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段長青死了?!”全叔愕然站起,又緩緩坐下,茫然的放下電話…….
“死了?……怎麼就死了?”全叔下意識的反反覆覆的重複着一句話:“怎麼就死了?!就這麼死了?……怎麼死的?!”他突然跳起來,撥通沈曦的電話。
“喂?”沈曦的聲音有些暗啞,似乎被從睡夢中吵醒。
下意識的看了看天,傍晚7:00……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時候睡覺的…..
“董事長…….”全叔嚥了口吐沫,沉聲道:“段長青死了。”
“恩?死了啊……..”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坐了起來,然後聽到沈曦對着什麼人道:“段長青死了?”
有人說了句什麼,沈曦似乎嗤笑了一聲,然後,他聽到沈曦道:“死就死了吧,你代表公司照顧照顧他家人就成了。”
……全叔低低的回了聲‘好’,卻不想再問下去了,背窗而坐的身影漸漸被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所包圍,然後,就在斷線的瞬間,他聽到沈曦身邊什麼人說了一句:下一個輪到誰?
倒吸一口涼氣,全叔無法判斷這句話的含義,卻身不由己的心跳加速,從未像現在這樣的想要抽身而退!可是……他能全身退出嗎?他甚至連自己在沈曦的棋盤上扮演的是什麼棋子都不知道!
段長青是沈曦丟棄的棋子,用來保住他的棋子,可下一個呢?下一個沈曦是不是就要用他去換得自己的安危了?丟卒保車,丟車保帥,只是不知道,沈曦這個帥,有幾個車可丟?自己又是否站在了不能輕易被丟棄的位置上?
萬里……
國安局的人已經對公司有所懷疑了,段長青莫名其妙的死了,進出口業務最近也不太平,三天兩頭就有人來檢查,各種文件動輒便被質疑,沈曦的棋局似乎已經不那麼固若金湯了……
而同一時刻,電話那頭的沈曦終於認命的開始穿外衣褲,看着一臉不耐煩的張璋嘆道:“急什麼?連異變都沒有,能出什麼事啊?”
張璋繃着臉,很認真道:“等異變就晚了。”
沈曦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對葉歆道:“他受什麼刺激了?”
葉歆搖了搖頭,卻有些擔心的看着沈曦,忍不住道:“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沈曦看了張璋一眼,雲淡風輕道:“跟他差不多。”
葉歆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啪的一拍桌子,蓋棺定論:“你們倆傷好前,誰也不許再出去了!”今天早上突然發現小樓裡多了個陌生的玄生標本,追問之下,才知道張璋昨晚竟和沈曦‘拿’回了一個產生了異變的玄生標本,也毫無疑問的加深了兩人的傷勢!而直到這時,葉歆纔想起來,沈曦這個傢伙,還在外面散着不少的玄生標本呢…….發生了好多事情,她竟然忘記了,她們最先接近沈曦,原本只是爲了那些玄生標本,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忘記了這些呢?…….
張璋撇撇嘴,無所謂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先告訴我下一個是誰?”
沈曦笑了笑:“不能說。”
“爲什麼?”
“說了,你肯定要去的。”沈曦伸了個懶腰:“你若是把這雙禁術解開,我就告訴你,隨便你愛什麼時候去找死就什麼時候去。”
張璋跳起來:“果然!”
葉歆被嚇了一跳:“果然什麼?”
張璋盯着沈曦,滿臉怒氣道:“那些被你送出去的標本,快要異變了,是不是?!”說着,像只大狗一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靠,你一共散出去多少標本啊?”
沈曦懶洋洋道:“不記得了。”
張璋怪叫:“不記得了?”
“標本如果有異變我就會知道”沈曦用一種看白癡樣的表情看着張璋:“我何必去記?”
…….
張璋看着沈曦,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從葉歆手裡搶過一杯開涼水倒入嘴裡,把空杯子放回葉歆手裡,拍了拍手,笑道:“行,那咱就等着那些標本異變。”說完,竟真就離開了。
沈曦看了眼葉歆,葉歆也正好看向沈曦,兩個人的眼中都顯示着同一個猜疑:張璋八成是受了什麼刺激……
而走出小樓的張璋卻沒有立刻回去茶葉店,反而找了個石凳,舒舒服服的坐下,眯着眼睛,像只貓一樣曬着太陽。
他承認,段長青和他閨女的事情讓他莫名的有些急躁,不該死的女孩,不該有的仇恨,不該遺忘的親情,以及…….他要不斷去抹殺的存在…….他實在不想再狠心去做這樣的劊子手,玄生之所以存在於這個世上,不應該只是等待着被抹殺,一定有它們存在的意義吧?
可是……他找不到!即便不斷的說服自己,他還是會對自己的想法產生疑惑,也許,玄生之於人類,就是天敵,也許,玄生便是大自然的錯誤,是該被淘汰的存在。可是…….他怎麼也忘不掉!忘不掉…….那個爲了保護他而死去的玄生……他分不清那份感情的真假,可他願意試着去相信。
唉,急也沒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