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章馳只覺得自己的面前一黑,似乎有什麼東西擋住了投向自己的陽光。
睜開眼,看到一人站在陽光下,雙手叉着腰完全把自己的陽光給擋住了。
仔細看了一下,章馳覺得這人好像自己的姐姐。
轉念一想:嘿,不是自己的姐姐還能有誰!
想到這一下子清醒了。
“幹什麼?”章馳衝着姐姐問道。
章娟望着弟弟:“你到好,讓你看着一點孩子,你直接睡着了”。
章馳說道:“沒事的,就他那兩條小短腿能跑到哪裡去?”
說完,翻了個身準備繼續小眯一會兒,不過身體一轉過去,就覺得自己的耳朵被人給揪住了。
姐姐和弟弟剛見面的時候那還是姐友弟恭的,但是呆超過一天,什麼恭友都放到了腦後,就剩下刺了。
章馳和章娟也不例外。
在章馳的哎喲聲中,章娟說話了:“伱去叫一下梅麗卡,我們該練騎馬了”。
聽到姐姐這麼說,章馳這才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進了屋上了樓,回到自己的臥室,章馳看到梅麗卡正側着身子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睡的挺香甜的。
如果是別的時候,章馳肯定不會叫梅麗卡起牀,不過在教姐姐騎馬這件事情上,章馳覺得還是讓自家媳婦出馬比較好,自己去不知道要受姐姐多少罪呢。
於是來到牀邊,章馳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梅麗卡。
“梅麗卡,起牀了!”
一連叫了幾聲,梅麗卡都沒有反應,如果聲音大了,梅麗卡翻了一個身繼續睡,看樣子睡意還挺強烈的。
章馳覺得媳婦一定是累了,於是也不叫她了,乾脆還是自己來吧。
剛走到門口,章馳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兒,轉頭衝着牀上正睡着的媳婦說道:“不對啊,你給我裝睡是吧,別裝了,我去教不就成了,看你這樣兒還給我耍心眼”。
說這話的時候,章馳明顯能感覺到梅麗卡的肩膀有點發抖,很明顯是忍着笑呢。
“想笑就笑吧”。
章馳扔下一句便關門走出了房間。
房門還沒有關嚴實的時候,屋裡便傳來了梅麗卡的笑聲,顯然是被章馳給猜中了。
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章馳下了樓。
“梅麗卡有點困,所以下午還是我來教你吧”章馳說道。
他也不好說你太傻了,你弟妹不樂意教了,只得隨意找了個藉口。
章娟聽了有點意外,她不想自己的弟弟教自己,因爲在她看來,弟妹比弟弟要有耐心多了。
不過現在也不可能讓她挑啊,就梅麗卡現在雙身子,章娟要是敢把梅麗卡從牀上拉下來教她騎馬,別說苗桂芳這個奶奶了,估計李秀梅就能扒了她的皮。
對上弟弟章娟是可以張牙舞爪的,但是在李秀梅兩人的面前,她可沒什麼地位,而現在梅麗卡的地位肯定是全家最高的,比她章娟不知道高哪裡去了。
“你不得看着孩子啊,而且這邊的草地……”。
章娟明知道不可能改變,但是還想找藉口,來個垂死掙扎。
“孩子用怎麼看,還能飛了啊。這邊的草地和那邊有什麼區別?”章馳疑惑的問了一句。
章馳可沒有想到,自己不想教姐姐,姐姐更不想讓自己教,好不了兩天的姐弟倆相互看不慣,但是偏偏還得湊到一起。
章馳家屋前這塊草地是修剪的最好的,而且草也長的密實,這是章馳下了一點功夫的,草要是稀了,下雨天一腳下去半腳的泥,章馳怎麼能忍。
所以門口的草,要厚實,還不能高。
所以屋前的這塊草地,章馳這邊沒事就開上小剪草機割上一回,打理的勤了,又在葫蘆漿的作用之下,現在這邊的草長的非常密。
草割的僅有二十來公分,統一標準之下,這一塊地上的草就如同一個密實的綠毯子,踩上去不光是腳感好,而且很篷鬆。
當然了,要是論摔上去的感受,那肯定不如牧場裡的高草,再怎麼說也有幾十公分的緩衝。
但現在章娟這個階段,談摔有點過早了。這個時候別說是草地,水泥地想摔也不容易,因爲馬的控制權並不在她的手中。
章娟這下沒話了。
章馳見了,便騎着赤焰山過去牽馬。
牽着馬回來的時候,章馳腦門上的黑線冒了出來,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現在,在章馳家門口的草地上,自家的姐姐,三十來歲的女人,正騎在小矮馬的背上,樂滋滋的玩耍着呢。
章娟的個頭不高,但是對於小矮馬來說那顯然就算高的了,所以此刻騎在馬背上的章娟兩隻腳都可以伸到地面。
如同……唔,如同毛豆騎在狗背上一樣,看起來滑稽無比。
大人騎矮馬也不算什麼,最最讓章馳想捂臉的是,姐姐騎着矮馬,而在旁邊牽馬的卻是自家的小外甥,這才幾歲的孩子就給自家的老孃牽馬啦?
這樣的情況讓章馳不由想到了網上的那些九零後帶孩子的騷操作。
“媽媽,讓我騎一會兒,讓我騎一會兒”。
小驍有點着急,一個勁的催母親從自己的馬背上下來。
“你剛纔不是騎過了嘛,再讓我騎一會兒”章娟不肯從馬背上下來,她是玩出興致來了,至於旁邊的小不點是不是她親兒子,此刻她也顧不上了。
小驍有點急眼了,衝着母親說道:“這是我的馬!”
