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晚間營地
吃完飯,三人決定還是休息一下,用坎農的話說大不了馬上到了平坦的路上帶點小跑,於是三人又休息了半個小時,這才慢悠悠的上路。
從章馳的牧場往西北方向看,那羣峰林立,有些山峰的外型就像是刀削一樣,幾近於筆直,頭頂上還戴着白色的雪帽子,那叫一個巍峨壯麗。
但現在三人的走的道兒,跟鬧着玩似的,就算是有起伏也是小起伏,差不多就相當於過個小土丘似的。
你想想人坐在馬背上都不覺得前衝後仰,你說這路得有多平坦。
有的時候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事情太順利了吧,他還有點不滿意,像現在章馳就是如此。
來的時候章馳想的好好的,路撿好點的走,把牛弄回去就行了。但是現在小半天的路走下來,又讓他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剩下的路就像是曹阿瞞看雞脅,不由心生感嘆叫上一聲雞脅啊雞脅。
章馳現在就覺得這路上也太無趣了,雖然無趣是自己的選擇,但是這也……坎農這傢伙還真是太樸實了,不能理解一個老闆要是日子過的平淡了,他特麼肯定是想折騰點事情出來的。
就像是大家明明累死累活的幹了個大工程,正在公司歇着呢,老闆一看大家都沒事做,心裡自然就想找點事。
章馳也試着找點事,但是坎農都以現在路線最好,梅麗卡都同意並且確定過了爲藉口,阻止了章馳的胡鬧。
章馳可沒有想到坎農還會拿梅麗卡壓自己,不過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因爲來的時候,梅麗卡就說了,路線什麼的要坎農拿主意,章馳別跟着攪和。
梅麗卡說真的,目前還沒有換老公的打算,要不然說不準就讓坎農把章馳往危險的地方引。
雖然洛基山脈處於美國中,而且南北走向,從地圖上看有些小山還有牧場,但是其中危險的地方還是挺多的,每年喪生的人數也是不少。
或許地圖上一個指甲尖大的地方,就是奪魂索命的死地。
坎農是死活不會換路線的,對於坎農來說,章馳從某種意義上就是長期飯票,章馳要是不在了,他的駐場牛仔夢估計很大可能要破了。
雖然章馳是BOSS,但是想以身犯險,坎農第一個不答應。
所以路線還是原來的路線。
不過到了太陽有些西垂的時候,兩邊的風景終是有點意思起來,三人兩犬五匹馬進入了一個絕壁峽谷。
峽谷真的不小,兩邊都是峭壁,人走在其中很是有點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意味。
就算是在這種筆直的絕壁之上,還有一些鹿,或者是怪模怪樣的羊,站在峭壁之上,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盯着章馳這一行人。
章馳發現了一隻野山羊,白色的傢伙現在就站在峭壁上,身體一半藏在樹枝之間,嘴裡不住的嚼着什麼,一邊嚼一邊還望向了章馳,似乎是和章馳在對視。
兩人離的其實並不太遠,峭壁上約一兩丈就是這隻山羊,只不過章馳是沒有本事攀上如此陡的峭壁。
“BOSS,你是不是想吃山羊?”
布萊恩發現了章馳一直盯着這隻山羊,於是便出聲問道。
章馳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家裡有山羊何需吃野外的,我只是好奇,這峭壁都陡成這樣了,這些傢伙居然在上面活的好好的”。
章馳在電視中看到過這樣的場面,但是電視中的東西遠不如現實中看到的讓人驚歎。
可能是看電視的時候,伱根本無法想像此刻的環境,對於一個人心理的影響。
像現在這樣的章馳行走於絕壁之間,兩側都是懸崖,懸崖落到地上的時候,似乎還沒有根一樣,地上原本根基的地方,往裡陷了差不多有十好幾米,那種感覺就像是很快就會有石頭落下來似的。
在這樣的峭壁上,長了無數的小灌木,最大的樹也不過就是碗口粗細,而且還都是呈手槍型往上長。
在這樣的環境下,一隻只山羊立於絕壁之上,悠閒的啃着草,吃着葉兒,真是讓人感嘆於大自然的能量,居然讓一種生物進化出了在這樣險惡環境下生存的本事。
“BOSS,我們得加快點速度了”
坎農這時候催馬來到章馳的身邊,輕聲來了一句。
章馳哦了一聲。
坎農這邊先提速起來,他跨下的栗色馬立刻邁動四蹄,蹄鐵打在腳底的石塊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如同一個小鼓錘子輕快的敲擊在鼓面上。
