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過來洗個澡吧”。
原本章馳想把赤焰山頭上的藤扔掉了事,不過想了一下,又看了看赤焰山的身上,決定還是給這孩子洗個澡,要不然這身上就快能夠種出莊稼來了。
洗澡?!赤焰山一聽便來勁了。
咴!咴!
雙前蹄一擡,立刻歡快的叫了起來。
章馳聽了哈哈大笑着,伸手在赤焰山的腦袋上輕輕拍着:“好久沒有給你洗過澡了,好了,別叫了,老實點到水裡去”。
赤焰山噴起了響鼻,而且還是衝着章馳的臉上噴,一股子熱浪,其中還有點粘粘糊糊的東西,不用問章馳便知道這是赤焰山的小鼻涕。
“你也太噁心了一點。哈哈哈,快點下水去。哦,等等,身上的鞍子還沒有卸下來,先把鞍子卸了”章馳衝着赤焰山喊道。
赤焰山老實的站穩當了,章馳把鞍具汗墊什麼的從水他的背上取下來,鞍子擺到了旁邊的石塊上。
汗墊取下來的時候,章馳翻過來看了看,發現上面有點鹽霜了,於是乾脆直接往水中一扔。
光滑滑的赤焰山看到汗墊到了水中,立刻也跟着進入了小溪中,用自己的嘴把自己的汗墊給叼了上來。
章馳笑着又把汗墊給扔進水中,同時衝着赤焰山道:“別撿了,等會洗一下,都髒成什麼樣了”。
這下赤焰山安生了,不再去撿汗墊,而是自己跑到了小溪中。
小溪的水並不深,最多也就是到赤焰山的腿彎子,再深一點大不了就到肚皮下,想更深一些那就別想了。
這時候山上的水全憑一點雪化水,如果沒有大雨的話,河裡的水是不會長起來的。
赤焰山一進小河,就開始刨水玩了,蹄鐵可口着河牀上的石頭,發出嗒嗒嗒的聲音,清脆而悅耳。
章馳這邊左右看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什麼人。這邊原本人就少,想在外面遇到個人不容易,不過章馳還是小心的左右看了看,別到時候驚到別人,再泄了自己的秘密。
四周無人。
從葫蘆裡拿出了洗馬的工具,像是水刮啊,水盆啊,軟硬毛刷啊,還有清洗劑之類的。
把東西擺到了石頭上,章馳捲起了褲腿,弓着腰慢慢的下到溪水中。
拿起了小盆子給赤焰山的全身都潑溼掉,然後用清洗劑抹在赤焰山身上,打着圈兒刷,這時候得用硬毛刷,慢慢的打着圈,從肩開始,先到腚,然後一路這麼往臉上刷。
赤焰山很聽話,哪怕是塗洗劑它也很順從,有的時候還會用蹄子把落到自己面前的水泡泡給踩碎。
哪怕是章馳用毛刷刷它的馬臉,赤焰山一般也不會有什麼大反應。
因此,很快赤焰山就成了一匹泡泡馬。
又在赤焰山容易出汗的地方,用刷子多刷了幾遍。
唏律律!
赤焰山低頭,看到溪水中自己的樣子,開心的論起了雙蹄刨起水來了。
“好了,好了!”
章馳這邊被這傢伙弄的褲子都溼掉了,見赤焰山這邊玩水玩的還挺上頭,於是笑呵呵的制止住了現在赤焰山的動作。
聽到主人的聲音,赤焰山安靜了下來。
章馳此刻拿着水盆子舀上水,一盆一盆的往赤焰山的身上倒,把所有的泡沫全都沖掉,洗馬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一半。
用軟毛刷刷了刷馬臉,最後用水刮子把馬身上的水刮一遍,汗墊簡單的洗了一下,這玩意想好好的洗一遍,章馳得拿到專業的店裡去洗,自己洗章馳總覺得不乾淨,洗不掉的馬味,但是拿到專業的店裡去洗,雖說花點錢,但是汗墊上的馬味卻沒有了,至少是章馳聞不出來了。
章馳便上了岸,把所有的工具收了起來,便坐在石塊上,雙手抱着膝蓋望着如同個孩子一樣玩水的赤焰山,順帶着等汗墊幹。
等了一會兒,章馳便覺得有點久了,於是把汗墊給扔進了葫蘆裡,把其中的水份給甩了出來,用不到一份鐘的時候,再次把汗墊拿出來的時候,汗墊已經不潮了,手試着還有點餘溫。
看了一眼玩的正開心的赤焰山,章馳實在是沒有忍心把它給叫上,於是把汗勢掛到了樹枝上,繼續陪着它玩水。
章馳這邊繼續保持着雙手抱膝的狀態,沒一會兒便聽到有人說話,並且由遠及近。
到了能聽清楚話音的時候,章馳發現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的爺爺、老爸,外加一個坎農。
三人這邊有說有笑的騎着馬在馬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當然了,指望他們仨能交流的起來,還得靠翻譯筆。好在是仨人也沒有聊什麼高深的東西,就是牧場裡的那點事兒。
章家仁和章友鵬兩人現在對於牧場裡的活兒是特別有興趣,原本在老家的時候是種地,那一年到頭也沒有幾個閒天。
現在到了孫子兒子這裡,又開始學着幹牧場的活,真是一天也歇不下來。
這不,兩人正向坎農請教趕牛的技巧呢。
章馳這邊沒有說話,扭頭就這麼看着三人一邊聊一邊走,然後直愣愣的來到自己的面前。
“嘿!”
