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覆去也,而有思回頭向常楓說道:“好了,放手吧。”
又低頭問雨漳:“怎麼樣,可以了嗎?”
常楓鬆手放開他。
雨漳說道:“常楓,你罵他,把他當成我隨便罵,只要不說名字就好。”
常楓明白這是什麼道理,也就罵罵咧咧起來,而雨漳則是低聲說道:“這次雖然消了他們一些懷疑,但是他們會懷疑我們知道魂木的信息。我們不知道,甚至不清楚這地方,所以不能與他們虛與委蛇,待會兒他們可能來拉我們入夥,到時候你們先應付着,我尋機逃跑。你們也別擔心我一個人跑了,畢竟就我這樣身子,要是一個人跑了可沒有活頭。”
果如其言,不多時女子就返回來,常楓還是在罵,她言道:“好了,還要罵什麼呢!你們要不要加入我們?我不妨說實話,就以你們的實力,根本沒有資格去爭奪魂木。”
有思眼中亮光一閃,急忙答應下來:“我們加入!我們加入!一會兒我說服他們!”
常楓罵聲再起,女子也不阻攔,任由發展。
二人身後雨漳忽然大喝:“走!”
二人回身拉住雨漳,三人陡然消失無蹤。
女子正愕然間,那邊爲首之人趕過來說道:“我們被他們耍了!不過,既然他們這樣大膽,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說着,右手揮動,也不知做了何事,而後回頭向女子溫柔說道:“苦了你了!”
女子笑道:“無妨。”
......
......
先不說這似乎與前面關聯的人物,單說回雨漳這邊,他從未覺得自己可以僥倖逃脫,不過他能確信一點——
那些傢伙應該會介入自己的傳送。
至於他爲何可以傳送,這是個說來話長的故事,這裡先不說,且待以後講述。
方落定,雨漳便迫不及待睜眼看周圍環境,只見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幸而那兩個雙手是放在自己身上。
有思出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雨漳搖頭道:“我不知道。那些傢伙影響了我們的傳送,現在我也不太清楚我們的位置。”
此時不見諸人面容,但聞其聲,只聽得常楓言道:“那怎麼辦?這樣黑的環境,如何生存下來?老漳,你還能傳送嗎?”
雨漳苦笑搖頭:“哪裡還有能力傳送?說實話,我已經有些懷疑了......”
有思問道:“懷疑什麼?”
雨漳嚴肅道:“我能確認虛界就是實界的投影,但是按照你說的,陰界似乎不符合這個定則,於是我就想,不是不符合,而是有人破壞這個定則!”
“破壞?”
有思和常楓思索這種可能。
“沒錯。”雨漳繼續說道,“譬如說,原本的星球已經被毀滅的。我可以假設一下,虛界作爲實界的投影應該有一定的容錯性,於是,陰界原本的生存星球被毀滅後,容錯性起到作用,挑選出另一個宜居星球作爲新的生存地。而這個生存地,就有剛剛那些人口中的妖物、魂木等等。”
有思道:“這樣說來也是說得過去,所以說那樣所謂的風水大師等等都是見到了陰界這樣山水對嗎?”
常楓深以爲然,可雨漳別有擔憂:“重要的不是這一點,而是那顆星球爲什麼會毀滅?你應該知道毀滅一顆星球需要怎樣的力量,就我們人類現今掌握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毀滅一顆星球——最多不過消滅自己罷了。如果我們能夠擁有那樣的力量,我們還需要困擾嗎?”
有思則是現實派:“不論前景多麼光明,都改變不了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就想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雨漳心頭忽就產生大膽想法:“會不會那顆星球沒有毀滅,只是變得不適宜居住?也就是說,違反了陰界的法則?”
有思明白雨漳思路:“你是說,我們可能就在那顆廢棄的星球上?而黑暗也許就是因爲太陽的熄滅導致的。可是也不對啊,就算太陽熄滅,也應當有一定的星光......”
“確實是有星光。”雨漳苦笑,“你們擡頭看看吧,很美的星光,說不定其中就有一顆是我們剛剛離開的星球。”
人類星球上光芒大多是太陽光間接或直接照射,沒有太陽光,世界就將陷入黑暗,至於星光,根本沒有太大作用。
常楓倒是能跟上他們思路,可是不太習慣插嘴,見他們一直不說正題,終於忍不住提醒:“不管怎樣,我們都要明白自己處境,說不定這顆星球上還有別的東西存在。”
“說的也是。”
二人還算能分清輕重緩急,恰眼睛適應黑暗,能看清周圍環境,正要行動,忽聽得旁年一陣嘶吼,聽來不似人聲,雨漳示意噤聲,而後常楓貼他們耳朵說道:“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雨漳輕聲囑咐:“小心些。”
待得常楓離去,有思低聲說道:“他恐怕是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才這樣積極。”
雨漳笑道:“那他就讓自己不做累贅好了。這樣積極也不錯,不是嗎?”
