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然將套杆‘交’給了彭家的一個夥計的手裡,然後來到了到阮頭的身邊,說道:“前輩果然厲害,居然知道這糉子的出處,還斷定其體內多蟲,確實如此!‘蟲魃’?這名字倒是很貼切,您曾經是在什麼情況下接觸過這種東西呢?”
老阮頭捋了捋銀髮,回憶道:“那可久遠了,也說來話長,你們這些後生仔,可願意聽聽嗎?”
彭怡鳳說道:“阮世伯願意指教晚輩,我們當然榮幸之至。只是這裡非是講話之所,我們到大客堂落座,慢慢說吧。”彭怡鳳說完,馬上有人去擺下了酒席,老阮頭帶來的夥計衆多,穿山甲將他們都給安排到了最寬敞的百草樓去休息。只剩下老阮頭、黎叔、大頭黎、和朱繼偉四個人跟隨彭怡鳳艾然等人進屋,並按賓主之分,一一落座入席。
老阮頭接着講道:“我見到蟲魃的時候,還是在幾十年前呢,當時的‘南派老四族’在倒鬥界之中,可沒有今日的風光。北派之中,人才濟濟,高手如雲。其中又以陝西幫、河南幫、以及遼東幫的勢力最大,他們見到我們南派老四族團結,於是也來了個三家結盟,叫做‘北派三幫’。而北派三幫與南派四族之間,有一局‘指墓尋釵’的生死較量,我當年恰巧負責去一個貴州苗人古墓辦一件事情,也就是往墓裡送一枚鳳金鑲七‘色’石寶釵,在那座貴州苗人墓裡,我就見到了很多這種蟲魃,幸好有範老太婆與我同行,不然我是萬萬無法將那枚髮釵釘在苗人墓的主棺上的。”老阮頭出神的感嘆道。
張戴民聽得‘挺’上癮,就問道:“這指墓尋釵是怎麼回事啊?聽起來南北盜墓賊好像有一場大的火拼啊!”
老阮頭也不反對再想一次當年,就說道:“南北兩派互不服氣,起初還談不上什麼火拼,只是地盤之爭,到了後來,雙方的競爭就從鬥裡到地上都有了。互相拆臺是常有的事,只要一方下地時走漏了風聲,另一方面立即就會報警!”
艾然聽後說道:“這麼做事也太絕了吧?長此以往,兩方面誰都吃不飽了。”
“這還不算是最絕的。想曾經,還發生過北派的‘摸’金校尉帶着警察,到古墓裡面去抓南派的土夫子的事情!至於雙方的古玩店,更是經常被對方舉報。一時間南派老四族和北派三幫的盜墓賊,明爭暗鬥,誰都過不好。這才引出了雙方找到了一個威望極高的公證人,來爲南北兩派的手藝人約了三局比鬥。”老阮頭津津有味的說道。
張戴民這時候已經聽得很來勁了,就說道:“哦?那可當真的是傳奇的很,您老就給我們詳細的講一講這南北兩派是如何比斗的吧!”
老阮頭說道:“所比的就是‘尋龍點‘穴’’‘鬥墓’、‘賭棺’、甚至是‘鬥屍’以及‘指墓尋寶’等手段……再將這些手段寫成字條來抓鬮,隨即產生三個比斗的題目。其實,這些往事對於在座的老四族的人來講,都耳熟能詳了。所以我下面的這段話,主要就是給你們三個後生仔講述的!那是我們南北手藝人賭上了一切,來行進的三局比鬥!”老阮頭所指的三個後生,當然就是艾然張戴民和陳浩了。
艾然道謝過後,老阮頭接着說道:“南北兩派的手藝人的比鬥,是從文鬥開始的,第一局就是尋龍點‘穴’。彭家的丫頭和馭犬族的後生,你們來猜猜看,這第一局是誰輸誰贏吧?
彭怡鳳和龍子獒說道:“在尋‘穴’方面,我們南派的人根本就不是北派人的對手,所以這第一局,我們怕是輸了!”
老阮頭點着頭笑道:“哈哈……沒錯!北派三幫的人依據着山川走勢,河水流向,甚至還用上了占星之法尋墓,總是能夠輕易的找到風水寶地!相比之下,我們南派的手藝人,在大風水上的造詣,遠遠不及於北派。那第一局,我們輸得是心服口服!”
“那第二局呢?”艾然問道。
“依照之前的賭約,倘若是第二局我們再輸,就得加入他們北派三幫,否則的話,就得改行,一輩子再也不可以做倒鬥‘摸’金的勾當了。事關重大,我們很緊張,因此,第二局比斗的內容,在抓鬮之前,我們就開始作弊了!”