“哎喲!你嚇我一跳”。
章友鵬三人正聊的開心,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坐在石頭上的章馳,至於他們跨下的馬和赤焰山那都是老相識了,遠遠的看到赤焰山也沒有叫喚,所以三人並沒有看到章馳。
別說是章馳了,在小溪中咯嘞水玩的赤焰山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更何況是章馳這麼小的目標。
“伱不是早就回了麼,怎麼現在還在這裡?”章家仁回過神來,望着蹲坐在石頭上,光是兩隻腳丫子,雙手抱膝的孫子,笑眯眯的來了一句。
章馳回道:“天氣正好,所以我這邊洗了個馬”。
“洗馬?”章家仁一下子來了興趣。
章友鵬道:“要不咱們也洗洗馬?”
坎農這邊哪裡有空和他們爺孫仨在這裡洗馬,他是個打工人,眼前這仨怎麼說也是BOSS和BOSS的爺爺,BOSS的爸比,他這邊湊着洗馬玩那不是找事兒。
再說子,牧場裡那麼多的活,他也沒有時間啊。
“要不這樣,你們留下來洗馬,我先回去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問他好了”坎農笑着說道。
章馳這過挺了挺腰,正準備張口說有什麼問題問我也是一樣的。
誰知道自家的爺爺一臉瞧不起:“他會什麼,還是問你吧”。
呃!
章馳好懸沒有一口氣上不來,把自己憋死在屁股下的大石頭上。
什麼叫自己會什麼,牧場的事他有什麼不會的?沒有想到,原本以爲鎮上的老牛仔看不起自己,現在連自己的爺爺和老子都看不起自己了。
不過這時候他也只能憋着,面對這兩位,打不得罵不得的,就算是沒事伸手捶自己一下,自己也得忍着啊。
現在不光不能生氣,還得腆着個臉,臉上還得掛着笑。
“爺爺,牧場的事情先別說好不好,我肯定是會做,而且做的最少也是個一般,不說別的教你們應該沒什麼問題”章馳提醒一下自己的爺爺還有老子,咱也是幹活人,不要小瞧了自己。
章友鵬直接來了個背刺:“你個二把刀教我們,那我們不是成了三把刀了,跟着坎農這個老夥計學,那麼三把刀墊底,還可能直接就成二把刀,你說我們是跟你學還是跟坎農學?”
章家仁這時候也跟着來了一個標準的白刃進紅刃出:“你也不想想自己教的騎術,到現在大娟還只敢騎着馬走呢”。
“她騎馬還得配兩跟班的”章友鵬取笑道。
章馳:“……”。
“行了,你這邊看你的馬去,我們先回去了,手頭上一手的事情,哎!”
最後一聲哎出來的時候,發出這聲音的人已經在幾米開外了。
望着三人的背影,章馳有點恍惚,他一瞬間有點分不清,剛纔過去的是自己的爺爺和老子,還是兩個牛仔。
從兩人的騎姿來看,已經有了幾分牛仔的味道,配上頭頂的牛仔帽,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馬靴,不說別的至少一個有模有樣逃不掉。
直到三個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章馳這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赤焰山。
“哎,哎,哎!怎麼還這麼搞呢,你見誰在自己的澡盆子里拉屎?”
章馳這邊剛注意到赤焰山,便見這傢伙開始虛蹲着,然後便聽到馬便便掉進水裡的聲音。
章馳嫌棄的衝着赤焰山丟了個小石頭。
但赤焰山不以爲意,繼續在小溪里拉着屎,而且還是伸着脖子的那種拉,一看就是賊使勁的那種。
等着赤焰山一拉玩,章馳便衝着它喊了一嗓子:“快點上來!回家去了”。
好好的意境,遠山近樹,小溪駿馬,被一泡屎給搞的完全沒有了,章馳便沒有心思繼續呆下去了,把赤焰山叫來,它身上的毛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偶爾身上有點水,這個季節想感冒也不容易。
於是上汗墊甩鞍具緊肚帶,一通操作下來,赤焰山立刻就是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
騎上馬背,章馳輕抖了一上繮繩,赤焰山便向着家的方向,得得的邁着小步子,時不時的咬一口路邊伸到馬道上的美味,一邊吃一邊走。
章馳也不着急,任由着赤焰山的性子來,一人一馬配上綠樹如蔭的馬道,很是有點慢生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