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互道了晚安,肖然老很快也回房去睡了,葉曼打開LUX送給她的禮盒,發現裡面是一個與她同名的卡通人偶,葉曼很喜歡媽媽送自己的禮物,只是媽媽說過不和大家一起回國,而是要留在這裡,用力繇之血交換爸爸。想到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不免有些難過。
艾然再次祝賀了葉曼奪得冠軍,然後也回了房間,去思考剛纔在烤肉店裡衆人的對話。
對於LUX嬸嬸所說的‘鑰匙’和‘鎖’以及‘科考隊’的事情,艾然沒有機會聽完,這讓他十分的不甘心。而且很明顯爸媽是故意打斷了LUX的敘述,這又是爲什麼呢?有心再獨自返回烤肉餐廳找LUX嬸嬸說下去,可又擔心自己的反常行爲會給LUX帶去麻煩,從今天在餐廳地下室看到的那些人來看,多數不像是奉公守法之輩。LUX嬸嬸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的呢?艾然決定,再有機會見到LUX,一定要全都問個清楚!
男子組的全美高中籃球聯賽的總決賽,仍然在相同的場館進行。只是陣仗較之昨天的女子組總決賽又要氣派了許多。
由於昨天在餐廳的談話讓楊玲大感意外,讓她對家庭和艾然今後的規劃全部落空。這讓楊玲第一次身處球館卻完全感覺不到興奮。
全家已經決定全體回國了。一時間,無論在場上打球的艾然,還是觀戰的肖然老、葉曼、和楊玲,全都顯得心事重重,無精打采的樣子。
艾然機械般的在球場上跑動,耳邊傳來球鞋與地板之間“吱——吱吱——”的摩擦聲,但是他的思緒卻是不着邊際,遊蕩在祭塔、大殿、和巨門之間,他想到了力繇,想到了門中的神秘少女。最後心想:哎——走了就走了吧,自己雖然在美國長大,可是到了臨行之際,卻想不起有什麼難捨與留戀的東西。
“嘟——嘟嘟——”裁判吹響了口中的口哨,一長兩短,上半時的比賽結束了。艾然的發揮只能用糟糕來形容,在球場上的表現如同夢遊,導致自己的球隊也處於落後,引得全場觀衆唏噓不已!
中場休息時,教練暴躁的對着球員們大聲咆哮,隊員們戰戰兢兢的聽着,誰都不敢和教練對視一眼。但是艾然卻依然沒有回過神,教練的話完全沒有聽進去。
半場的休息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教練又給大家鼓了鼓勁兒,但是大家的鬥志依然沒有被激發出來,照這樣發展,下半場比賽必定又是被屠戮的一方。
就在這時,一個給球員們保障後勤的老師從更衣室跑了過來,對着艾然說道:“BLUE,你的櫃子裡有手機響,響了半天了。”
艾然馬上站起身,也不顧教練的大吼大叫,快速的跑回去接電話。艾然剛把電話接通,對面就傳來了獨特的聲音:“喂,小色狼,你怎麼搞的?比賽打得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我現在身在馬里蘭州總部,雖然不能到現場給你加油,可是卻一直在電視機前關注着你呢。你現在的鬥志要是放在行動中,那可是活不下來的,你知道嗎?”
接到了LISA楊的電話,艾然突然感到很開心,也很溫暖。他也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對於美國,對於組織都並非都是了無牽掛的。比如有一個人,她救過自己的命,她請自己吃大餐賠罪,她現場觀看自己的比賽,她是第一個以自己的朋友身份到家裡赴宴的女性。而現在自己卻要在電視直播面前,給她留下一個毫無鬥志的軟蛋的印象,這怎麼可以?想到這裡,艾然決定要把剩下的半場比賽當作送給麗薩楊的離別禮物。
艾然小聲的說了句:“再見了。”
“你說什麼?”麗薩楊沒聽清楚。
“哦,我說謝謝你!等着看我下半場的爆發吧。讓你記住我有多厲害!”艾然瞬間又重燃了鬥志。
下半時的比賽開始,球員魚貫入場,艾然看了一下比分牌,居然落後了二十分,真不知道前兩節比賽自己都在幹嘛。
隨着裁判哨聲的吹響,艾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猛拼猛搶,防守積極,進攻中也是內突外投,命中率不低。比分上的劣勢也慢慢的被縮小了一些。
艾然從小就發現,自己和葉曼的運動天賦超出常人,從小到大的校際體育運動會冠軍已經拿到手軟。其中跑跳能力比黑人還要厲害了不知道多少。根據組織裡簡博士的分析,那有可能是我們西奈家的那部分藍色血液造成的。他們也許不知道,那是阿卡鬼族特有的血液。而今天,面對着對手陣容中的幾個強壯肌肉男,剛好可以驗證一下自己剛剛得出的‘鬼族優種論’。
於是艾然不再從外線反覆的穿插奔跑尋覓空位遠投的機會,而是主動衝擊到籃下,尋求身體對抗。當教練看到比對手低出一頭,瘦上兩圈的艾然突然在場上‘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時,開始不斷的提醒他……可是,就見艾然背靠肩扛生生的在對手的三名‘猛鐵塔’之中衝出一條血路,然後高高躍起,以他一米八四的身高來了一記雙手暴扣。對方陣中一片人仰馬翻。
這個進球極大的鼓舞了艾然的隊友,氣勢上來了以後,對手再想壓制住可就困難了。
比分在第三節結束時已經追平,艾然知道勝利已成定局,於是繼續‘論證’自己的理論。只見他殺得風生水起,連對方也感覺不可思議,這個相對枯小的中國男孩兒,怎麼就會比他們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量更足呢?
