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自認在扮演你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 但是赤司徵十郎心思敏感得不像常人, 你倆又自少一起長大, 猜疑想來是少不了的,我現在只是好奇他到底想沒想到“你不是你”這個可能。”
光和認爲普通人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因爲這已經超出了普通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除非曾接觸過有關於非自然的事物,不然就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話說, 赤司信奉神靈嗎?”光和不由得好奇問道。
長門有星涼涼的撇了光和一眼, “信奉神靈這種事情?你覺得有可能嗎?”
說句吐槽赤司的話, 阿徵大概覺得自己就是神了, 所以爲什麼還要信奉神靈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哦,那也是啊。”光和覺得自己大概問了一句蠢話。
“不過他倒是問過幾次有關於手錶的事,你說會不會是那個手錶有什麼問題?”光和從另一個方面重新分析道。
“嗯?”長門有星挑眉,“那你都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放家裡了,不習慣帶着。”光和回答道。
長門有星稍加思考了一下,回憶着說:“說起來,有一次阿徵也問過我爲什麼不帶他送的手錶, 我當時也說了不習慣戴的。”
雖然後來她還是默默地戴在身上了,這樣看來光和的回答和她之前的回答並無衝突啊, 難道問題不是出在手錶上?
“怎麼說也是最熟悉和了解你的人啊, 即使不是手錶這個因素, 還是能從平時的一些小細節從發現端倪的, 即使我模仿得像, 但是總歸我給他的感覺和你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興許就是這些小細節露餡了。”光和慢條斯理地分析着。
見有星一副“死定了”的模樣,笑眯眯地安慰道:“安啦安啦,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而且平日赤司又那麼寵你,不會怎樣的啦。”
長門有星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呵呵,你根本不懂我憂傷。
“其實往好的方面想想,我不過頂了你十天左右就能讓赤司給發現了異樣,這也證明了你在赤司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了啊,也就是說他很在乎你,身邊有這麼在意自己的人在不是挺好的嗎?”
“要是他沒發現什麼異樣的話,估計你又要心塞了。”
聽光和這麼一說,長門有星竟然覺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如果阿徵沒認出來的話,她也許真的會心塞一陣子。
長門有星稍微緩解了點情緒,“說得好像挺對的,怎麼說我們也是青梅竹馬,大概也許可能不會怎麼樣?”
“嘛,這就對了。”光和繼續笑眯眯地說道,“而且你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爲何要如此沒有底氣呢?”
光和對有星一見赤司就慫的表現實在是頗爲費解。
長門有星抿抿脣,表情有些糾結,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硬要說的話,那就只能用赤司“積威甚深”的理由了,而且赤司的性子向來霸道,他不會喜歡有人騙他的。
想到這裡,她從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算了,多想無益,船到橋頭自然直。”
到達目的地之後,長門有星把車子停好之後,就下了車,光和依然隱身坐在她肩膀上,用心靈感應溝通着。
“對了,你知不知道阿徵最近在忙些什麼?”長門有星覺得了解一下赤司最近的行程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前天,估計在忙。”光和不確定地說道,他其實和赤司好幾天沒見面了,所以不是很清楚他的行程。
“這樣啊。”長門有星勉強放鬆了點,在忙的話總比不忙好。
至少沒有那麼多時間來關注自己的事情,再過兩天就開學了,那時估計赤司就沒空往這邊跑了,長門有星頗爲樂觀地想着。
兩個小時前,京都,赤司本家。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輕輕地振動了一下,坐於書桌前正認真瀏覽着文件的少年擡起了頭,修長的手指往手機屏幕上劃拉了幾下,神色晦暗不明,兀自沉思了幾秒之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手拿起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間門口。
“少爺,您這是準備出去?”穿着黑色西裝的管家恭敬地問道。
“嗯,備車。”赤司徵十郎應了一句,眼角輕微上揚着,神色卻是淡漠。
“是,少爺。”管家沒有多問,立刻吩咐人去備車了。
“少爺,您要去哪裡?”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恭敬地問道。
“神奈川。”赤司徵十郎淡淡應道,他低垂着眼,神色難明。
司機得知了目的地之後,發動了車子,從後視鏡中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低垂着眼簾的少爺,不知怎的,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涼。
其實從很早的時候起,赤司就隱隱覺得有星肯定有事情瞞着自己,只是那時,赤司見有星沒和自己說的意思,雖然心裡稍微有點不高興,但他也沒有勉強有星,想着總有一天她會乖乖和自己說的。
只是等來等去,卻始終沒見那人來和自己坦白,是以他在送給有星的生日禮物裡做了一點手腳,他悄悄安裝了一個全球定位系統,這樣對於有星的行蹤他自然一清二楚。
也許是她沒怎麼帶的原因,前期定位系統裡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後來他又故意在有星面前提了一下爲什麼不戴自己送的手錶的事情,對於有星的性子,他向來瞭解,自己提醒之後,她肯定會隨身帶着的。
之後,很快就到過年,從定位的位置來看,前幾天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但是從第五天開始,全球定位系統突然失去了響應,他那時候就覺得事情有異,所以第二天立刻就去見了她一面。
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赤司總覺得她給人的感覺不對。
因爲他和她在一起的感覺,不會是這樣的,他們明明應該更親近的。
雖然發現了異樣的地方,但是赤司並沒有輕舉妄動,因爲他還搞不清事情的真相,如果眼前他看到的人不是真正的有星的話,那麼真正的有星去了哪裡?
