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郎他孃的墳在鎮子北面的一片麥地裡,離鎮子二里地左右。
天剛擦黑,周鳳塵便和野狗道士找了過去。
結果到了地頭鬧了烏龍,因爲附近墳頭不少,也沒個特別的標誌,而野狗道士來過一次,記不太清是哪一個了,轉了半天也沒敢確定。
周鳳塵心裡這個鬱悶別提了,罵道:“你這野狗到底靠不靠譜?這麼玩下去,我的倆個朋友真要死了。”
野狗道士咳嗽一聲,“橫豎在這一片,四周光禿禿的也沒個遮擋物,只要那張五郎一來,咱們一準能看到,哪個其實都一樣,我瞅着那個可能是!”
他指的是不遠處的一個矮小的墳包。
“好吧,它了!”周鳳塵揮揮手,兩人麻溜的跑到墳頭後面躲了起來。
剛蹲下沒多久,天又飄起了雨絲,很快天地間霧濛濛的一片。
等了一會,頭髮都淋溼了,周鳳塵換了個姿勢,問道:“如果……張五郎不來怎麼辦?”
野狗道士一愣,“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說着兩人面面相覷。
周鳳塵暗罵一聲,掏出香菸,兩人一人點一根,都把頭插在墳頭草裡,邊抽邊盯着附近。
這麼望眼欲穿的等了好幾個小時,周鳳塵快迷糊過去時,野狗道士忽然激靈一下,指着鎮子的方向,“來了!”
周鳳塵打起精神看去,果然!一道人影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手裡似乎還提着什麼東西。
“等他靠近,我先。”周鳳塵抽出了刀子。
野狗道士點點頭,“沒問題。”
那人走了好一會,到了二十米外的一座墳頭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一邊掏出黃草紙點着,一面嗚嗚的哭。
“動手!”
周鳳塵拎着百辟刀腳下一點,竄了出去,速度快的嚇人,看的野狗道士一愣一愣的。
到了跟前,周鳳塵揮刀便往那人脖子砍去。
那人隱約也看到一個人影跑了過來,轉頭一看,嚇的嗷嘮一聲癱坐在地。
刀子堪堪到了他的脖子才停了下來,周鳳塵往那人臉一看,我靠!是個三十來歲青年,和張五郎毛的關係也沒有。
“你、你是誰?”這青年看了眼刀子,挪着屁股往後退。
周鳳塵這個鬱悶別提了,沉着臉問道:“你幹嘛來了?”
那人哭喪着臉,“今天是我老婆的祭日,我來看看她,燒點紙錢,犯、犯不着用刀子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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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道士這時也發現不對頭,撒丫子跑了過來,等看請那青年,“嘿”了一聲,“這個八成是李五郎!”
周鳳塵沒有閒心開玩笑,火氣沒處撒,指着青年鼻子:“你說你什麼時候來墳不行,非要三更半夜來,你吃多了撐的吧?不怕遇到孤魂野鬼吃了你?老子剛剛那一刀再快點,你這腦袋可沒了。”
那青年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喏喏的說道:“那我、我下次白天來!”
周鳳塵還要再說話,旁邊野狗道士忽然哆嗦着拉了他一下,臉色發白的指了指旁邊。
周鳳塵疑惑的看過去,不由一愣,不遠處的一個墳頭前站着個漢子,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身好像瀰漫着一層黑煙似的,陰沉陰沉的,手還提着一沓草紙,似乎準備燒,這時也好的轉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周鳳塵一下子認出了他,絡腮鬍子張五郎,竟然無聲無息的來了。
“張五郎!老子等你很久了!”周鳳塵手百辟刀挽了個刀花,腳下一點衝了過去。
那張五郎咧嘴一笑,扔了草紙,擡腳一跳三四米遠,跟個靈活的猿猴一樣,蹦躂着跑向遠處。
周鳳塵是鐵了心的要弄死他,掐印唸咒,“五行術,水遁!急!”
身體瞬間跟水流一樣劃了出去,快的驚人。
後面的野狗道士和青年都看的一臉懵逼,好一會,那青年“啊”了一聲大叫,撒丫子往鎮跑,而野狗道士向着周鳳塵和張五郎離開的方向追去。
……
那張五郎速度非常快,周鳳塵施展“五行術”緊隨其後,這麼一追一跑,沒過多久到了鎮西的一片“汪洋”,張五郎一頭扎進水裡,跟鯊魚一樣,順着水流竄了出去,而前面一條破輪船迎了來,他到了船跟前一躍跳了甲板。
周鳳塵心裡一緊,顧不了太多,一腳踏進水裡,還好,只是到大腿根,便逆着水流,使出全力,眨眼到了船前,揮刀對準了輪船,“我看你往哪跑!”
船不僅張五郎在,阿丘也在,兩人怔怔的看來,似乎不太明白周鳳塵的用意。
這時船艙裡忽然跑出來兩個女孩一個男孩,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穿着挺時髦,瞅了眼周鳳塵,男孩子疑惑問道:“船家!這人是幹什麼的?打劫嗎?”
張五郎回過頭臉露出一副市儈的笑容,“是啊!是啊!這人是來打劫的!”
其一個女孩子一聽,憤憤不平的罵道:“這世道還有打劫的,真是夠了!開船!咱們走咱們的,別管他!”
另外一個女孩子也氣哼哼說道:“他在水裡又不來,管他幹什麼?走吧!”
張五郎說道:“是啊!這人好怪,咱不理他!”
說着做勢要開船。
周鳳塵笑了笑,擡手將百辟刀投了過去。
嗡——
百辟刀劃過一道弧度,“砰”的一聲砍碎駕駛室,轉了個彎插進了甲板的鐵皮,刀柄直晃悠。
“啊——”
三個男女都嚇了一大跳。
張五郎和阿丘對視一眼,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你想幹什麼?”
“殺你們解毒!”周鳳塵雙手掐印,口大喝:“疾!”
身體瞬間分開,跟變戲法一樣,一道、兩道、三道……眨眼間十幾道,圍着輪船四周。
“水鬼啊——”
兩個女孩子和那男孩子嚇的臉色蒼白連忙往船艙裡跑。
遠處野狗道士喘着粗氣趕到岸邊,恰好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甲板的張五郎忽然“嗷嗚”一聲怪叫,身體瞬間拔高到三米左右,肌肉腐爛,渾身都是淤泥,咧開嘴,一口獠牙,擡着利爪,作勢欲撲,但前後看看不知道撲向哪一個周鳳塵。
阿丘此時身也是一片爛肉,嘴巴又咧到了耳後根,兩隻眼珠子垂了下來,伸出三米長的粘糊糊的舌頭甩來甩去。
野狗道士看的倒吸一口冷氣。
船艙裡的三個男女探頭看看一羣“周鳳塵”,再看看張五郎和阿丘,是怎麼也無法理解這一幕,頓時恐懼到了極點,臉色蒼白,身體顫抖起來。
“玄六!千擊破!”
這時十幾個周鳳塵同時竄出水面,帶着小雨,從四面八方打向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