對手很無奈,那種無奈並不是那種有勁兒使不上,又或是有實力但是沒發揮出來的感覺,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就是不敵對手的感覺,這種感覺叫做——絕望。就如同於凡人立於力繇的面前一樣無助!
最後的一節,場面太火爆了,艾然所在的球隊後來居上,比分開始反超。全場的觀衆都陷入了瘋狂之中,受到了這種氛圍的刺激,楊玲和葉曼不自覺的放下了之前,那種對於遠行的憂慮,又重新HIGH了起來。肖然老看到正常的老伴兒回來了,也心裡高興。
比賽最後已經演變到,只要是對手投籃不進,艾然跑下快攻,對方就不必追了,也追不上。而這種時候隊友也找到了‘簡單勝利法’,就是將球遠遠的拋向籃板,自會有一個黃皮膚的中國面孔,將球空接入筐。
比賽結束,艾然壓哨空接扣中。他就雙手抓筐,懸吊在半空中,享受着歡呼和閃光燈。別了,這樣的我,比上半場看起來順眼多了吧?可惜不能親自跟你去道個別。
心情好轉的楊玲,又恢復了往日的八成功力。雖然心裡明知道艾然即將回國,不可能加盟任何大學或職業隊,也清楚不會再過把球探的癮了,但是她還是拉着葉曼和肖然老擠進了新聞發佈會,拿出手機,等着錄一段兒子的採訪視頻。
艾然在更衣室聽到了教練對他們的壯舉唱了好一會兒讚歌,又有老師轉達了校領導的祝賀和感謝。然後球員們開始發泄激情了,把奪冠功臣艾然拋起,再接住,整個洗澡的過程都伴隨着歡樂的氣氛。
換好衣服的艾然和教練走進發佈會會場,現場的記者們毫不吝嗇的把掌聲獻給勝利者。近在咫尺的楊玲用手機開始錄製視頻了,葉曼和肖然老也都一個勁兒鼓掌。而電視機前,07麗薩楊也是含着滿意的笑,在觀看着電視。當然,在土耳其烤肉店裡LUX也正被她那些黑幫朋友誇獎道:“你的女兒和侄子都這麼棒,和你合作,一定沒錯!”
記者恭喜艾然和他的球隊過後,很合作的拋出第一個問題:“請問奪冠後的心情如何?最想感謝誰?”這是最按套路來的提問了。
艾然:“我能把籃球打好,首先要感謝我的第一號粉絲,我的媽媽——Mukden,是她逼着我打籃球的,她是個科比迷,她想讓我和他打得一樣好。她此刻就站在那,謝謝你。”記者們又對着楊玲開始拍照和熱烈鼓掌,楊玲的感覺叫一個‘美’!
艾然接着說:“說完了我的頭粉兒,我還得感謝我的首黑——我的爸爸。請往那看,對!就是他,一個想把我打造成美國總統或者州長的人。我可以跟你們打賭,他肯定是在墊腳尖呢。就是他拖了我身高的後腿。哈哈”大家都被艾然的幽默逗樂了,肖然老不但不尷尬,反而很有風度的舉了一下手,表示我在這裡。他真的翹着腳尖,即便如此,也沒有楊玲高。這一幕,也逗樂了電視機前的麗薩楊。
艾然顯然沒有把話筒交給教練的意思,繼續霸着話筒發表感言:“我還要感謝我的妹妹,就是這個房間裡最高的美女,籃球場上的大明星,女版詹姆斯——DORA。我知道她在業餘籃球圈裡比我的名氣要大得多!因爲有她在,我得時刻保持進步,我只要偷哪怕一點兒懶,她就會超過我的!”
“即便你不偷懶,也打不過我的BLUE。你這個小個子!”葉曼大嗓門的喊了一句。瞬間,發佈會現場又變成了歡笑的海洋。烤肉店的地下室裡也一樣。
艾然繼續:“或許吧。你們知道的,我上半場打得太爛了,幸好中場休息時,有一個人鼓舞了我,她的話點燃我的鬥志。所以纔有下半場我的脫胎換骨,當然了,這個人並不是我的教練,他沒那麼好。”教練也笑了。
“我要感謝的是LISA楊。其實,在很多方面我都應該感謝她的!”艾然說這句話時收起了笑容,顯得很認真。
這時有記者發問:“你說她在很多方面都值得你感謝。那麼除了鼓勵你贏下了這場比賽之外,還有什麼?她是不是把你從男孩變成‘真正’男人的那個女人呢?”一時間大家都笑着期待着艾然的回答。
艾然從認真又恢復到微笑,答道:“如果我有那份豔福,我發誓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會嫉妒到想殺了我的!因爲她實在是太棒了。所以……目前……她還不是我的那個人。”
一片歡樂的氣氛中,一個女記者突然問了一句:“那你會加盟哪所大學呢?還是說你已經決定會參加NBA選秀了?”
終於等到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提問,這纔是所有收看發佈會的人想知道的問題。葉曼此時很認真的,也想聽聽高手是怎麼處理這麼敏感的記者提問的,因爲昨天自己就是栽在了這個提問上了,自己真的是太不老道了!
艾然不慌不忙的說:“終於來了,其實我一直再等着這個提問呢。其實我最近接到了一份好工作。之後,我做出了一個決定,剛纔你們看到的比賽,就是我的最後一場籃球比賽!我不會繼續上大學,也不會去打職業籃球。現在,我宣佈:我退役了!”
一句‘我退役了’,旁邊錄像的楊玲聽罷,心說:“你可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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