有思也笑:“畢竟不用‘帶孩子’了,是輕鬆不少。”
......
......
常楓蹲下慢行,前方隱約看出是個小丘,他匍匐身子,趴在小丘上,探出頭去,發現小丘那邊是個懸崖,而嘶吼聲是從懸崖底傳來,兩邊看去,發現這懸崖可真是不短。
他退下來,見到二人立在那裡,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臨到邊上,才發覺這二人並非雨漳、有思,於是就要離開,卻聽得一人說道:“加入我們,或者死。”
常楓沒辦法,停下腳步,看着二人,其中一個點燃三根蠟燭,一人一根,端在手掌心。
一人說道:“這裡是一個密室,三個人端着蠟燭站在三個角落,而後閉上眼等待。”
他說罷,燭火映照下,四周出現牆壁,那二人已經各自站到角落,而常楓也是從剩下兩個角落裡隨意挑選一個,而後閉上眼睛。
可是他從來都是一個“滑頭”,哪裡會這樣老實,他現在不過是眯眼,還是能略微看清楚——
那邊兩個人已經消失無蹤,唯有他還在這裡傻愣愣站着,正當他以爲這不過是一場鬧劇時,忽然有根蠟燭飄蕩在他面前,一道聲音傳入耳中:“你沒有按照規定閉上眼睛,需要接受懲罰。”
懲罰是什麼呢?
他身子忽然不能動彈,一隻胳膊從背後勒住他喉嚨,而後上面一雙手抱住他頭,下面一雙手拉住他腳,兩邊兩隻周抓住他手臂,然後同時用力,撕扯他的身體。
他感覺自己身體被拉伸,痛苦難忍,可自己毫無辦法,咬牙不讓自己喊出來,蠟燭忽然向他面部靠近,他想要閉上眼睛,又有兩隻手扒開他的眼睛,蠟燭慢慢傾斜,要倒入他眼中。
他已經翻白眼,眼見是不行了,雨漳聲音忽然傳來:“滾開!”
說着上來推開蠟燭,而有思撲上來把幾雙手全部扒下,常楓終於是活過來。
而一道飄忽不定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說道:“你們破壞了遊戲規則。但是,我們會在遊戲範圍內對你們進行懲罰。你們,是幸運的!”
“滾蛋!”雨漳把身上帶着的鑰匙鏈扔出去,卻未能碰到身影,而是穿透過去,身影也在一陣陰笑中消失。
原來,二人見常楓遲遲未能歸來,覺得事情不妙,連忙過來,卻不見人影,雨漳感應一番,發現一個結界,常楓正在其中,於是他拼盡全力破開結界,這才能救出常楓。
他坐在地上,氣喘吁吁,說道:“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必須想辦法......”
有思坐在他身邊,側頭看他,說道:“我現在真的需要一個解釋。”
不必對這個解釋下任何定義,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定義代指什麼。
雨漳沉默片刻,最終交代道:“好吧。知道我爲什麼會計劃逃出來嗎?”
有思和常楓不知道,因爲自從他們認識雨漳起,她好像就在計劃逃離那鬼地方。
雨漳苦笑道:“因爲那時我們這個家族畢生的願望。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家族並不是村子的原住民,這就是爲什麼整個村子裡面只有我們家族是單支,當然這也是我們家族世世代代能夠成爲村子村長的原因之一。不過,說實話,我們家族之所以會到這裡,完全是因爲先祖的一個約定。當時村子裡沒有村長,只有長老,結果有一天恐怖降臨,長老預知後事不妙,和家祖約定,一旦家祖有能力就來解救他。之後結果你們也都瞭解,不過,因爲我們是外來家族,所以和村子裡人不同,我們擁有外界的一些力量。而且,因爲村子對靈魂的拘束,導致我們家族經常出現返祖現象,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的能力,就是返祖的表現。”
有思和常楓這才恍然大悟。
感覺自己身子好些,雨漳站起來,說道:“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常楓這時指着自己探查的方向說道:“那邊行不通,是懸崖。”
雨漳點頭,道:“我們去另一邊看看,這一次我們就不要分開了,否則容易被各個擊破。”
二人也瞭解現在形勢,沒有異議。
於是三人回返,向另外三邊探索——之所以是三邊,不過是一種保險辦法,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正如狡兔三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