船在那,還真看不出那些都是船隻,還道是‘亂’石堆呢。
“這幾艘大船怎麼和我在甲午海戰的資料照片裡面見到的船有些相似啊?雖然沒有北洋水師的戰艦那麼霸氣,但是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艾然一邊看,一邊說道。
“哦原來如此啊!難怪只有那幾艘船沒有碎,我就說有些怪異之處,原來那些大船都是清朝的戰船。”老阮頭恍然大悟的說道。
張戴民又說道:“可是,如果這些真的是清政fu的官方戰艦的話,不是更加的怪異的嗎?因爲這樣的話,就有很多東西就解釋不通了啊!比如,這樣的厲害的戰艦,不是應該出現在海上嗎?至少,也應該是存在於長江黃河上面吧?怎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啊?這裡面除了水龍眼漩渦湖的水域面積大一些,之前一路上的峽谷寬度,應該還稱不上是什麼大江大河,到底是什麼出了什麼事啊,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
“小個子後生說得對!老夫也想不通,不如……咱們下去近距離的看一看,如何?”老阮頭說道。
“好啊,好啊!說不定那船上面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呢!”張戴民興奮的說道,陳浩也這麼想,於是馬上附和着。
一個湛江阮家的小辮子的夥計卻對老阮頭說道:“大當家的,可是這裡的谷底實在是太深了,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所攜帶的兩大捆繩索長度的總和了,咱們還是等到和黎叔二當家的人會合了之後,再想辦法下去才比較穩妥吧。”
“放肆,什麼時候下地的事情,還輪到別人來教老夫了?”老阮頭厲聲的訓斥自己的夥計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怕大當家的有危險。”小辮子夥計解釋道。
“幹這行還能怕危險嗎?你只管把繩子從中間破成兩股,那麼兩根繩子,不就成了四根了嗎?有時候,必去要有一些冒險‘精’神才行。”老阮頭不耐煩的說着身旁的小辮子。
當小辮子將繩子‘弄’好的時候,艾然一看,果然是夠冒險的,原本拇指粗的繩索,現在已經成爲了小拇指尖一般的粗細。看着山巔上林立的凸石,以及崖壁上的橫生的植被,還真是擔心繩子會被磨破掛斷。好在小辮子在每段繩子的接口處所打的結都很厚重結實,而將繩子的固定在大樹上面的手法也是十分的純熟,想必是有練過的。
看到繩子已經固定妥當了,張戴民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先來!”玩吊繩這種東西,正是身材小巧的張戴民最拿手的了。
只見張戴民在繩索上面每隔一段就係一個扣,那是他給其他人準備的半路休息用的,張戴民心裡面覺得他自己是用不上這種東西的,雖然谷底距離崖壁之巔有天壤之高,但是張戴民有信心憑藉着自己靈活的身手,一口氣降到最下面。於是張戴民把一隻手掌上纏繞了一層布,然後將繩子在掌上盤了一週攥緊,最後將剩餘繩子由腋下繞過背後,再遠遠的拋到了谷底。
準備妥當後,張戴民便背對着谷底,跳出了第一步。讓張戴民感到意外的是,崖頂滿布的雜草樹木的枝丫,全都不斷的刮在張戴民的身上和臉。第一步僅僅是幾米高,張戴民就吃到了苦頭,整個人被茂密的植被給架空了,根本就無處落腳。而且沒有衣服包裹的皮膚被一棵帶刺的枝丫颳得火辣辣的感覺。張戴民這才知道自己把這個差事想簡單了,後面的路他只能一點一點的在茂密的荊棘叢裡挪騰了,並且還要用雙腳和一隻手不斷的去蹬踩和撥拉着枝丫,才能得到一絲容自己下降的空隙。
過了好一會兒,張戴民已經覺得累了,可是他擡起頭來一看,發現艾然和老阮頭的人影就在上方的不遠處,原來自己折騰了半天,竟然沒有移動多少距離。張戴民突然有點後悔了,他覺得當初至少應該將繩子從自己的腰帶裡面穿過,那樣的話,至少在體力不支的時候,也不會被搞得人繩分離。
張戴民此時又做了一次評估,覺得此行相當的不妙,但是要讓他爬上去,他也有一點不好意思,畢竟上面還有老阮頭那幾個外人呢。
