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此刻身在一個類似監牢的地方,一排排木柵門將空間隔成了數個小房間,整個空間陰暗又潮溼,只點了數支火把照明,偶爾還有蛇蟲鼠蟻經過啃咬她的鞋襪。
和她關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怯懦的蜷縮在角落裡,看樣子十分懼憚這裡的一切。
她環視了一遍其它房間,對面一間房裡還關着三四個男孩子,年紀相仿,且都長的白白淨淨,偶爾與她四目相對,隨即又縮回了視線垂下眸去。
她仔細分辨了一下那幾個男孩,葉璟勳並不在其中。
到底是什麼人抓了他們前來?將他們關在此處又有何目的?
雲黛仔細回想那羣人的長相,竟然絲毫回憶不起他們的相貌,腦袋渾渾噩噩的只記得那枚白狐刺繡十分顯眼。雲黛記得那是雲灼身邊之人所穿的服裝,可是她又很快否定了這一推論,雲灼不可能私下裡抓少男少女回來,絕不可能是他的人。
那麼,又是誰會這麼做來污栽贓嫁禍於他呢?雲黛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既來之則安之,她索性闔上眼靠着牆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遠處終於傳來了開啓門鎖的聲音,有人來了。
看守之人打開大門放了一個人進來,跟他說了兩句話。
那人依然是一身白色衣衫,衣襟處繡了個十分顯眼的白狐,戴了一頂帷帽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他提了一個食盒朝他們走來,走到門外時將食盒一放從裡面拿出幾個乾巴巴的饅頭和水。
雲黛警惕的看着他,問:“你們究竟是何人?爲何要劫持這些孩子?還有煜王現在到底身在何處?”
那人絲毫不理會她,將食物分發給他們,最後將食盒收拾好。那幾個孩子都迫不及待的跑過去拿起饅頭吃了起來,唯有云黛一動不動。
那人站在那兒不動也不走,透過帷帽雲黛能感受到他此刻正盯着自己看。
“吃點東西吧。”他的聲音很底沉,說完又蹲下身子把面前的那個饅頭往前推了推。
“不吃,誰知道你們在裡面下了什麼藥?”雲黛偏頭不去看他。
那人等了片刻道:“隨你。”
他擡腳便走,雲黛立刻喊住他繼續追問:“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到底把煜王抓到哪兒去了?”
“你自身難保,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那人頭也不回的說道,很快消失在門外。
雲黛氣惱的而看着那幾個孩子狼吞虎嚥,罵他們:“什麼東西你們就敢吃了?萬一裡面有砒霜怎麼辦?”
對面一個男孩子一愣,隨即回道:“有砒霜更好,毒死總比被人折磨致死的好。”說完又大口啃着那個饅頭,彷彿那裡面真的有助他解脫的砒霜。
另一個男孩子也說道:“對,我寧可被毒死,也不要被那些男人們玩弄,那幾個人死的太可怕了。”說到後來帶上了哭腔,渾身抖索着。
折磨?玩弄?這幾個字讓雲黛心驚肉跳,難道葉璟勳已經被他們給帶走了,此刻正在遭受折磨?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折磨這些孩子,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
“姐姐,這個饅頭你不吃嗎?”那小姑娘舔了舔嘴脣,一雙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她。雲黛知道她應該是沒有吃飽,雖然她也很餓,但還是拿起那隻饅頭遞給她道:“你吃吧。”
“謝謝姐姐。”小姑娘興奮的拿起那隻饅頭塞進嘴裡,突然“哎喲”喊了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個圓圓的東西。
她哇的一下哭了起來:“饅頭裡怎麼會有石頭,我的牙好痛。”
大門之外立刻傳來不耐煩的嚷嚷聲:“哭什麼哭?想哭的話,一會兒爺就讓你哭個不停。”那人說完又是一陣邪惡的鬨笑聲,甚是猥瑣。
雲黛安慰了一下她,快速撿起那枚“石頭”藏在手心裡,等到沒人發現的時候拿出來細細察看,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一隻很小的桃核,仔細一看竟然還是空心的,裡面塞了一張紙。
她迅速把那張紙抽了出來看了一遍,竟然是一張地圖,上面還描繪了進出的路線。從地圖上能看出來這應該是一個山寨,原來他們是被山匪給劫持來了。
而那個送飯之人又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把地圖給她?
她快速的看完,牢記下地形和整個山寨的分佈,就將那張小紙條給銷燬了。做完一切,雲黛就開始不耐煩起來,要怎麼才能出去呢?她們被關在這個只有一個出口的房間裡,而門外起碼有五個山匪在把守着,若想出去除非……
雲黛看了眼那個仍捂着腮幫子呼痛的小女孩,突然靈光一現。
她突然捂着肚子大聲叫起來:“來人吶,我快痛死了,快來人吶,救命啊……”她哭了個撕心裂肺,順利吸引了門外那些人的注意力。
兩人打開門進來,其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壯漢喝道:“吵什麼吵?不是說了一會兒就讓你哭個夠嗎,還在這嚇嚷嚷,我們大哥還沒回來呢,給我等着,臭娘們。”
雲黛見他就噁心的想吐,明明是個山匪還學人穿成個白衣飄飄,真當自己風流倜儻呢,當鬼還差不多!
