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然!”白玲在他身後大聲喊道,“這樣不行的,它皮太厚了。”
劉然也知對付這種大型的怪獸硬來是不行的,不由得雙眉緊蹙。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進攻,說:“那我們還是快撤吧!”
一行人都清楚,以他們的速度,恐怕難以脫身,但此時別無他法,只好急速奔跑,希望能僥倖逃過此劫。白玲和李芸芸雖然平日裡都不怎麼跑步,但此時爲了逃命,她們倆跑得比平常快得多,連兩個男人都對她們的爆發力感到驚訝。
金毛獸邁步追趕,雙腳着地時發出極其沉悶的響聲,令人發怵。
剛跑了幾步,劉然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接着便是怪獸的一聲咆哮。餘下三個人心中都咯噔一下,立即回過頭來。那怪獸的前爪已經按住了劉然的雙肩,準備吃了它的小獵物。劉然渾身痙攣般的掣動,冷汗涔涔。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與死神這麼接近的時刻。他閉上了雙眼,頭腦一片空白。
白玲也嚇的呆了,眼睜睜地看着怪獸低頭咬男友的脖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然霍地轉過頭來,目光炯炯,他朝金毛獸狂吼一聲,聲音竟如如龍吟一般。聲波衝擊着花草樹木,使得花草樹木都劇烈搖晃,發出沙沙之聲。那陣勢,那場面,相當得大啊!
金毛獸爲此聲所懾,猛地擡起頭來,放開了劉然,連退了幾步。
恍惚間,嶽嘉雲、李芸芸和白玲竟然看見一個隱約的虎頭與他腦袋相重,而且那虎頭上還有一對龍角。
劉然大吼一聲後,便又停了下來,一人一獸就這樣對峙着。
那是啥玩意兒?這是三個人心裡共同的疑惑。
他們心中狂跳,大氣都不敢出。李芸芸和白玲此時臉已經煞白了。特別是白玲,見到自己的男朋友身上竟然會出現如此怪異的事情,又驚又怕。
似乎是劉然的氣勢就已佔了上風,金毛獸在與劉然對峙一番後,便緩緩後退。他又長嘯一聲,頓時又是飛沙走石。劉然這一吼,吼的它心驚膽戰,寒毛倒立。怪獸快步後退,而後便落荒而逃,鑽入草叢之中。
眼見金毛獸遠去,劉然才收起方纔威嚴的樣子,轉過身來,看着身後驚異萬分的三個人。但他也是莫名其妙,剛纔自己爲什麼會發出龍吟?
這是啥情況?變身嗎?
白玲疾步奔了過去,雙手緊緊箍住地上的劉然,暴雨梨花般的哭了起來。
李芸芸也嚇的依偎在男友身上,哽咽地說:“女神一定生氣了,她要趕我們走。”
“不會的。”嶽嘉雲安慰道,“你要說剛纔是女神救了我們,我或許還會覺的比較靠譜。”
劉然也緩過神來了,他說:“我覺得我們經歷的一切特別像趕人的戲碼,如果我們再不走,女神還會出別的招的。”
白玲放開他,問:“那我們怎麼辦?”
“這也說不過去啊。”嶽嘉雲說,“女神那麼靈驗的話,按照劇情的套路,應該提示我們曉桐在哪裡啊!”
“對啊。”李芸芸說,“這樣劇情才合理嘛,弄我們進來,又趕我們走,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娘娘耶,你是在讓我們演哪一齣哦!”劉然嘆道。
“對了。”李芸芸想起了什麼,說,“那個紅花是女神的使者,我剛纔如果真的是被它控制了,而女神又是要我們離開的話,那就應該引導我們出去,而不是把我們弄到迷魂竹林裡,這說明女神不想讓我們出去。”
“那也不會害我們啊!”白玲發表不同意見。
“那不叫害。”劉然說,“電視劇裡都是那樣講的,那叫警告。”
白玲說:“我看我們別瞎猜了,還是繼續往前走吧。”
餘下三人都同意了,於是他們繼續向前進發。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徒步行走,他們終於離開了樹林,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在走到離竹林較遠的地方,幾個人才停下來休息。
此時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已是另一番景象。
兩邊高聳入雲的絕壁寸草不生,絕壁頂部卻雜草叢生,鮮花盛開,一片繁榮之景。
而地面上亦是花草繁茂。有些野草已與人齊高,而且這裡的花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休息了一陣後,他們又繼續往前走。
雖然此處風光秀麗,對於他們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但經歷過剛纔的險情,幾個人輕鬆的心情全無。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萬一。
夕陽漸漸落下,藏到了山後,只留下一片血紅色的天空。
“我們得找個合適的露營地。”嶽嘉雲提醒道。
“不用了。”劉然則望着不遠處一座山說道,“你們看,那裡有一座竹樓,山腳還有路,應該是通往那裡的。說不定今晚我們能在那裡過夜。”
幾個人順着劉然望去的方向看,果然見到山頂上的竹樓,心中一陣欣喜。
“但是誰會在死亡之谷裡修建竹樓呢?”嶽嘉雲有些疑慮。
“也許是我們山族人。”李芸芸說,“曾經有一部分山族人生活在這裡,後來才遷了出去,他們出去之後便留下祖訓,不得再進入黑龍溝,說這是神靈的意思。這幢竹樓可能是以前山族人修建的臨時歇腳的地方,因爲這裡距原先山族人居住的地方較遠,卻又是採藥的好去處。”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後,白玲突然大喊一聲:“快看,有人!”
