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一邊聊天一邊逗着女兒,小丫頭只要是睜開眼都是樂呵呵的,別提多討人喜歡了,兩口子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初爲人父母的心境,但這日子卻是過的越來越有滋味了。
冬日下雪是常態,洋洋灑灑的雪並沒有擋住章馳家的牛羣出去吃草的決心,每天牛仔們都要趕着它們在外面吃上幾個小時的草。
白天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並沒有凍傷一頭牛,因爲所有的牛都現經換上了厚實的冬毛,抱括剛出生不久的小牛犢子。
羊表現的就要差一些了,除了中午的時分可以放出去吃吃草,如果是陰天下雪什麼的,它們都得呆在羊圈裡。
雪一停,章馳便開始忙活了起來,被大雪淹沒的道路要重新開出來,牛羣也要重新趕出牛棚,牛棚要重新清掃,並且要重新鋪上一層鋸沫。
總之,現在牧場裡全是活兒。
對於章馳這個中國人來說,新年馬上就要到了,但是對於坎農這些人來說,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已經過去了,而牧場的工作現在成了生活的重點。
換上抗凍的外套,章馳把自己紮成個人球,從屋子門口,撥腿到了農機庫,身上微微都有點出漢,護目鏡上面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熱霧。
進了農機庫的門,章馳把頭頂的護目鏡取了下來,用手套擦了擦,然後嘟囔了一句:“這特麼的也太冷了”。
“當然冷了,這時候不冷那什麼時候冷,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澤維爾正在農機房,他手裡拿着油鼓不住的給機器的關節還有接觸點上加着油,看樣子在給農機做保養。
章馳也沒有多問,這些活都是由坎農來佈置的,章馳想問就問一下,不想問的話心中也放心。
“這個弄完了沒有?”章馳拍了一下掃雪機問道。
澤維爾看了章馳一眼,便道:“您不用開,剛纔多米尼克已經開始掃雪了,估計一時間還沒有掃到你那邊”。
早上天還沒有亮,事實上就是雪剛停那會兒,牛仔們就已經忙活開了,坎農把任務分配好,大家就各忙各的,也沒有誰會偷懶,因爲你的工作不可能有別人來幫你做完,你要是分配的活幹不完,那隻能證明一個事:你不適合的牧場幹活,吃不了牛仔這碗飯!
當然,每個任務都不是那麼輕鬆完成的,牧場的活兒技術含量高的不多,要的是仔細,要的是踏實,可以幾個小時,幾天,幾年,都幹差不多的事情。
“多米尼克掃雪?”
說着章馳站到了農機庫的門口,向着四周望了過去,找了一會兒果然發現雪白的大地上,有個紅色的小點子在移動,那是自家掃雪車的樣子。
活有人幹了,章馳就不準備再幹,他這邊看了澤維爾忙活了差不多一分鐘,便擡腳向着牛棚走了過去。
到了牛棚,發現諾大的牛棚裡只有兩個牛仔,一個是凱文,還有一個是坎農的兒子迪特爾。
看到迪特爾,章馳有點奇怪,衝着這小子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現在牛棚裡的活幹多數都是機器,像是現在,凱文開的就是鏟牛糞的機器,有點像是小叉車,不過這個叉的是牛糞,半溼的牛糞混着鋸沫粘成一團,這機器就可以把這種屎糰子從一般的鋸沫中分離出來,鏟好一斗之後就可以送到三蹦子的鬥裡,這樣的話由三蹦子運到堆糞場。
至於天氣很冷,用電瓶的三蹦子還有別的工具是怎麼啓動起來了,如果這點都想不到的話,牛仔們能把自己累死,這些東西當然是放到封閉比較好的庫裡,像是工具庫,在入冬的時候就要把窗戶封死,並且會在裡面通上一兩個爐子,並不需要庫裡的溫度有多高,只需讓庫裡的溫度,可以保證第二天所有需要的機品可以發動就可以了。
有的時候甚至一些機品是根本不關引擎的,像是章馳家裡常用的皮卡,引擎就是這麼開着,一直燒着油,就是爲了防止氣溫過低,你要是想到什麼地方去,車子卻趴了窩。
迪特爾看到章馳,笑着說道:“我過來幫我爸幹活”。
章馳也沒有多問,而是看了看牛棚的情況,以章馳的估計,這活最少也幹了一個多小時了,兩人差不多已經清理出了三成的面積。
清理出來的地方,章馳挺滿意的,牛棚裡清理的一點味沒有,那就扯淡了,牛吃喝拉撒都在這裡,不說別的,只是尿味就是一個大問題,你用化工劑去洗自然洗的掉,但是這麼一來,你的牧場就受到了污染,得不償失。