這話沒錯,這馬可是小驍拿自己的錄音筆換來的,的確可以說是小驍的馬。
“小氣鬼!”
章娟衝着兒子來了一句。
母子倆一個騎在馬背上一個站在草地上開始推搡了起來,推搡了快一分鐘,章娟這才從矮馬的背上下來。
就這樣還絮叨着自家親兒子是個小氣鬼。
章馳都沒臉看了!
三十多的人了,和一個幾歲的孩子搶東西,而且還是自家親兒子,一時間讓章馳覺得這要是傳出去,自己都沒臉見人了。
“我的馬來了,我的馬比你的馬高大多了”。
就這麼着章娟還有點意難平的意思,衝着兒子顯擺了一下自己的馬高大。
“哎喲,行了,行了,還不夠丟人的呢”。
反正章馳是沒臉看自己的姐姐了。
說了姐姐一句,章馳的目光又轉到了小矮馬的身上,看到小矮馬的腦袋上帶上了新的轡頭,不由好奇的問了起來。
“這轡頭是誰給弄的?”
章馳自家知道自家事,牧場可沒有這種小矮馬的轡頭,且米勒把馬送過來的時候,馬頭上也沒有戴轡頭。
章娟說道:“那個你牧場裡的一個牛仔送的,年紀挺大的那個”。
章馳一聽便知道是坎農了,於是問道:“他怎麼會有這個,算了,和你也說不明白,別望呆了,上馬練習吧”。
說着章馳拍了一下馬背,示意自家的姐姐過來騎馬打圈吧。
章娟聽了,來到馬側。
“卷腿!”
章馳伸出手想把姐姐託上馬背,不過姐姐這身體如同水泥樁子似的,那叫一個硬實!章馳覺得託她就跟託個圓木差不多,死沉死沉的。
“這卷着呢嘛!”
章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她反而覺得自家的弟弟給自己找茬,肯定是供機報復自己小時候欺負他的事情。
章馳是沒有辦法了,只得動手照着姐姐腿拍起來:“你要上馬卷這條腿幹什麼,你想張果老一樣倒騎驢?”
你上馬肯定要卷左側的腿,你把右側的腿捲起來幹什麼,敢情還想讓我這個弟弟跪着給你當上馬石不成?
章娟這才意識到自己卷錯了腿。
“好好說話不行啊,不就卷錯了腿麼!”
血脈壓制可不是開玩笑的,明明是自己錯了,章娟還得給弟弟來一下子,然後才捲起了本該捲起來的那條腿。
三十多的姐弟,依舊如同小時候湊在一起的模樣,弟弟不會走的時候,姐姐還能稀罕稀罕,等着弟弟能跑能跳了,那姐弟倆就開始磨牙了。
上了馬背之後,章馳開始糾正起了姐姐的騎姿。
一般新手都有個錯誤,可能是受影視的影響,都是佝僂着身體,似乎想是減少風阻,但這樣的姿勢在西部乘騎中是錯誤的。
西部騎法要求騎手在馬背上一定要保持筆直,不能隨意晃,別說是跑起來了,就算是馬匹急轉彎的時候,你都要和馬背保持九十度的夾角。
這樣很難,因爲人的身體重心要始終保持住,需要騎手的腿部力量,還有腰部力量配合,說的簡單一點就是西部騎法對於騎手的核心力量是有要求的。
這也是爲什麼說騎馬減肥,就是因爲在騎的過程中,人核心力量,也就是腰腹的力量會受到鍛鍊。
章娟一上馬就會下意識的佝起身體。
“坐直了,不要兩邊晃,擡頭挺胸收腹!”
章馳伸手拍了一下姐姐的腰:“挺起來,挺起來,對!這樣!”
“你不會是故意整我吧?”
章娟覺得此刻這姿勢明顯比上午的時候要難受一些,於是有點懷疑自家的弟弟公報私仇。
“我有那空!”
章馳沒好氣的回了姐姐一句。
然後章馳又接着說道:“一開始這種姿勢會很不習慣,但是一但養成了,那就舒服了。
你剛纔的身體太鬆垮,像一個麪糰一樣坐在馬背上,如果馬要是跑起來的話,馬很難感覺到自己的重心位置,一但馬感覺不到自己的重心,那麼有些動作馬就不敢做,比如說跳過一些小坑小窪的。
你不是速度賽騎師,也不要你躲箭,所以在馬背上你要一直保持這種姿勢,核心收緊,但也不太過緊,你過緊馬又會覺得你信心不足,你一猶豫馬就會失去判斷力……”。
說了一通,章馳又拍了一下腦袋:”現在和你說這個你也體會不到,所以現在,挺胸收腹,開始轉圈,轉的時候身體要隨着馬的動作,上下自然顛起來,這就是打浪了……”。
姐姐騎馬繞圈,章娟手持側繮,在地上不停的做着示範,姐弟倆總算是和諧了一會兒。
西部騎法就是要人身材挺撥,騎的久了,很難有彎腰了,所以西部老牛仔,很少有那種駝背的,就算是七老八十了,大多數身材也挺撥,這和騎馬的關係相當大。
就是新學的時候有點累人。
“休息一會兒,我有點口渴!”
章娟覺得自己有累了。
章馳道:“這才幾分鐘,老實坐着,繼續!”
“我要上廁所”。
“老牛上套屎尿多,忍着!”章馳說道。
作爲教練,章馳很嚴格。
章娟只得老實的繼續保持身形。
章馳這邊教姐姐,騎着小矮馬的小驍到是學的挺認真的,小傢伙還有點靈性,拿着小矮馬練的有模有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