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塵左右看看,到了門前,試了一下,沒鎖,便“嘎吱”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裡子充斥着一股陰涼的怪味道,可能是因爲這傢伙經常和死屍打交道,還不愛洗澡的緣故。牀頭桌子放着一沓紙符,周鳳塵好的拿起來瞅了一眼,發現面的籙印很怪,彎彎曲曲,和道家手段不太一樣,應該屬於趕屍的巫術。這時冷不丁的看見桌子的抽屜開着一條縫,縫隙裡搭着個膠皮一樣的東西,下意識的抽了出來,這一抽可好,原來是一整張人臉皮,面皺紋、眉毛、鬍鬚都在,看起來栩栩如生,還有點詭異正在這時房門“嘎吱”一下又被推開了。周鳳塵立即把人臉皮放進抽屜,轉過身乾笑一聲,畢竟隨便進人家裡不太禮貌,有點心虛。可是,本以爲是趕屍匠阿奎回來了,然而開門的卻是個陌生人,看去四十來歲,圓臉,臉有道刀疤。他看見周鳳塵的一剎那有些慌亂,不過瞬間鎮定下來,冷冷的問道:“你誰啊?”聲音嘶啞,不太自然。周鳳塵愣了一下,說道:“呃我來……找阿奎”“阿奎?”這人眼神躲閃一下,皺皺眉,“不認識”周鳳塵指着房間,“這不是他家嗎?”“這是我家。”這人臉色隨即陰沉下來,指着外面,“滾出去”“好的。”周鳳塵點點頭,心裡卻琢磨出味來,這人聲音刻意壓制、看見自己有點慌、再加抽屜裡的人臉皮……他假裝往外走,到了跟前“噌”的抽出刀子,對着這人的脖子砍。這人反應也夠快,抽出隨身短刀擡起來擋。但周鳳塵什麼水平?“噹啷——”翻手一下挑飛了這人手的短刀,再一腳將他踹出了門,“砰”的摔在雪地,擦出去四五米遠。“做死個只娘買別的”這人也是兇悍,罵了句本地方言,爬起來要拼命,然而剛擡頭,刀子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立馬不敢動了,舉着雙手,艱難的笑了一下,“別”“老小子夠兇不過你這小伎倆,老子一分鐘能殺你八次”周鳳塵冷笑一聲,擡腳將他橫踢趴下,又一腳踩住他的臉,“說,爲什麼冒充阿奎?”這人半隻臉都擠在積雪裡,只好拼命的側着腦袋呼吸,說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阿奎?”“還跟我裝?”周鳳塵腳用力,將他整顆腦袋都踩進了雪窟窿裡,“老子踩碎你的腦子,再抽了你的腸子,明早逍遙自在的出去吃火鍋,也沒人知道是我乾的,你死了也白死,信嗎?”“我說我說”這人掙扎着嗚嗚的叫喚。周鳳塵鬆開腳,“說”這人爬坐起來,拼命地呼吸,氣不接氣的說道:“我叫阿澤,是趕屍匠龍頭的徒弟,我們趕屍一門有規矩,生前趕屍太多,死後不能留臉入殮下葬,怕被陰曹認出,永世不得輪迴,所以趕屍匠死後都要剝掉整張臉皮下葬,阿奎那一門的匠人死絕了,所以人臉留着給龍頭保管了,我前段時間被分到了阿奎的臉”周鳳塵冷哼一聲,“老子是問你爲什麼要冒充阿奎,別告訴我你們還有帶着別人臉趕屍的規矩。”阿澤嘆了口氣說道:“我冒充阿奎是爲了引你”“引我?”周鳳塵好問:“引我幹什麼?”阿澤說道:“這還要說到阿西宮的事。”“說”“你是胡翠請來的高人,應該知道一些事?我長話短說”阿澤說道:“阿西宮死後,胡翠不服,總是請高人過來討要屍體,但是那些苗巫太邪惡了,我師傅怕她被害,所以讓在九翁鎮、柳樹鎮一些必經之路的徒弟監視着,只要胡翠敢帶人來,把她攆回去。”周鳳塵想了想,胡翠是老闆娘,這阿澤的師傅怕她被巫人害了,所以讓前往湘西的必經之路的徒弟留意着,難怪次老闆娘帶的兩個茅山道長會被人驅使殭屍殺了,問道:“你師父和胡翠是啥關係,居然這麼關心她?”阿澤說道:“胡翠是我師傅的親侄女,師傅沒有子女她一個侄女,所以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看待,很疼她”周鳳塵點點頭,“那你引開我又是爲了什麼呢?不把我一塊幹掉?”阿澤說:“我們聽說胡翠又帶人來了,在前面三岔口等着,但是柳樹鎮的師兄弟看過你做法事,說你可能是位真高人不好對付,而我被姓張的人家請去趕屍,恰好經過那裡,帶阿奎的人臉皮先把你引開,沒想到你卻找我了”“這麼說……我朋友和胡翠都被你們抓走了?”周鳳塵問。阿澤搖搖頭,“間出了事,我們本來要把你朋友宰了,但是恰好有僱主要用人,抓走了,本來想帶着胡翠一起回去,但是半道里來了幾個巫家的女人,把胡翠劫走了”周鳳塵點點頭,“那我朋友現在在哪裡?胡翠又應該在哪裡?”“在……”阿澤眼珠子忽然一轉,趁周鳳塵不備,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包石灰粉,揮手撒去,“去你嗎的”因爲離的太近,加周鳳塵打心眼裡沒把這傢伙放在心,完全沒想到還有人會把石灰粉隨身帶着,一下子被迷住了眼睛,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灼熱,視線瞬間模糊了。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揮刀擲去,“死你孃的”噗嗤“啊”好像是戳了阿澤,但是位置可能太偏,那阿澤慘叫一聲,似乎沒什麼大礙,但也不敢趁機還手,踩着積雪,咯吱、咯吱的跑了。“狗曰的”周鳳塵大罵一句,也不知哪裡有油擦眼,只好盤膝坐下,運行“三才歸元功”,好一會才把石灰粉排出去。睜眼一看,粘着血跡的清朝古刀扔在一邊,雪地有團血跡,滴滴答答的延伸到遠處,哪裡還有阿澤的影子?不過好在時間很短,地還有腳印,他便撿起刀子順着腳印一路追出去。出了村子,前面是個小山,過了小山後,到了一片看不到頭的怪蘆葦湖泊,腳印到了這裡沒了。“這特麼跑哪去了?”周鳳塵沿着湖邊轉悠,湖裡雖然蘆葦不少,但水很深,水面都結着薄冰,心說阿澤要是敢躲在這麼冷的水裡憋兩小時氣,算老子輸了。這麼走走逛逛,到了一片凹進去的地方時,前面隱約傳來一陣怪的咀嚼聲。周鳳塵覺得好,悄悄走過頭側頭看,這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靠這、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