所以臭點就臭點,騷點就騷點,多聞多嗅,習慣了也就不騷不臭了。
和凱文又聊了幾句,章馳來到了馬廄,套了上赤焰山,也把小彩馬給放了出來,章馳一人兩馬,便沿着剷出來的道,轉到了西邊牧場去看看。
這時候你就得走大路了,走什麼馬道那肯定是不行的,因爲馬道的清掃員決沒你這麼勤快,一大早雪一停就出門,這些傢伙懶起來一個月都不帶清的,馬道上的雪直接能把一匹馬給淹了。
還有這時候走馬道,特別容易掉河裡去,雪蓋的太厚了,就像是住的附近的人也不一定記的住所有的路,馬道很大一截子旁邊都是小河,別看雪這麼大,但是雪下面的小河可是活水,很大可能封不死,你這要掉進去了,溼了一褲子上來了,走到家估計你這腿也就差不多了該送醫院了。
老實的走大路,從大門出去,沿着道一直來到好鄰居老劉家的門口,再往鎮子上去,到了鎮子中心,沿一大道往西一直走,來到西邊牧場的大門口。
到了門口,章馳不由點了點頭,因爲從馬路到門口這一段路雪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往裡看了看,一條雪道從門口一直往裡延伸。
騎馬走進了牧場,章馳發現這邊也是井井有條。
只不過今兒運氣不好,在西邊牧場章馳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艾薩克這個老傢伙,很有性格的那位,水平不錯就是不是太會做人,如果不是看在他的水平不錯上,章馳早就攆他滾蛋了。
不過此刻章馳卻是面帶笑容:“艾薩克,早上好呀”。
“早上好”。
艾薩克回了一句,聽着挺不錯,但是配上他那一張死人臉,什麼樣的暖心的句子從他的嘴裡噴出來,都跟死了爹媽似的。
章馳看了一眼艾薩克旁邊的女學生,說是女學生年紀也不小了,兩人算是男女朋友,上面提到過。
“喬治,早上好”。
女人到是挺會混的,不知你發現沒有,反正章馳覺得,這些搞科研的女人,不是說全部啊,章馳接觸到的這些,有不少都和教授啊,科研大拿啊什麼的有一腿。
當然,在美國這個環境下,誰和誰有一腿都不是太奇怪。
但章馳總覺得涉及到學術問題,別想歪了,章馳說的學術問題就是學術問題,並不是室內學術問題。
“你好”章馳和這位客套了一下。
章馳並不關心艾薩克和他的女學生,和這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騎着馬繼續往裡走。
章馳這邊不知道的是,女學生望着章馳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然後嘴角掛起了微笑,挽着艾薩克往室驗室走。
艾薩克似乎感覺到了身邊女人的心情變化,張口說道:“你別打他的主意”。
“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女人輕笑道。
艾薩克道:“那是最好”。
艾薩克並不像章馳想的那樣是個純二百五,你仔細一琢磨,艾薩克能在競爭這麼激烈的公益研究機構生存下來,那本事肯定是要有的,配上他這一張死人臉,居然還沒有被人弄下去,就證明這貨可不光是個學術腦這麼簡單的。
艾薩克其實知道旁邊的年輕女人跟在自己的身邊想要什麼,他之所以沒有趕走,那是因爲他不在乎,免費有個女人睡,他又不傻,來之則睡,去之不惜。
不得不說艾薩克很是有點佛經吳的神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艾薩克看不起章馳,那是肯定的,從見到章馳那一刻,艾薩克就沒有看的起他過,但是他也承認,章馳有錢,比他有錢,像是章馳這樣的瑞奇曼,肯定是吸引女孩子的,至少吸引大多數女孩子。
這麼些日子艾薩克也看出來了,章馳這傢伙就是個怕麻煩的人,這樣的人一般定力都是不錯的,至少自己旁邊這樣的貨色,不太可能勾引的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艾薩克不再多說什麼。
章馳可不知道,自己一大早上就被人給編排了一頓,他這邊笑眯眯的審視着自己的牧場,看着雪白的大地上,一坨坨黑牛正專心的拱着雪吃着嫩草,心裡就是暖洋洋的,似乎一張張綠色的大票子在雪地上跳着華爾茲。
看了一圈,也沒什麼大問題,小問題什麼的章馳也沒有提,太過於計較的話,那牛仔們的活就沒有辦法做了。
一切都滿意,那就回去吧。
沿着來時候的路再次返回。
到了自家牧場門口的時候,發現詹妮弗的車子在自己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