如果有星真的不能回來了呢?
沒有人知道一向理智的赤司徵十郎在想到這個可能之後,心裡是多麼的不平靜,但他還是忍住去質問那個人的衝動,經過幾天的觀察以及深思熟慮之後,赤司徵十郎去找了某個精通占卜之術的古老家族的人。
一句“性命無礙,不日歸來。”
向來不信奉這些靈異之事的他,竟奇異地安定了下來。
之後他還是如往常一樣工作,吃飯,睡覺,卻會在深夜的某個瞬間突然醒來,之後再也沒法入睡,有星一日不回來,他就一日都無法安心。
車內的光線有些昏暗,他微闔着眼,半靠在座椅上,神色晦暗不明。
既然回來的話,他總得從她身上討點代價,不然就枉費了他這幾日的擔驚受怕之心,也好讓她知曉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不然再這樣下去,赤司可不敢擔保另外一個自己會做出些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車子到達目的地之前,赤司徵十郎睜開了眼睛,他身上本帶了種禁慾疏離之感,鳳眼微微上挑着,漂亮的赤色瞳孔中帶着銳利卻又透徹的光芒,緊抿着脣,看起來攝人心魄。
車開到少爺指定的目的地之後,司機謹慎地開口問道:“少爺,您要在這裡下車嗎?”
他記得這附近有間高級的俱樂部。
“嗯。”赤司徵十郎輕應了一聲。
聽聞此話,司機立刻從駕駛座上下來,爲自家少爺拉開了車門,等待着少爺的下一步指示。
“在這裡等着。”赤司徵十郎下了車,淡淡地吩咐着,然後一個人目標非常明確地往前面走着。
“是,少爺。”司機低頭應了一句,看着少爺挺直的背影慢慢從從自己的視線消失,這纔回了車內等着少爺接下來的吩咐。
“有星?”
看着迎面而來的窈窕而熟悉的身影,揹着網球拍的忍足侑士忍不住問出了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兒是個運動型的高級俱樂部,有星不像是會來這兒的人。
長門有星微微一笑,熟稔地招呼道:“是忍足啊,你們這是打網球嗎?”
“沒錯,你來這裡幹嘛?”忍足侑士有些好奇。
“嗯…自然是有事的了。”長門有星輕抿着脣說,模樣有些神秘,“聽說你們打算和青學,立海大一起合宿?”
忍足侑士推推眼鏡,“你看到我的推特了?”
長門有星點頭,眨眨眼,笑問道:“這麼說來,忍足你是不是和立海大的人挺熟的?”
“嗯?”忍足挑眉,無度數的眼鏡底下刮過一絲興味,“怎麼了?”
他眯着眼,狐狸一樣,饒有興趣地等待着少女接下來的話。
在忍足別有深意的眸光下,長門有星依然只是微笑,沒有半分不自然之色,溫聲說道:“我想找個叫“幸村精市”的人,所以……”
“誒呦?”忍足侑士腦海裡已經腦補了好幾個愛情小說的版本,看着長門有星的目光雖然隱晦,但隱隱還是有種看“八點檔”女主的感覺。
“所以讓我叫幸村一下嗎?”忍足侑士還是頗爲體貼地問道。
“沒錯。”長門有星清笑着點頭。
雖然她進去找幸村精市也沒什麼,但是想起自己曾騙過小海帶的事。
說不定那個小海帶會當衆說,“啊!你是聖誕老人的孫女,是來給我送禮物的嗎?”
光是想想這場面,她就已經夠尷尬了。
所以爲了大家都相安無事,果然還是拜託忍足叫幸村出來比較好。
“但是我該怎麼和幸村說呢?不然可能幸村不會出來見你。”
忍足侑士單手推着眼鏡說。
“你就說有個人來找手錶好了。”長門有星覺得幸村應該能明白這句話。
“哦。”忍足侑士意味頗深地應了一句。
長門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