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這個表情,是沒有收到信,還是說……,信難道不是你寫的?」
紫玄上仙俏臉無暇,彎彎的柳眉下一雙陰眸勾魂攝魄,露出戲謔之意。
「前輩,我……」
許青硬着頭皮剛要解釋。
「如果不是你寫的信,那麼就是在戲弄於我,這件事我便要好好查查,看看這八宗聯盟內,誰有這個膽子如此愚我。」
「找到後,我會將他葬在這裡,想來此人如此大不敬,就算其師長也說不出什麼。」
紫玄上仙笑顏如花,聲音輕柔,可目中的確會如此做。
許青低頭掃了眼隊長所在之地。
不遠處洗刷蛇骨的隊長,身體一縮,他聽到了紫玄的話主,此刻眨了眨眼,擡頭看向許青那邊,有點尷尬。
他自然也聽出了紫玄上仙話語裡的認真,有心去提醒,可嘴巴被封印說不出話,神識也是如此,半點都傳不出去,只能不斷眨眼。
許青眼看如此,心底暗吧一聲,這件事到現在,他不信紫玄上仙看不出緣由,也不信對方不知曉信是誰寫的,畢竟這可是歸虛大能和老祖一個境界。
這樣的人,經歷的事情太多,心機豈是等閒,所以很有可能當初在看到信的第一時間,紫玄上仙就已經知曉了一切。
而如今,又這麼開口……
許青只能轉頭,坦然的看向紫玄上仙。
紫玄上仙絕美的容顏,此刻綻放出讓人失神的笑容,那笑容很美,好似花海在盛開,揉聲道。
「你不是承諾,回來後和我說說你過往的經歷嗎。」
說出這句話時,紫玄上仙的目中透着真誠。
一樣的就是這樣的,生怕許青過於耿直,把事情揭穿,畢竟紫玄上仙顯然知道一切,可卻選擇默認,這個時候再去揭穿,那就玩完了。
許青沉默。
在隊長的心焦之中,過去了七八息的時間,許青望着紫玄上仙目中的真誠,輕聲開口。
「我的往事?」
「我很平凡,出生在南凰洲的一個小城,那個城叫做無雙城。」
「我家主要經營信站,以飛信爲主,所以養了很多很多的鳥,有烏鴉,有麻雀,有鴿子,都很好看,對我也很好。」
「直至有一天,烏鴉引來了一隻老鷹,所有的鳥都四散了,不知去向,於是我離開無雙城,想要去找他們。」
「找到了嗎?」紫玄上仙聲音輕柔。」已經知道麻雀和鴿子在哪裡了,我之後會過去將其接回家。」許青表情認真。
「祝福你,那麼一路止,你還經歷了什麼?」
紫玄望着許青,青情也很認真。
「也沒什麼,我遇到了很多禿鷲,它們很兇,我一學看見過斑鳩,它們同樣桀驁,難以溝通,對了杜鵑我也遇到過,很狡猾,後來被禿鷲吃了。」
許青平靜開口。
紫玄上仙默默的望着許青。
下方原本焦急的隊長,此刻也沉默下來。
唯有許青的聲音,還在輕微的迴盪着。
「然後我一路往前走,看見一棵樹,樹上有個啄木鳥,我在那裡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來下雨打雷,閃電把樹劈了,啄木鳥也死了。」
「這個時候,我人生裡第一次,看見了白鷺。」
許青望着紫玄,擡手比劃了一下。
「很美,很聖潔。」
紫玄輕輕點頭。
「可它也死了,因爲它的伴侶很多年前,被一隻隼吃掉了,於是飛往那裡徘徊不願離去,最終老死,是我埋葬的。」
接着,我去一個血色的森林那
裡弱肉強食,很危險,不過在那裡,我看了第三隻白鷺,還有百靈鳥,還在鸚鵡,還有黃鸝,好多好多鳥,對了,森林裡還有一條瘋狗。
「這就是我的故事。」
許青說到這裡,笑着望着紫玄上仙。
「第2只白鷺呢?」紫玄輕問。
許青目中露出追憶,半晌後喃喃。「第2只白鷺,也死了,被蝙蝠害死,我後來將蝙蝠弄死了。」
妖蛇秘境,一片安靜。
隊長低灃頭,看不清表情,吳劍巫一臉茫然,顯然他沒聽懂,似乎覺得許青家裡挺好玩,養了那麼多鳥。
紫玄上仙望着許青,目中帶着莫名的情緒,有關心,有憐憫。
「那你以後呢?」
「以後,我要找到烏鴉。」
許青不假思索,笑着開口。「然後將它弄死。」
「弄死之後我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辦法,再把老鷹弄死。」
許青坐在蛇骨上,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在笑。
說着說着,似乎在紫玄上仙面前的緊張與侷促都消散了很多。神情變的輕鬆,他甚至問了一句。
「前輩,你的往事呢?」
「我的?」
紫玄上仙雙腿彎曲,兩手抱着膝蓋,這個姿勢將其美好的曲線顯露出來。
此刻她側頭望着許青,如花般的瓜子臉晶瑩如玉,嫩滑的雪股如冰似雪,只是目中慢慢浮出追憶的流光。
「我的往事很簡單,我對父母的印象,是沒有的。」
「印象最深刻的是師父將我養大,教我術法,那個時候玄幽宗還沒有加入聯盟,也沒有這麼大的規模。」
紫玄上仙笑着開口。
