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明亮的瞳孔落在並排坐在一起的兩個少男少女, 只見少年面目清秀, 神色冷淡,少女雖姿容昳麗, 卻面色蒼白,看起來身體及其虛弱的模樣。
這名少女就是審神者了…
他想。
只因這座本丸散發着的靈力與少女身上的氣息相近, 即使少女看起來應當是相當嬌弱的一個人, 但是靈力應該是很強大的, 因爲他能感受到空氣空微微流動着的靈力。
溫和而舒服, 看來應當是一位相當和善的主人呢。
只是不知道主人爲何會嘆息?想到這裡,三日月宗近緩緩走近了,臉上依然帶着爽朗的笑意。
長門有星站了起來, 微微擡頭,脣邊抿着笑,“三日月殿嗎?歡迎來到13456號本丸,我是這座本丸的審神者。”
她的目光與三日月對視着, 即使不太瞭解本丸一共有多少刀劍,但是對於至今還擺放在東京博物館的三日月宗近的本體, 如今親眼看見時, 只能說果然是不負盛名呢。
三日月擁有能輕易讓人臉紅心跳的容貌以及風姿。
“哈哈哈, 初次見面, 以後還多多指教,主人。”
三日月再次爽朗地笑了起來。
齊木見長門有星微微一笑, 讓她的眉眼看起來很是溫軟, 但是半點也沒讓人看出她有時會頑劣得讓人很頭痛, 齊木楠雄這樣想着,在三日月問起自己的身份的時候,也只是簡單地說了自己和有星是朋友。
“不介意的話,請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喝茶,三日月殿。”
長門有星輕笑着邀請道。
“甚好甚好。”
三日月依言坐下,雙手捧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之後,三日月似是想起了什麼,偏頭看着旁邊神色蒼白的審神者大人,“不知主人剛纔因何而嘆氣呢?”
“誒?”
“三日月殿也想知道嗎?”
長門有星看着他,脣邊勾起了一抹笑意。
“並不是想不想知道的問題,我只是想說如果主人有什麼煩惱的話,不妨找老人家我聊聊,老人家我可能跟不上你們的時代了,但是當個傾聽者還是可以的,哈哈哈哈。”
【啊?這個刀子精爲什麼這麼愛笑,而且笑聲還這麼的魔性】
【不過感覺這個三日月殿有點像人生導師的感覺】
【也許還能幫有星“改過自新”?】
齊木楠雄表面不動如山,內心卻吐槽得很快樂。
“這樣啊。”
長門有星輕輕地應了一句,繼而認真道:“有個問題我還真的困擾很久了,不知道三日月殿可否爲我解惑?”
“請說”
三日月眼神明亮,笑得和煦。
“那麼,三日月殿,你認爲這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樹葉靜靜地飄落下來,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哈哈哈,主人還真是風趣。”
【啊咧,長門有星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長門有星眨眨眼,“謝謝三日月殿的誇獎。”
三日月殿看着長門有星,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遊廊裡出來了腳步聲,卻原來是燭臺切光忠。
今日主人安排了一隊人去出陣,兩隊人去遠征,而今天放燭臺切並沒有出陣的任務,他的最大任務就是把主人這個病號給照顧好。
早上給主人做好早餐之後,他因爲有一些事情要忙,就先讓平野他們去看着主人了,等到他得空的時候,就聽聞主人有朋友來了,他自然不好打擾主人和他的朋友聊天。
但是等來等去,卻依然沒見主人離開那遊廊,要知道主人都在那邊待了幾個小時了,怎麼也得回房間休息一下了,所以他纔會來這裡的。
要知道主人從來就不是個省心的主兒,他真怕主人一時興起,帶着渾身的傷又去幹什麼作死的事情了。
穿過遊廊的拐角,燭臺切就看到到了並排坐着的三人,他知道拿粉色頭髮的少年就是主人的朋友,還有一個…
是新來的付喪神嗎?
他穿着藍色的復繁狩衣,深藍色的柔順短髮,眼底似有一輪新月。
原來這是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殿啊。
雖然燭臺切也很爲三日月的到來而開心,但是心裡還是對主人這樣任性的行爲有些生氣的。
畢竟主人現在可是還受着傷的,而鍛造刀劍本就是一件耗費靈力的事,主人也太不爲自己的身體着想了。
他這樣想着,距離長門有星的距離也越發的近了,只是神色看起來有些過分嚴肅。
長門有星默默地放下了茶杯,看燭臺切這架勢,她覺得自己是免不了被一頓數落了。
“主人。”
燭臺切光忠在長門有星的面前站着,低頭看着喝茶的三人。
“光忠你來了啊,這是新來的付喪神三日月宗近,你能帶三日月殿去熟悉一下本丸嗎?”
