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景與白殊在節目最後的惡搞彩蛋倒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排練好的,爲了這個彩蛋幾人還爭論了很久,實在是這種行爲過於奇葩了,與他們平日裡的言行太格格不入了,就算是他們年少輕狂的時候也不敢這麼玩。
今晚之所以厚着臉皮來這麼調皮一下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他們三人出身不凡,又都是牛進財的學生,在村裡還是很受村民尊重的,但尊重往往就代表距離,越是尊重就越有一層隔膜橫在中間,這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他們更願意村民與自己親近。
但要想親近,光是放下身段去套近乎是不夠的,他們的出身與成長環境以及教育背景與桃源村的村民們實在是差距甚遠,就算他們強行與村民套近乎拉家常,都有點話不投機的感覺。
既然溝通上做不到暢所欲言,那就儘量放開自我搞笑逗樂來拉近彼此距離吧,所以三人才決定上臺爲大家表演節目,同時還弄出了這麼一個搞笑的小彩蛋。
此時看到臺下的熱烈反響,三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看來效果不錯,不枉自己捨出臉面皮這麼一下。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彩蛋,但效果確實非常顯著,紀徐白三人能很明顯的看到臺下村民們眼中的親切,彼此之間的距離感好像瞬間拉近了不少。
這種親切感在姑娘們的眼中更是明顯,好吧,姑娘們的親切之中是狂熱。
三人齊齊向臺下鞠了一躬謝幕下臺,不過才走到臺下就移不動步子了,他們已經被這些親切而狂熱的娘們兒團團圍住了。
這些瘋狂的娘們兒都擠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聲淹沒了三人,這些問題千奇百怪,不過最多的還是問幾人有沒有成親啊,多大了啊,以及徐白二人的名字。
其實桃源村的姑娘們平時還是很矜持的,今天也是場合特殊,熱鬧的氛圍很容易感染人,再加上從衆效應,有臉皮厚膽子大的姑娘衝在前頭,後面跟上的姑娘們一個個臉皮也都厚了不少。
這就像女生進了夜店,在夜店的氛圍影響下總會比平日裡要放肆一些。
而且按照風俗,一般這樣的集體活動其實都具備一個重要的社會功能,嗯,就是相親。爲了找到意中人,參加活動的少男少女們都要比平日裡奔放很多。
臺下的三個大帥哥被堵住了,鬧哄哄一片,但也不會影響舞臺上節目的繼續。
接下來的節目是獨舞,伴奏用的依然是牛進財的明月詞,只不過曲子用的是柔婉女聲版本,讓牛進財意外的是表演獨舞的居然是白紅顏。
“沒想到她還參與了兩個節目哈,表現還蠻積極的。”牛進財深深的看了舞臺上的白紅顏一眼。
說實話,他對這個白紅顏很難釋疑。
桃源村的生活的確很美好,環境好,村民好,生活也好,相信很多人在桃源村呆過之後都會戀戀不捨,但牛進財認爲白紅顏應該不會。
如果白紅顏已經五六十歲的年紀,看破世情後或者會選擇安心呆在桃源村終老,但她不是,此時的白紅顏正值妙齡,怎麼會像那些老頭大媽一樣安於現狀?她白紅顏也不是什麼文藝女青年,心甘情願隱居深山整日裡賞花吟月。
最重要的是白紅顏不但是妙齡美女,更是一位五品大高手,是一國皇子的供奉高手,她之前的生活能差到哪去?不說享盡榮華富貴吧,但也絕對是個不差錢的主,小小一個桃源村的安逸生活就能讓她滿足?
桃源村再富裕也只是偏遠山區裡的一個小村子罷了,人家白紅顏可是一直在繁華都城混的主,城裡人到農家樂來樂呵幾天很正常,但要長住鄉下就有點爲難人了,習慣城市生活的人怕也扛不住。
這時候白紅顏也開始了她的表演,這讓牛進財又一次意外,沒想到這個女人不但是武道高手,同時還是一個舞道高手。
在牛進財看來,白紅顏的舞蹈很是專業,舉手投足之間分寸感拿捏的極好,這可不是短短時日能練習到位的。比之那些廣場舞大媽的豪放肢體動作,白紅顏的動作就要顯得嚴謹的多了,舉手投足之間頗有章法。
而且她本身實力擺在那裡,很多高難度的肢體動作做出來也是遊刃有餘,輕鬆自如之下這些動作也是分外優美,這一點不光牛進財能看出來,觀衆們也都不傻,從臺下不斷自發的掌聲就能看出來了。
除了出色的舞蹈,牛進財還很細心從白紅顏的眼神裡看見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比如快樂。
雖然演技人人都有,但牛進財覺得白紅顏眼神中透露的光彩不像是在演戲,那是發自內心的快樂,這其中甚至還有一絲滿足。
這個發現讓牛進財很是疑惑,難不成這個白紅顏真的心甘情願準備在桃源村終老此生了?這說不過去啊,這個女人還不到三十歲呢。
方村長注意到了牛進財,見他皺着眉頭在仔細觀察白紅顏,不由笑道:“你別胡思亂想了,紅顏這個女孩子還是很不錯的。”
難不成方村長真的是枯木逢春了?牛進財眼神曖昧的上下打量方村長。
方村長是看着牛進財長大的,見他這眼神就知道這小子腦子裡想得不是啥好事,沒好氣的說道:“問你張叔去!”