但是她還必須強壓住那股噁心,紅着雙眼咬着脣可憐兮兮道:“大哥,我肚子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在此受了涼氣,不如你進來幫我瞧瞧。”
那兩人見雲黛一副梨花帶雨又楚楚可憐的勾人模樣,頓時心神盪漾起來。那壯漢奸笑道:“看,怎麼看呀?”
“當然是——寬衣看了。”雲黛眨眨眼,星眸閃着盈盈淚光,那兩人更是渾身酥麻,幾乎就要拜倒在她裙下。
“好好好,我這就來幫你看啊。”那壯漢迫不及待的去掏鑰匙,手哆嗦個不停幾乎拿不住。
突然旁邊那人阻止了他開鎖的動作:“周哥,這恐怕不妥吧,萬一大哥回來知道了。”
那壯漢粗臂一揮:“怕什麼?咱大哥好的是那一口。”他斜了眼睛瞟瞟那幾個男孩繼續說道:“更何況這女人是順帶着自己送上門來的,大哥不會怪罪的。”
話說完,鎖也打了開來。
那壯漢立刻欺身到雲黛面前,肥手伸過去要抱她,被雲黛一下子拍了回去,她柔聲柔氣道:“這位大哥,在此恐怕不方便,小女子不喜在這麼多人面前寬衣。”
“對對對,我們換個地方。”那壯漢搓了搓手,扶着她出去了。
她本想裝作柔弱的靠在他身上,可刺鼻的汗臭味撲面而來,她實在受不了捂住鼻子咳了起來。
“咦,姑娘,你不是肚子疼嗎,怎麼咳嗽了?”
“哦,我一肚子疼就會咳嗽,這是從小就有的毛病。”
“沒事兒,爺那裡有各種良藥,保管將你的病治好。”他說着一隻手還使勁捏了捏雲黛的臀部,掐的她叫喚了一聲。
死色鬼,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雲黛恨得牙根直癢癢,在心中將他祖宗罵了個遍。
很快這個叫周哥的壯漢帶着她進入一間房,周哥把跟來的另一名男子關在外頭,道:“你先去小黑屋看着那幾個小傢伙,一會兒大哥回來就說我下山了,你過兩個時辰再過來。”
那人應了一聲就走了。
那周哥把門一關,眯着小眯縫眼將雲黛逼到牀榻之上,作勢要把她推到,雲黛掙扎着推他:“周哥,周哥,你別這樣。”
“嘿,不是你讓我幫你瞧瞧的嗎?剛剛還一副勾人的小浪蹄子樣兒,這會兒倒裝起貞潔烈女來了,你逗爺玩兒呢!”他朝她吹鬍子瞪眼睛的極其兇惡。“今兒你就是爺的人了,哪兒也別想逃。”
他說完就將她用力摁倒在牀上,兩腿壓制着她,順手去撕扯她的衣服。“嘶啦”一下外衫很快被褪去,露出裡面的小衣和大片光滑柔嫩的肌膚。
混蛋!居然撕她的衣服!雲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荷包隨着撕爛的外衫一起滾落在地,她盡力伸出手去也夠不到。
雲黛絕望的哀嘆一聲:難道今天真的劫數難逃?
原來,她以前做飛賊的時候總是隨身帶着銀針和迷藥,至今都有這個習慣。銀針早就被他們搜走了,卻沒有發現她還藏了一小包迷藥在荷包裡,她本打算趁機迷暈他然後逃出去,誰知這傢伙如此強悍,竟然連她唯一的機會都剝奪了。
周哥看到眼前的雪膚香肩,目中猩紅一片,像個瘋子一般去啃噬她的脖頸和裸露在外的肌膚。雲黛一陣哀呼,這是狼嗎,爲什麼要咬她。
雲黛的手胡亂抓着,竟被她抓到牀頭一個堅硬之物,想也沒想便舉起來重重砸上他的腦袋。他怔愣了一瞬,伸手去摸額頭,竟摸了一手的溼滑粘膩。
“血!你這臭婊子敢砸傷老子。”他高高擡起手,惡狠狠的盯着她。
他力量奇大,雲黛自知這一掌下來,必定要被他打的暈過去,於是閉上眼睛靜靜等候。一、二、三……她數了幾個數字卻遲遲不見巴掌落下,反而是一個巨力“轟”得落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雲黛驀然睜開眼推了推他,發現他竟然毫無生氣的倒在自己身上。雲黛費勁的把他從身上挪下去後,才發現他的後背之上被插進了一枚星形暗器,且流出的血液是黑色。
她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眉心一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