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塵嚇了一跳,猛的回頭一看,只見一串佛珠冒着幽幽的黃光,對着後腦勺打來。
這佛珠看似簡單,但卻勢大力沉,堂堂正正,威猛無比。
周鳳塵連忙抽刀橫擋臉前三四指。
嘩啦……
佛珠被披散而開,死沉的玉珠擦着臉蛋飛出去,劃開好幾道血痕。
“好刀!”
對面傳來一道蹩腳的漢語。
周鳳塵收刀擦擦臉,擡頭一看,發現法龍和尚身邊的海面上站了十個僧人,逃跑的遮蔽羅和大宛寶寺公主兩人也在其中。
十位內丹大圓滿,氣勢一個賽一個兇猛!
出手的是最中間的一個五十來歲老和尚,留着花白鬍子,一臉慈善,喊話的也是他。
周鳳塵不由心沉了下去,法龍這禿驢剛剛趁自己元神出竅之際,不止送出去一張“紙蛤蟆”,姜浩肉眼凡胎只看到一次而已,狗曰的,早知道剛剛隨手剁了他算逑!
眼前這老和尚,單從氣勢看,就不見得比他弱,十個一起上,他絕對不是對手!
法龍和尚擠在一羣和尚身上,臉上又恢復了自信,嘿嘿一笑,“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不敢諷刺和挖苦了!
周鳳塵吁了口氣,鬱悶的說道:“法龍禿驢,不是老子說你,原本咱倆沒仇也沒怨,老子也不準備殺你,讓你帶個路,還想着給你點好處之類的,你他孃的腦子壞了是吧?非要找人和我死磕?”
法龍和尚一愣,“我哪裡知道你怎麼想的?”
然後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大宛寶寺公主詭異的笑道:“仇已經結了!多說無益!今天要你死!”
“寶日恭?”老和尚看了她一眼,而後對着周鳳塵一抱拳,“既然施主無意加害法龍住持,我等自然也無意殺你,告辭!”
說着轉身就走。
這老和尚似乎很有地位,他這一走,遮蔽羅、大宛寶寺公主寶日恭一羣人不敢停留,架着法龍和尚,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離開了。
看着一羣洋僧的背影,周鳳塵覺得自己很掉價,法龍和尚被劫走了,還白捱了一佛珠。
無奈形勢比人強,他孃的!
夜晚起了海浪,踩着海水撒丫子跑回岸邊時,已經是半夜了,儘管周鳳塵一路上躲躲閃閃,還是把身上弄溼透了,海水鹹鹹的,燒人!
這時邊整理衣服邊往岸上走,冷不丁的便看見未央站在岸邊,迎着海浪,長髮隨風飄舞,像個美麗的精靈一樣看着他。
周鳳塵心裡一暖,小跑着迎了上去,“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這裡?”
未央平靜的說道:“你從房間出來我就看到了。”
“你就站在這裡等我到現在?”周鳳塵失笑,拍拍她的腦袋。
未央“嗯”了一聲,任由他摸着腦袋,等他的手離開了,才說道:“你別出海了行嗎?”
周鳳塵詫異,“爲什麼?”
未央看着他,認認真真說道:“我有預感,你這一次絕對不會太平!”
不會太平的意思,可能就是有危險。
周鳳塵還是挺相信未央的直覺,有的人天生就靠譜,不過,自己做事啥時候沒有危險了,“嗯,你是怎麼預感到的呢,會遇到哪些危險呢?慕容虎的局,還是什麼?”
未央小手莫名抓住他的大手,長髮飛舞間,大眼睛裡一片明亮,“有局,有不可抗拒的東西,現在走還來得及,你要相信我!”
看着她認真的臉蛋,周鳳塵莫名覺得有些心疼,也不怎麼想的,一把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你不懂的,首先我要找周玲瓏,其次,我要得到那寶物東西,有危險也就有了,混我這行的,沒有後臺長輩幫襯,全靠拼命,有句話說得好,朝聞道夕死可……”
話沒說完,本來閉着眼睛趴在他胸膛上的未央猛的推開他,“隨你!”
轉身就走。
周鳳塵愣了一下,跟着後面一直追到旅社也沒追上,砰的關了房門不讓進。
他搖搖頭,懶得敲門,回了房間。
隨便洗個澡後,躺在另一張牀上,他認真思考了一下未央說的危險,慕容虎那孫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個說河南話的是什麼鬼東西?
……
第二天,天氣晴,來自海面的陽光好像離人特別近,火辣辣的。
離“聖靈島”出現,還有兩天時間,閒的沒事,周鳳塵帶着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未央、蘇菱和姜浩,先是出去找本地人兌了點本地錢,然後找家飯館吃飯。
從飯館出來,大街小巷的瞎轉悠。
小城不大,但卻格外熱鬧,大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周鳳塵幾人瞎逛一氣,未央罕見的大方了起來,見什麼好玩買什麼。
兩條街下來,四人身上都掛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
周鳳塵對買東西有點心不在焉,他在觀察人,他發現這一路上起碼遇到了不下一百個內丹大圓滿高手。
從教派服飾來看,來自中原的很少,大多數是南洋、東瀛和棒子國的,這些人的氣息、氣勢非常迥異與中原。
南洋的似乎有種猥瑣、陰沉和詭異感。
東瀛的給人的感覺就像蛇,嚴謹、嚴肅,卻很陰毒。
至於棒子國,別的沒看出來,就是一個光鮮,男男女女都很漂亮。
總的來說,這座城市裡充滿了一羣擁有爆炸性力量的內丹高手!
他不禁幻想,如果這些人發生動亂,會不會把這座城市轟碎了?
就在這時,旁邊一間掛着零碎物件,看着有些髒兮兮的茶館裡傳來一道嘶啞的漢語,“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座城如今聚集了不下五百內丹高手!大圓滿的也得有三百吧?別看這三百位個個光鮮亮麗,誰知坐過生死關,能剩幾人?”
這句話一下子感染到了周鳳塵,“生死關”的確不是個好玩的事情啊,搞不好就會死人了!
他拉了一下未央三人,“累了,進去喝口茶吧!”
茶館大門也是油膩膩髒兮兮的,不過進去後,裡面卻另有乾坤。
面積比想象的要大,衛生情況搞的很好,一張張桌子擦的油光水亮。
此時裡面坐了一半人,說話的是正前方一個類似於講臺似的地方上,站着的一個猥瑣的小眼睛漢子,手上拿着一個戒尺,搞的跟語文老師似的。
下面坐着的人不是東瀛就是南洋人,也不知能不能聽懂漢語,一個個還聽的很認真。
周鳳塵帶着未央三人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接過服務員倒的茶慢慢品着。
這時那猥瑣漢子一甩戒尺,“我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這眼前有個好機會,可以助人增加坐生死關的成功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