牛進財轉頭正要問張嶽,卻見這貨目不轉睛的盯着舞臺上的白紅顏,神情之專注,妥妥一副豬哥樣。
這是發春了?牛進財瞬間恍然,敢情這事兒最終是落在張嶽頭上了,不是方村長枯木逢春,是張叔家的老房子着火哇。
張叔貌似快四十了吧?雖然他在外跑商免不了經常逛青樓,但這麼多年也沒動過娶媳婦的念頭啊。
不過牛進財不是個煞風景的人,沒去打擾快要流口水的張嶽,只是微眯眼睛看着臺上的白紅顏陷入了八卦之中,不知道這兩人是郎情妾意呢,還是張叔一廂情願呢?
牛進財估計張嶽一廂情願的概率更大一些,不說身份和年紀吧,單以白紅顏的容貌以及武道境界,就事論事的說,張嶽還真配不上對方。
方天寶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在了牛進財的身邊,以他對牛進財的瞭解,就算不是肚子裡的蛔蟲那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看出了牛進財眼中熊熊的八卦之火,於是湊到他耳邊說道:“白紅顏救二丫溺水的那次,張叔也趕過去了,然後……嗯,你懂得。”
牛進財忍不住低聲說道:“莫非用了我傳授的人工呼吸大絕招?”
“嘿嘿。”方天寶擠眉弄眼。
“嘖嘖,我咋沒遇到這樣的好機會,人工呼吸哇,那可是終極撩妹神技。”
牛進財砸吧了一下嘴,轉頭笑眯眯的看着一臉專注的張嶽。
張嶽原本是全神貫注看白紅顏跳舞的,但眼角餘光還是發現了牛進財笑容詭異的盯着自己,他捨不得將目光從白紅顏身上轉開,於是不耐煩的說道:“富貴你不看跳舞看我幹嘛?”
牛進財也不吭聲,就是笑眯眯的繼續看着他。
張嶽也是個人老成精的,瞬間明白了牛進財爲什麼笑的這麼詭異了,他的老臉忍不住一紅,罵道:“專心看節目,別挑事哈,小心我揍你!”
好吧,面對不講理的張叔牛進財也沒辦法,只能轉頭去和方天寶繼續咬耳朵聊這個八卦。
不過八卦沒聊幾句他就得上臺了,因爲接下來是妞妞和小豆芽的童聲合唱,需要他彈吉他伴奏。
大型合唱與舞蹈都有樂隊伴奏,但童聲就不行了,聲音太小了。
舞臺上雖然有牛進財做的簡易版話筒,但這話筒其實就是一個喇叭口,純物理擴聲設備,效果聊勝於無,妞妞兩人如果由樂隊來伴奏就別想聽到她們的歌聲了。
妞妞牽着小豆芽的手走到舞臺中央,落落大方的說道:“今天,是我們村子裡最重要的豐收慶典,同時,也是一年冬天的開始,冬天雖然寒冷,但既然寒冷的冬天已經來了,那麼,溫暖的春天還會遠嗎?”
妞妞雖然被牛進財帶出了一身的壞毛病,貪吃貪玩任性懶惰,但有一個優點卻是非常的突出,那就是自信,非常的自信。
自信的妞妞在全村兩千多人目光的注視下也是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吐詞清晰。一般的孩子就算表現正常,但內心也難免會怯場緊張,但妞妞不同,她很享受這個舞臺,不但不怯場,比之平時還多了幾分興奮,這一次的晚會她就客串了主持人這個職位。
她的臺詞說完之後就輪到小豆芽來介紹他們表演的曲目以及表演者的名字,這也是牛進財特意要求的,目的自然也是爲了鍛鍊小豆芽。
舞臺還是很鍛鍊小朋友的,中間有幾個小朋友也就是缺乏舞臺經驗,上臺的時候因爲緊張而鬧出笑話。
小豆芽從進村就跟着妞妞混了,在天不怕地不怕縱橫桃源村的妞妞大姐大的影響下,她的膽子也確實大了不少。
而且因爲過往經歷,她雖然看上去小小的一個人兒,但內心其實比一般的小孩要勇敢多了,雖然做不到像妞妞一樣霸氣的站在臺上hou住全場,但幾句臺詞還是難不住她的:“接下來,請欣賞歌曲:春天在哪裡。演唱者:妞妞,小豆芽,伴奏……。”
說到伴奏的時候,小豆芽突然就卡住了。
她忘記牛進財這個伴奏者的名字了……。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叫牛進財哥哥的,從來沒喊過富貴這個名字,畢竟她也才五歲,稍一緊張就忘記了這個陌生的名字。
小豆芽卡住之後小臉蛋頓時漲得通紅,臺下也是安靜一片。
在這緊要關頭,本來躲在後面只想做背景板的牛進財突然抱着吉他衝到臺前,翹着蘭花指擺出了一個風騷的姿勢,尖聲尖氣的說道:“是我啦。”
臺下轟然大笑。
他的及時出現將觀衆們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小豆芽也趁這個機會緩過來了,小臉蛋雖然還是緊張的通紅,但卻能正常說話了,不過她還是想不起來名字,所以只能介紹道:“伴奏……我哥哥!”
這一聲清脆的我哥哥頓時引得臺下又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