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們知不知道他昨天下午在大華旅社是和誰見面?”
小武看這幾個人面露驚愕,這是普通人聽到熟人出事的正常表情。
“這個……昨天我聽到他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不過沒聽過兩個人說的是什麼。”一個同事道。
其他同事紛紛說道:“昨天他走的那時候可是高興的不得了,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是什麼好事?有沒有透漏點口風?”
小武追問道。
“這個……不知道,那樣子就像是……就像個毛頭小夥,高興的找不到北了。”
衆位同事連連搖頭,那個被老姚上課的同事道:“咦,他下午還和我說找準了新聞切入點,什麼金錢美女,還不是唾手可得。”
金錢和美女?小武的眉心擰成一個大疙瘩。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被殺,尤其是這種稍微有點小地位小名氣還是文化人的。讓這種人被殺的原因一般是和尋仇、金錢美女交易分不開的。
姚記者昨天下午回來特別興奮,幾個同事想了想,便將昨天下午他回來後的一切都還原了。
“他說能從那些大街小巷人盡皆知的新聞報道中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小武覺得這話很有點內涵,也許能挖出姚記者的死因。
“對啊,就是這麼說的,看他那麼得意,我後來還琢磨他說的什麼新聞報道到底是什麼?能讓他高興成這樣,什麼財色兼收。”同事無奈地雙手一攤,“可是現在,警察先生,您看這也是樂極生悲啊,老姚做這行二十來年,什麼人的花邊新聞都沒少寫,什麼料都敢說,不也是平平安安什麼事都沒有,怎麼這偶爾得意一下就出事了呢?”
這些記者每天都像是四處尋找腥味的蒼蠅,嗡嗡嗡在滬城大街小巷四處搜尋花邊消息,名人隱私,對這些事都有一種超乎超人的敏感。
小武是上午接到報警的。
發現死者的是大華旅館的服務員。
這旅館算是滬城的小型旅館,坐落在比較寂靜的巷子裡。服務員早上進去打掃衛生,敲了幾下門沒人答應,轉動門把手發現門沒有鎖便推門進去。看到牀上睡着個人,那人幾乎赤身裸體,服務員嚇一跳,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說着邊掩上門。那服務員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那人沒穿衣服,自己進去怎麼他根本沒反應呢?服務員越想越覺得不對,轉身回去推門道:“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牀上那男人還是一動不動。
服務員壯着膽子走到牀邊,看到那男人下半身蓋着一個不大的枕巾,眼睛幾乎要瞪出來,臉色鐵青,脖頸上是一條黑紅色的勒痕,她推了那男人一下,發現身子都僵硬了。
服務員嚇得瞬間也跟着僵住了,過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慘叫:“啊!死人了!”
小武帶着手下來到小旅館,進門時旅館老闆就哆哆嗦嗦地迎上來:“警察先生,我這……真是倒黴。”
“你沒有動那現場吧?”
小武看了一下旅館位置,還真是有點偏僻。巷子不大,只有幾棟洋房,佔地面積都極大,周圍都是高牆,牆外面是高大的梧桐樹,上午整條街道就沒有什麼人,這旅館門臉不大,二層樓。
”沒有沒有,我哪敢和人說,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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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擦着臉上的油汗:“奇怪了,訂房的是個年輕男子,死的卻是個中年男人,怎麼一眨眼老母雞變鴨了,這中年男人什麼時候進去的,我都不知道。”
說着帶小武來到死人的房間。
大牀上,一箇中年男子幾乎赤裸着躺着,小武掀開他下體的枕巾,果然是什麼都沒穿,下半身黑乎乎的,小武皺下眉頭,看到這男子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好像是脫的比較急,這麼着急地脫衣服,可是牀上卻是乾乾淨淨,牀單平整,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
小武看了下死者的脖頸,一道青紫的勒痕,非常深,可見兇手對死者是深惡痛絕下手很用力。
死者矮胖,應該力氣不小,被勒死時候爲什麼沒有反抗呢?
小武想起那個被勒死的鳳蝶,那女人還知道掙扎下,脖頸上留下兩道勒痕,這個男人怎麼不掙扎呢?
難道是喝藥了?
他看下牀頭櫃,上面什麼都沒有。
小武走到桌邊,在茶盤中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一個裡面還溼着的玻璃杯。看來兇手先是騙死者喝下去安眠藥,後來走的時候清理乾淨了現場,真是個冷靜的人。
小武揮手叫手下將死者擡到袋子送到法醫那裡,兩個警察將人先放到地上,小武這才發現死者躺着的地方還有點白色的斑點,這像是……精-斑啊。所以這個人是來這裡和人約會,被人騙着喝下安眠藥,然後做了那種事的時候昏昏欲睡失去反抗能力,然後被人勒死的嗎?可旅店老闆說住進這個房間的明明是個年輕男子。
“是男的沒錯,個子不算高,和我差不多吧,挺瘦的,穿着長衫戴着禮帽,帽子壓的很低,是直接交了一天的錢,給錢的時候看着手很白很細,身上還有點香味。”
旅館老闆回憶着。
又是個穿長衫戴禮帽的男子?
小武心想怎麼這幾天滬城都流行這樣勒死人。
這樣一想,他忽然打個寒顫:這兩起案子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做的?
同一個人?這個人是鳳蝶的熟客,又和這個矮胖子開房顛龍倒鳳,他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啊?
小武拾起死者的衣服,在西裝口袋找到了死者的證件,這纔有了到報社來詢問的事情。
從報社走出來,小武的心情越發鬱悶了。
事情還真是蹊蹺。
他調查過幾個鳳蝶的熟客,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其中一個熟客說鳳蝶死的那天下午特別開心,連生意都不做了,還說自己要發財了再也不用做這種生意,房東太太也證實鳳蝶說了第二天就有錢付房租,而這個叫姚光的記者也是得意洋洋,好像是財色兼收,走的時候更是興奮到了極點。
樂極生悲,這倆個人的死都可以用樂極生悲來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