彭怡鳳大驚,說道:“什麼?我們南派老四族竟然會作弊?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龍子獒也說道:“我也沒有聽到過這事。”
“那是自然的了,老成都和震湘鄂都是一世英名的淘土大家,在倒鬥界的名聲與威望也都要比我更高、也更加的看重,又怎麼會將當時不光彩的旁枝末節,告知於自己後代呢?”老阮頭說得理所當然。
彭怡鳳想了想,說道:“您說得對,阿爹向來重視身份,所以他對自己聲望有損的事情若是絕口不提,倒也是常情。現在說起來,我們在南北之爭的比鬥中,贏得並不光彩啊!”
“沒錯,在第二項比斗的內容還沒有產生的時候,我們的一個快手(擅於偷竊)之人,就從主持抓鬮的公證人的身邊一過,就將字條給調換了,就這樣,在所有的字條還沒有被抓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我們南派最擅長的手段。結果第二局的比鬥內容是理所當然的變成了鬥屍!”老阮頭說道。
聽到這裡,張戴民冷笑了一聲,說道:“哼鬥屍?這一局的結果,閉着眼睛都想得出,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夠和湘西彭家在縱屍上一較長短的嗎?對不對,大美人?”張戴民看着身邊的彭怡鳳問道。
彭怡鳳不答,她覺得南派的父輩們勝之不武,她自己的臉上也覺得無光。老阮頭見彭怡鳳皺眉不語,就接過張戴民的話說道:“你說的不錯!彭家丫頭的阿爹本來是我們南派四族的主心骨,他又主動要求以一敵十,結果對方的十個手藝人聯手,費了半天的工夫,才起了兩條屍,而她阿爹已經雄兵好幾十個了。所以,勝負結果很明顯了,她阿爹見到對方的十個人當中,並沒有能成心腹大患的高手,也沒有再鬥下去。否則的話,震湘鄂的屍兵羣,一定得將對方的十個‘摸’金校尉都給撕碎了不可。在贏下了這第二局後,震湘鄂的名聲更噪,已經成了倒鬥界的大明星了。”
“那麼兩局過後,南北各勝了一場,一切都要看第三局的抓鬮了。”艾然說道。
“是啊!不過……這第三局的抓鬮,我們又作弊了!”老阮頭說得也不硬氣了。
彭怡鳳聽得有些生氣了,她眉心微有怒‘色’,不解的問道:“怎麼又作弊了?你們不是已經將所有的字條就換成了我們南派人最擅長的項目了嗎?既然勝局已定,爲何還要做這種勾當呢?”
老阮頭聽得出彭怡鳳是在埋怨父輩們,就好言安慰道:“哈哈……老夫早就聽聞,彭家的‘女’伢仔在南派新一輩的手藝人當中,最是爲人義氣,光明磊落,今日一見,果然不差!可是娃娃你要知道,這無毒不丈夫,在那三局定生死的比鬥中,玩賴的並不僅僅是我們南派,你聽下去便知道了。再者說了,若不是我們老哥幾個當初費盡心機贏下了那三局的比鬥,你可敢想象,今天的倒鬥界回事一番什麼局面嗎?而你我叔侄二人,又怎麼會向今日這般的相逢呢?”
彭怡鳳聽了老阮頭的話,隱約的覺得在第三局當中,貌似北派也有人搞了鬼,便認真的聽下去。
張戴民卻說道:“你們南派本來已經穩‘操’勝券了,居然還是作弊換鬮,那麼這最後一局一定是十分兇險的大場面,搞不好會出現不少人命呢。”
“不錯!不過……這兇險也是相互的,第三局是指墓尋寶,就是雙方指定三處自己曾經去過古墓,並且在主墓室或主棺之上留下信物,然後叫對方去破陣,看哪一方找回的信物最多,哪一方就是勝利者!負的一方必須無條件的加入對方,或者金盆洗手。”
“真是一場豪賭,但是這個賭局卻有BUG啊!要是有人心懷不軌,仿造了信物,又當如何呢?”張戴民問道。
老阮頭說道:“好機靈的小子,但是這個公證人的信物,並非凡物,而是他的七枚鳳金鑲七‘色’石寶釵,每一枚都是年年久遠,做工‘精’細,還有價值連城的其中寶石鑲嵌着,絕無被仿造的可能。我記得當時,公證人爲了保證髮釵的唯一‘性’,竟然當衆將一枚髮釵故意損毀。剩下的六枚髮釵,成了絕無僅有的物件。公證人將髮釵‘交’給了南北兩派各三枚,要求他們在三十日之內,將髮釵釘在三座古墓的主棺之上。然後叫南北雙方互相去取髮釵,誰取來的髮釵最多,誰就算是獲勝。”
張戴民又想到了一個歪主意,說道:“那要是有人將髮釵故意藏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