坎農動了起來,章馳也催動了赤焰山。
赤焰山的馬蹄大些,敲出來的聲音與夸特不同,赤焰山腳踩出來的聲音似乎於啪拉,啪拉的聲音。
一陣馬蹄聲響起,似乎是打破了山谷的寧靜,兩邊樹上的鳥兒爭相飛了起來,在崖上空形了一團團灰色的影子。
不住的有鳥飛起來,聚集到這些灰糰子中間。
坎農又把速度提升了一些,這時候馬已經接近於小跑了,不過好在山谷中的路相當平坦,馬小跑起來,只要注意一下不踩到石塊什麼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這種事情就得交給馬兒自己,你不能帶,你一帶把馬的節奏給搞亂了,那就要出事了。
一路帶着小跑出了峽谷,眼前並不是豁然開朗,而是路更加的夾幣了,道突然間一下子變窄了,完全沒有峽谷中那種寬敞的樣子了。
不光是路變窄了,也不好走了,前面的坎農直接抽出了大砍刀,開始砍起了前面的亂枝亂杈。
章馳和布萊恩兩人自然也不可能幹呆着啊,兩人也抽出了馬背上的大條刀,開始向着四周的絆腳石發動起了物理攻擊。
如果說剛纔在峽谷裡走的那叫一個愜意,現在就是遭罪了。
章馳剛纔想要的那種野外生存的感覺的確是有了,只不過當你置身於其中的時候,最大的想法就是:特麼的這麼多枝子,真特麼的煩銀!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前頭的東西似乎是永遠也砍不完似的,砍了還有,砍了還有,有的時候你還會發現,似乎現在砍的地方,和剛纔砍的好像是一個地方啊。
這麼下去,人都得被整瘋!
好在半個多小時之後,坎農的耳邊再一次聽到了嘩嘩的水聲,說明離着水源已經很近了。
聽到水聲,坎農開心的衝着身後的章馳喊道:“BOSS,馬上到了”。
章馳起先並沒有注意,不過聽到坎農這麼一說,他仔細聽了一下發現,真的有水聲,有水聲就意味着有河,或者小溪流什麼的,也就意味着今天晚上的營地終於到了。
聽的章馳精神一振:“這邊可真不好走啊”。
坎農道:“這邊近一些,如果選另外一條路,估計還得個把小時”。
章馳這才明白,原來這條路就是自己三人一路懶散的代價。
反正是到營地了,章馳也不多話了,輪起手中的直條大砍刀,衝着旁邊的樹梢上猛的砍了起來。
聽到了水聲,大家突然間都像是全身充滿了力氣似的,一路向前,好傢伙,頓時有了一種勢如破竹的架式。
隨着前面的坎農一聲:“到了!”
章馳擠出了林子的時候,被自己眼前看到的景像給驚住了。
章馳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汪大湖,湖面很大,從章馳站的地方望向對岸,對岸的樹目都有點模糊,顯得不真亮。
左手邊的景則是更遠一些,中間一道湖面上幾乎看不見對面。
在西邊,太陽落下的地方,也看不到岸,一輪紅日如同醃到極致的蛋黃似的,浮在水面之上。
紅色的光染出了一片紅水,一道道波光,一片片麟紋,把西邊這一汪紅湖水變的靈動了起來。
在太陽上頭不遠的地方,一輪新月已經出現在了天空中,不甚明亮,但是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彎彎如鉤,清冷的掛在淡藍色微暗的天空中,掛在白雪皚皚的雪峰之上。
冷月高懸,暖日低垂,同佔一片天。
在彎月之下,一汪紅彤彤的湖出呈現出鮮明的對比,一暖一冷,一動一靜,此刻成了一副絕美的圖畫。
剛走出森林的三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穩坐在自己的馬背上,望着落日與初起的鉤月,所有人都不想說話,只想安靜的,害怕着,去把這美好的景色打斷。
嗷嗚!
終究欣賞景色的三人還是被一聲獸吼給帶回了現實。
這是熊的聲音,似乎是在向別的熊宣示自己的領地。
進入山中,熊和野豬就變的非常常見,甚至這兩個傢伙比狼還要常見。
但是回過神來的章馳,又發現了一種美,那就是離着湖邊一圈,似乎有一片枯掉的樹,這些樹全都沒有了葉子,只剩下乾枯的樹幹,很大一部分還是那種虯扭展轉的,似乎是被人工別彎成那樣的。
美國人可能欣賞不了這種美,但是中國人有一種叫盆景的東西,章馳是天生就可以欣賞的。
白色的樹幹,立於鉤月之下,夕陽之畔,美已經似乎到了極致,殘破、清冷與火紅一般的熱情交織在一起,讓人久久無言。
“地方選的真好!”章馳喃喃自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