張戴民越向下越是吃力,他心裡開始計算着到谷底的距離,老阮頭的夥計們帶着的繩子應該是200米一捆的,一共兩捆,再破成兩股,這一路下去應該有800米深,合着這些人在崖壁上轉了一天,最後卻選擇了在一處植被最茂盛,高度最高的一個地點來下降。
張戴民心裡正在七上八下的打着鼓,突然,身邊又出現了一顆滿是刺狀枝丫的樹,颳得張戴民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張戴民用手把擋在自己面前的一根樹枝向外一分,就覺得手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張戴民馬上鬆開了自己的手,卻發現刺狀樹枝很有粘‘性’。張戴民將手收到了自己的面前,拇指和食指一捏,再一分開,竟然有會產生拉絲的情況,就像是松脂一樣,張戴民再聞了聞手上的味道,發現並沒有松香的濃郁氣味。張戴民也沒心情去深究這種植物到底是什麼,只是恨透了這種佈滿了刺的樹枝。
張戴民又向下方移動了一段距離,此時的夕陽已經西下了,張戴民身邊只有一片暗紅‘色’的光線,頭頂上的艾然和陳浩還在一直喊話詢問了張戴民的情況,張戴民其實已經看不到他們了,只是硬着頭皮的迴應道:“我很好,我沒事!”
又過了一會兒,張戴民開始喘上了,因爲他的身上已經沾滿了刺狀樹枝的油脂,黏糊糊的,十分的沉重,他的手掌和繩子的每一次分離,都越發的費力,腋窩處的衣服粘粘合合的也越發吃力,但是,這還不是讓張戴民最頭疼的,卻是此刻的崖壁上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植被,而是清一‘色’的刺狀樹枝,而且越來越密集了。況且繩子被這些樹枝支撐着,讓張戴民的雙腳一直遠離崖壁,他甚至一步也沒有蹬到過崖壁之上借力,每每想要踩一腳樹枝,不但吃不上力氣,還差點把‘褲’‘腿’粘在上面,張戴民知道,現在下去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了,因爲自己此刻就像是在膠水上爬行的蒼蠅,張戴民的雙手從下來的那一刻起,所負擔的就不是自己體重的一倍,而是兩三倍!
張戴民身上的油脂更厚了,每下降一米,都得費盡力氣來把自己和密集的樹枝給揭開,最可恨的是雙腳仍然是無處借力。張戴民知道,此刻就是決定向上爬,或是叫上面的人將自己提上去,也已經晚了,先別說自己有多粘。單是頭頂這麼多的樹枝,繩子也是不可能向上走而不被纏死的。唯一的生機,就是寄希望與能夠經過這一段植被帶,只要到了雙腳能夠蹬到光滑的崖壁,那便有了轉機。
但是,張戴民卻一直沒有看到植被有稀疏的跡象,倒是自己的臉上沾上了太多的樹脂,眼睛已經逐漸的看不太清了,口鼻也快被封死了,張戴民覺得自己死定了,只是這死相也太慘了吧,當大家找到自己的屍體的時候,第一印象一定覺得自己像是小學課文裡面的那隻蒼蠅,成了被封印在了琥珀之中的標本。
身上的油脂越多,體力越接近耗竭,就在意識逐漸的將要喪失的時候,張戴民握着繩子的手,不自覺的鬆開了,整個人突然向下跌落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張戴民突然聽到了艾然的聲音從不遠處喊道:“張戴民……”
瞬間的墜落感和艾然的喊聲,讓張戴民又重新的振作,雙手開始四處‘亂’抓。終於,在墜落了十幾米後,他停住了,或者說是,他被粘住了。而繩子則是凝死了。現在的這根繩子,就算是用起重機向上吊,也絕對提不動了。
“你怎麼也下來了?”張戴民用被樹脂封住了一半的嘴,含糊不清的問道。
艾然一邊向張戴民靠近,一邊喊道:“先別說這個,你趕緊抓好,別他孃的掉下去摔死!”
張戴民用眯縫着的眼睛向下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身下還有不出五米的距離,下面就再也沒有樹枝了,光禿禿的崖壁,筆直的通向谷底的石‘牀’!張戴民嚇了一跳,馬上將身旁的一團樹脂死死的抱住,可是隔着透明的樹脂,張戴民就看見了一張無比猙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