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男人,名叫彭尚懷,是名剛考上博士學位的博士生,中文學系,二十四歲。讓我不解的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爲什麼會成爲地質勘探隊的一員。但這些,並不是我所需要理解的事情,對於一支勘探隊來說,任何一種人員,都是有用處的。
我有點愕然,對於這個忽然出現,又質疑我的男人,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好你好,我叫楊子一,是吳少遊教授邀請來的,說是請我一齊去參加這次的地質勘探任務。”
彭尚懷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屑,大量了我一番,這才用質疑的話語說,“吳教授邀請來的?”
“對對對!是吳教授。”我一看在茶几上有煙,手疾眼快正要去拿,還一邊說,“哥們別緊張,吸根菸,大家熟絡熟絡……”
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彭尚懷一把將香菸拍在了地上,有一種呵斥的話語,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在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在沒有得到認可的情況下,不能動。包括你身上的那身勘探隊服。”
彭尚懷的話語,似乎在警告我,在這裡的一切,只隸屬於勘探隊,對於我來這個外來人,是完全沒有資格穿勘探隊的服飾的。
不由得,我也是臉‘色’一紅,有些尷尬的咳嗽幾聲,賠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啊,第一次嘛,您也是大人物,就不要和我這個粗人計較了。”
對於我這個不喜歡禮節的人來說,說客氣的話,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假,這是胡八和我說的,尤其是在嚷着別人吸菸喝酒吃飯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裝的。
也不免彭尚懷認爲我是在假戲真做。
“識相點,不然,你會知道什麼叫做痛苦。快,去把勘探隊的服裝脫了,該去哪裡就去哪裡。這種地方,不是你這種鄉下人可以來的。”
彭尚懷有些高傲的說道,他眼神中的表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不屑,完全就是在告訴我,這裡,不是我這種人能來的。其實,我認爲彭尚懷會拐彎抹角說出來,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表明了,這讓我臉頰滾燙,這種活生生打臉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感覺不是滋味。
但,人家都已經表明了,我也不好意思多留什麼,走向一個房間,正要去脫去身上的勘探隊服裝。
這時,房小姐已經走了出來。
房小姐看了一眼在沙發上坐着的彭尚懷,又看着我離去的方向,明白了什麼,快步走到彭尚懷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客人給趕走了?”
“客人?他會是客人?他那種人,明明就是農村裡的鄉巴佬,什麼都不懂,有什麼資格穿我們勘探隊的服裝。也不是我把話說得直白,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爲一名勘探員。”
“彭尚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吳教授麼?我現在不和你解釋什麼,快去和楊先生道歉。”
“我是不會道歉的,這種傢伙,最好和勘探隊走的越遠越好。”
雖然距離很遠,但我還是能夠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一聽這話,臉‘色’更是戛然一變,心中各種滋味不停的翻滾着,他‘奶’‘奶’的,雖然我楊子一不是什麼有學問的人,但至少,我上海也算是個人物,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這麼貶低。
討賤這種事,我是不會去做的,既然彭尚懷錶明瞭意思,我這種不適合做勘探隊員的人,既然是要選擇離開,但爲了避免誤會,我正要和房小姐說,家中有些事情,要先回去一趟,卻看見吳教授一臉凝重的看着彭尚懷,臉頰漲的通紅,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出口,但沒有說出來。
我尷尬的咳嗽一聲,“吳教授,我家中有些事情,等我先回去看看,等處理完了,我再過來?你看這樣,成嗎?”