長門有星擡頭看着他,輕聲說道。
“當然可以了。”
燭臺切應下了,“但是在此之前,主人你也應該回去休息一下了。”
他的語氣嚴肅,大有如果主人不立馬回去休息的話,就把強行把她扛回房間的意思。
三日月自然也注意到了主人不同尋常的蒼白臉色,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是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語氣也一改之前的慵懶,“嗯,主人,燭臺切說得在理。”
“那好。”
長門有星剛想從遊廊上站起來的時候,就見燭臺切蹲了下來,“主人,請上來,我揹你回去。”
“那個…光忠,我自己能走回去的。”
長門有星抿抿脣,她又不是殘疾人士,真的不用背的。
“主人,請上來。”
燭臺切光忠堅持。
長門有星嘆了一口氣,趴在了燭臺切的背上,然後就對上了齊木的眼神。
她從齊木的眼神中讀出了“鄙視,做作,嫌棄,驚訝,無語…”等一系列表情。
長門有星無所畏懼地回看了他一眼,哼,誰還不是小公主來着。
齊木楠雄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主人,請務必好好休息,晚飯時間我會再來叫你的。”
把自家不安分主人送回她的房間之後,燭臺切光忠不厭其煩地叮囑着。
長門有星在這個時候向來是表現的很乖巧的,她輕輕點頭,同時讓燭臺切別忘了帶三日月好好熟悉一下本丸的事情。
燭臺切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情,臨出主人的房間之前,他看着那粉色頭髮的少年滿臉糾結。
雖然說是主人的朋友,但是你也不能看着我們家主人休息。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啊。
齊木楠雄不動如山,【啊咧啊咧,難道我會眼瞎到看着長門有星這貨嗎?要不是還有事情要和她說,我纔不會繼續待在這裡呢】
【何況你現在不也是一個男人嗎】
【要說避嫌的話,你纔是重點防護對象】
【嘖嘖,要是讓有星那大魔王竹馬知道她背後哈養着這麼一羣“男人”,表情想必會十分有趣】
被忽視得很徹底的燭臺切光忠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算了算了,年輕人的世界他這種老頭子果然不是很懂啊。
“你還有事?”
見燭臺切走了之後,長門有星悠悠地看着齊木問道。
“只是想要友情提醒一下,你的那個竹馬心裡好像已經對你有所懷疑了。”
【所以還是做個普通人,別再那麼浪了啊】
感知到某個少年心裡活動的齊木楠雄稍微給喜歡作死的有星提了一個醒,看着對方一副尚未反應過來的模樣,決定不與她多說了,反正誰作誰知道。
思考了片刻的長門有星,眼睜睜地看着消失在本丸的齊木,你倒是說清楚啊你,什麼叫做有所懷疑,難道赤司他開了天眼嗎?
想到赤司的心思向來細膩,他又是最瞭解自己的人,就算髮現了什麼端倪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唉,爲什麼她要有這麼聰明這麼厲害的一個竹馬啊。
想想回去以後的事情,長門有星就覺得心累。
就算心裡頗爲擔憂回去以後該如何應對赤司的事情,但是身體卻是真的疲憊了,她不知不覺間就真的睡着了,睡夢中,這幾天逐漸恢復的靈力緩慢地修復着她身上的傷口,經過好幾天的修養以及光和靈力的滋養,有星身上的傷口雖然還存在着印記,但怎麼也變淡了一點,看起來倒也不至於太過猙獰了。
等到日落西山,月兒靜靜爬上樹梢的時候,長門有星在聽在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之後,才悠悠轉醒,她輕聲回了一句,“稍等”。
穿戴好衣服之後,才讓門外的人進來。
來人是山姥切國廣,之後他在長門有星面前站定,“主人,我來彙報今天出陣的情況。”
“辛苦大家了,請說。”
室內響起了山姥切低沉的聲音,他一板一眼地彙報着今天的出陣收穫了多少資源,有沒有人員受傷,誰得到了“譽”等等,彙報完之後,看着自家眉眼柔和的主人,關心道:“主人,今天身體好點了嗎?”
他回來時在遊廊處看見了三日月殿,主人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還鍛刀,還真是任性啊。
“誒?沒問題哦,看來我任性的舉動讓你們都擔心了呢。”
長門有星抿脣一笑,看着山姥切眨了眨眼,感嘆性地說:“看來我在你們心目中確實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人啊。”
“但是我也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弱…”
“不是啊,主人,這不是弱不弱的問題,是因爲我們把主人都當成重要的親人,關心和愛護親人的本能是無關強弱的,我們也知道主人很厲害,主人要想幹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都始終希望主人能夠不被傷害。”
“我們也知道主人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不想阻止主人,只是希望主人每次衝在危險關頭的時候,也能偶爾想到你不是一個人,主人身後必定還會有很多像我們一樣希望主人安好的人。”
山姥切國廣如天空般蔚藍的的瞳孔看着眼前的審神者,雖然他平時並不習慣表達自己的情感,但這並不表示他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作爲主人的近侍,他是這座本丸最熟悉主人的人,也深知應該說怎樣的話才能引起主人的動容。
因爲主人實在是個再溫柔不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