四人迅速順着白玲的眼睛看去,果然有一個人影!這裡是禁地,除了他們,怎麼還會有別人?
定睛一瞧,那個人一身運動裝,也揹着個大包。
“我們快過去!”劉然道。他雖然對禁地無所謂,但若是外族人闖入,他也是十八分的不爽。
那人聽到聲音,回頭望了他們一眼。但他毫無退避之意,反而停下來等他們。待走的近了,劉然看清了那個人是個青年男子,長的斯斯文文,還帶着個眼鏡像是個大學生。
劉然沒好氣地問:“你是什麼人,敢闖我山族禁地。”
那個人也不介意,十分友善地說:“我叫屈華鍾,是個鄉村醫生。我到這兒來,是爲了找那個失蹤的女孩兒的。”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值得你冒生命危險來救她?”嶽嘉雲冷笑着問。他這個時候也要發揮一下八卦精神。
“你可千萬別說你喜歡她,她可才十二歲。”劉然暗想。
白玲倒沒這樣想,她想的是:“喜歡蘿莉的應該是大叔級別的人物……”
屈華鍾嬉皮笑臉地說:“我曾經給她看過病,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就虧了。”
“鬼話!”劉然鄙視地說。
餘下的三人一聽,頓時有些無語,這個理由未免也太假了。
“他是個鄉村醫生沒錯,我知道他。”白玲看了看他說,“他是漢族人。”
“漢族同胞,這裡不好玩,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劉然微怒道。
“都叫同胞了,那咱們是一夥的,我怎麼就不能呆了。”屈華鍾說。
劉然他們都知道這裡有寶藏的傳說,這個漢族人跑進來,多半是爲了寶藏吧?
屈華鍾又抗議道:“我也是來找劉曉桐的,憑什麼要我出去!”
“這裡是禁地,誰允許你這個外族人進來的?”嶽嘉雲也怒道。
“先生,我們是爲你好。”李芸芸又虔誠地說,“瑤華女神就住在這裡,若是驚擾到了她,你會受到懲罰的。”
“有這麼嚴重?”他卻毫不在意,繼續嬉皮笑臉,“不過據本人所知,你們山族人也不得入內啊。”
“這是我們族的事,你管不着!”劉然又指着他怒道,“但是你,必須給我出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內部矛盾和外部矛盾的區別?”屈華鍾暗想。
“我是外族人,你們的族規跟我沒關係,我只依法辦事,法律也沒規定不能進啊!”鄉村醫生一板一眼地說。
“你!“劉然和嶽嘉雲都被他的一番言論氣死了,但是也無言以對。其實他們完全可以以尊重風俗習慣這條法規把他轟出去。
李芸芸沒有對他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感到憤怒,而是對他的命運陷入了深深地擔心。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壞人,帶上他吧。”白玲無奈地說,“還能當個隨行醫生。”
她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們,他是個醫生,說不定真能在關鍵時刻幫他們大忙!
於是,他們勉強答應帶上這個漢族人,一行無人在山溝中漫無目的地走着。
走在最後的屈華鍾突然偷笑一聲,他心想如果我告訴他們我到這裡的真實目的是找劉曉桐順便瞻仰女神美貌,專程前來瞧瞧,他們會不會打掉我兩顆牙呢?
隨着他們的前進,周圍的景色也發生了變化。兩邊的絕壁被連綿起伏的大山所代替,不時有各種飛鳥從他們的頭頂掠過。
這些鳥既不是麻雀,也不是黃鸝,五個人中沒有人能叫上它們的名字。它們的羽毛繽紛絢麗,鳥的大小也各異,看得大家眼花繚亂。他們拼命將這些鳥與自己記憶中的鳥類相匹配,但最後他們發現這些鳥不是他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鳥。這讓身處險境的幾個人更覺得自己是進入了一個尚未被人類所發現的世界。
經過剛纔的險情,幾個人輕鬆的心情全無,更無心去欣賞這些美麗的鳥兒。所有的人都精神高度緊張,警惕地環顧四周,以防萬一。
“啊!”走在最後面的嶽嘉雲突然大叫了一聲。
衆人回頭看時,他已蹲在了地上,左小腿處冒着黑血,顯然是中毒了。他本能地用手捂着傷口,手邊有一些血跡。
李芸芸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蹲在嶽嘉雲的身邊,擔心地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