本來,我認爲吳教授會同意我的,但,想法只是想法,吳教授的身邊是各種行禮,顯然,對於這次的勘探,吳教授做了很多的準備,甚至,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且,此時的吳教授,完全沒有我進來時,那股弱不禁風的模樣,完全像是一個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大男人,正要來一次震懾人心的遊玩。
我有些羞慚,在人家做好準備了,卻要說出要離開。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做一件討賤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僞裝,我沒有在意那些話語。
“楊先生,你看,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了。不如這樣吧,我陪你一齊去,正好看一下你的家室,和你的妻子說一下,以免他擔心。”吳教授的臉‘色’有些不是很好看,似乎對於我要離開,有些惋惜。
我一聽要去和我妻子說我要離開,這可嚇壞我了。雖然我已二十三,但還沒有結婚,去哪裡找什麼妻子之類的家室,尷尬的咳嗽一聲,說道:“沒事沒事。吳教授,既然您急着走,那我們現在就一齊去吧。回家這種事,我讓店裡的人,去我家裡支一聲就好。”
我有些尷尬,這樣的話語,實在是大不妙,還好沒有揭‘露’,如果吳教授知道了我是想要離開,那可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事兒了。
首先就要把彭尚懷狠狠的教訓一遍。
吳教授看着我,點點頭,這才讓我們擡了幾箱行李,下了樓。
而在樓下,已經準備好了車,這些行李的數量,已經超出了我對預計的範圍。一開始的時候,我會認爲吳教授會帶一些簡單的東西罷了,但我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多的箱子,看着箱子的重量,裡面有很多的設備。那箱子,足足有八箱。
只是,這崑崙山的地質,不是已經有了數據報表了麼,吳教授爲什麼還要親自去一趟崑崙山呢?我不由的將瘦子和我所說的,聯繫在了一起。
但仔細想了一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吳教授是歷史學家,是地質勘探家,完全沒有可能知道‘陰’陽圖錄,顯然,他們去崑崙山,只是一次契機,與瘦子所要安排好的時間,形成了一致。而他們,也並不知道,我要去崑崙山的秘密。
從一開始,我是沒有想過要去崑崙山的。但,瘦子對我所講述的事情中,讓我不得不去一趟崑崙。
神秘的崑崙山,就好像‘蒙’了一層紗,讓我也開始在思考,這崑崙山中,會有什麼秘密,爲什麼會有崑崙山的屍體,出現在觀溪河下的古墓中,爲什麼崑崙山中,會有‘陰’陽圖錄。
上了車後,我這才發現,原來帶這麼多行李,是因爲車上面,有多了好幾名學員。
算上我、吳教授、房小姐、彭尚懷還有司機,竟然有十個人。
其實司機是沒有必要跟着去的,但吳教授包的車,這個司機,必須要將我們送到崑崙山,隨後才能回來。
我們的計劃路程,是先到崑崙山口北的格爾木市區,先去了解當地的習俗,順帶找一個輕車熟路的導遊,帶着我們進崑崙山。但,青海的氣候,讓司機先有了不適應,吳教授讓司機將我們送到了格爾木市區的格爾木賓館,隨後,在當地找一些人,詢問了當地有沒有,對崑崙山很瞭解的導遊。
在格爾木市區的人生活的,大多數是漢族最多,但也有藏、‘蒙’古、回等三十四個民族,隨着經濟的不斷髮展,格爾木也成了重點旅遊地點。
經過了一天多的車程,我們也從上海來到了這西北,有着許多景點的格爾木。
對於格爾木,第一次來到這裡,我也是有些不適應這裡的氣候,高原地帶的氣候讓我有些喘不過氣,因爲這世界屋脊的地點,更多的,是給我帶來震驚,讓我從心中對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奇蹟,所折服。
格爾木的地形,是處南高北低,自西向東的傾斜方式,好像此時地球就是一個圓的,完全沒有在上海那種平原地帶,那種如履平地的輕鬆。
一天多的行程確實也是累了,吳教授在格爾木賓館開了一些房間,讓我們先進行休息,而他和房小姐去找導遊。
本來我是想要休息的,但躺在‘牀’上,心中‘激’動的睡不着,這纔出了房間,找到了正在和賓館服務生‘交’流的房小姐。
房小姐用的是一口流利的藏語,而那個賓館服務生小姐,也是用藏語。
我有些聽不懂,看着房小姐與他們‘交’流。
等他們說完了,我這才走上前。
“楊先生,你不去休息嗎?這一天多的車程可是很累的,還是快些休息吧。”房小姐看我站在一側,問道。
我搖搖頭,笑道:“也許是因爲快要見到崑崙山,興奮的睡不着。所以,我就出來走走,怎麼,房小姐你也不去休息?”
“楊先生,你還是叫我沐禮吧。”房沐禮也回了我一個笑容,“我還在找導遊,不過,聽這裡的服務生說,在格爾木賓館附近,有一個名叫桑吉傑的男人,他是這一帶出名的導遊,我想要去拜會一下。楊先生不如和我一齊去?”
我一聽要找導遊,當然是要答應。本身睡不着,也不好拒絕人家‘女’孩子,也就跟着去了。
在格爾木賓館找了一圈,一個角落中,我看到了一個藏族男人,這男人,身穿着軍綠‘色’藏袍,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坐在角落裡,如果不仔細去看,根本就認不出這是一個人。
因爲他的腦袋縮在藏袍裡,我沒有看清楚面容。
我跟着房沐禮走上前,房沐禮用一口流利的藏語問,“桑吉傑?”
只見那個藏袍動了幾下,不多時,一個腦袋探了出來,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在我和房沐禮的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用漢語說道:“你們是?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