「後來遇到了很多事情,漸漸玄幽宗纔有瞭如今的模樣,也加入了聯盟,當然這裡面也有我師兄的功勞,不過……,我很厭惡他。」
「水說這些,你既然問我了,我想起一件事,這個可以告訴你。」
紫玄笑容很美,粉腮微微泛紅,尤其是的時候,雙眼如月牙一樣「我經常做一個夢,很多年了,以前是每天,後來是每年,如今是每隔十年……」
「夢裡,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看不到周圍,只能隱隱看到有一盞燈,在我的面前。」
「那蓋燈似乎是紫色的,當然這是我猜的,因爲它是熄滅的,沒有火光,我只能模糊看見,我也碰觸不到,觸摸不及,它似乎很遠很遠,又彷彿很近很近。」「但我想象它應該看起來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朵,上面插着一朵紫色的鳳羽。翼展耀,似在盛開。這盞燈,一直出在我的夢裡,每一次都是熄滅的,每一次那個世界裡,都是沒有光。」
「或許,就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我一直在尋找光。」
紫玄上仙聲音輕微,說道後面化作了呢喃。
「我也不知爲什麼這個夢很真實,那個燈,也很真實。」
許青一怔,沉默不語。
時間慢慢流逝,許青沒說話,紫玄上仙也沒說話,兩個默默的坐在那裡,許久,紫玄笑了笑,笑聲如百靈鳥,很是悅耳。
「許青,將你的玄靈永意門木塊,借我一下。」
許約個飯望着紫玄,從追我袋內取出了黑色木塊,放在面前。拿起木塊,紫玄上仙只是一揮,頓時這黑色木塊散出烏黑之芒,這光芒向外擴散間,一扇古老滄桑的木門,幻化在了一旁。
木門的出現,透出陣陣陰冷的氣息,瀰漫四周的同時,歲月流逝的痕跡,似乎也在這木門的一道道紋洛裡顯露。
當着許青的面,紫玄素手擡起,蔥玉般的手指,輕輕一碰。
一片漆黑。如深洲一樣。
這是紫玄上仙的內心世界,或許並非一無所有,只是一切都被黑色籠罩。那裡沒有光,無法照亮。
那裡需要光,照亮所有。
許青隱隱有所明司。他知道自己在這門後,散出的是光。
很快,木門消散了,重新化作了木塊,落在了紫玄上仙的手中。
她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遞給許青後,站起了身。
如瀑布般的黑髮隨着起身飄搖,很是美麗,而那玲瓏的外形優雅的姿態,讓人看到後忍不住會想起她之前所說的夢境,進而不由得生出幾分輕嘆。
「許青,離殤,還記得嗎。」
許青點了點頭,取出了紫玄所送的笛子,話在嘴邊輕輕吹起。
漸漸悠揚的笛音,在這天地內迴旋,如風一樣。
不知何時,曲終。
不知何時,紫玄的身影,已然消散。
她離開了。似乎這一次帶許青來此地,她爲的就是聽一聽許青的往事,聽一聽離殤之曲,然後點評一下。
「不是很好聽。」
這句話,在許青的耳邊迴盪。
許青想了想,看向隊長與吳劍巫。
兩人此刻都搖頭,一副的確不好聽的樣子。
許青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向前一步,離開了秘境。
外出時外面已是清晨,在那妖蛇秘境內不知不覺,已過去了一夜。
此刻晨曦間,許青正要去山門祭拜六爺。
路上,他的傳言玉簡內,傳來了小胖子黃岩的聲音。
「許青,昨天我和你說要與師姐回南凰洲,我們打算出發了,和你告別一下。」
「今天就走嗎,你們在傳送陣還是港口?」
許青問道。「沒去傳送我們馬上啓航了,我倆打算海行,過過二人世界。」
黃岩傳來笑聲,似乎對於回南凰洲,他格外的開心。
許青身體驀然加速直奔港口,時間不久,在臨近後他看見了二師姐的洗艦,也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黃岩。
望着到來的許青,黃岩露出開心的笑容,上前與許青擁抱。
二師姐也從船艙走出,望着許青,露出笑容「小師弟,我是昨晚剛剛完成宗門任務歸來,所以昨日來不及參加宴席,恭喜你成爲執劍者!」
許青連忙抱拳,他與二師姐不是很熟悉,但他很感謝當初對方在七血瞳六峰店鋪內的解圍,哪怕對方是因黃岩,但當時也的確化解了他一些麻煩。
二師姐笑了笑,很快在許青的目送下,她的法艦啓航。
遠遠地,洗艦上的黃岩,看着岸邊的許青,大聲開口。「許青,我在郡都有個好兄弟,我和他說了,讓他幫我照顧一下你,還有記得若是外面實在不好玩,那就回南凰洲。」
「不管你在外面惹了多大的麻煩,在南凰洲,都不是事!」
英巖一拍胸口,傲然道。
許青沒在意,笑着點了點頭,在海風的吹拂中,抱拳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