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場馬廄的章馳開始卸鞍,鞍子放進了鞍具室,汗墊拿出去晾一下,把上面的汗發一發。
轉頭進了馬廄準備給赤焰山擦一擦身上的汗水,免得這傢伙着涼。
正找布子呢,坎農帶着小跑奔了過來,一邊奔一邊還喊道:“BOSS! BOSS!你聽說了沒有,咱們隔壁丟了上千頭牛,聽說都跑進山裡去了……”。
如果說小鎮上有個人和章馳一樣恨好鄰居,那就只有坎農了。
說不定這人還要比章馳更恨一些,因爲章馳只是花了錢,他可是蹲過號子的。
進美國的號子,擱國內一幫斯文敗類的嘴裡,那估計比住京郊賓館的待遇還要好,其實呢,好個蛋哩。
在美國這邊,有很多的監獄都是私人的,你聽的沒錯,私人經營監獄。
私人一搞甚麼東西那肯定面臨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賺錢!你想想這種號子,能好到哪裡去。
曾經有這麼一位傳奇人物,進了號子愣是用錢擺平了所有事,那傢伙在裡面住的叫一個逍遙,好了,章馳錯了,這位在號子裡真比京郊賓館要舒服。
有事遙控自己的幫派,沒事人家叫女獄警陪着鬥地主,斗大了幾個女獄警的肚子,着實在全美好好火了一把。
當然,坎農這個窮幣肯定是沒這樣待遇的,他進去想吃頓好的,那也不容易,你要說他沒捱過打,你願意信你信,坎農是不信的。
所以一聽到朋友打電話說隔壁丟了上千頭牛,坎農開心的跟過年似的,一溜煙跑過來和章馳報喜。
章馳極少見到坎農這麼不冷靜的時候,說話的時候都是眉飛色舞的。
“一頭牛都找不回來纔好!呸,這個桑奧服比奇”坎農興奮極了。
章馳衝着坎農笑着的說道:“淡定,淡定,出去的時候可別這個表現,要不然人家會說咱們沒有愛心,不過,在家裡可以說!哈哈哈哈哈!太爽了”。
哈哈哈哈!坎農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一起放聲大笑,差點把叉腰肌都給笑垮了。
“說丟了多少頭沒有?”章馳笑完了,抹了一下眼角流下來同情好鄰居的熱淚,當晶瑩的淚珠兒落在手指肚上的時候,輕輕一彈,瞬間小水珠兒便不見了蹤影。
坎農這邊也笑了差不多:“不知道,聽說最少一千頭牛,而且他們買的和平全軍覆滅,算不算好消息?”
“算,算,怎麼不算,今天晚上多吃兩碗大米飯”章馳笑眯眯的說道。
“要不,今晚烤肉吧,我給你做南美式的烤牛肉”坎農說道。
章馳想了一下說道:“要不宰頭羊吧?”
坎農衝着章馳問道:“會不會太招搖了?萬一他們要是把所有牛都找回來,咱們不是白損失了一隻羊?”
“也對,那咱們等幾天再吃,今晚就吃烤牛肉”章馳略一想覺得也是啊,人家那頭丟牛,自己家今天宰羊,被人看到了是有點不太好。
坎農狠狠點了兩下頭。
又扯了兩句,坎農顛顛的跑去屋裡做他的南美烤牛肉去了,章馳這邊則是哼着小曲兒把赤焰山身上給擦了一遍,這才把赤焰山送進隔間裡。
回到屋裡,章馳不到坎農已經把配菜給削好了,牛肉也放進檐下的大烤爐裡烤制了起來。
給章馳剩下的活不多,嗯,帶着一張嘴吃就是了。
天色黑了下來,坎農的這頓飯才做好。
南美式的烤牛肉,說實話並不太合章馳的胃口,也不知道是坎農做的不好,還是章馳不太適合這種口胃,總覺得有點柴。
不過也算不上不好吃,牛肉這東西只要有鹽味,再去掉了草腥味,就沒有入不了口的。
像章馳這樣加了兩瓣大蒜,味道蹭的一下就上去了。
柴?
配上點蘸汁,還能柴到哪裡去?
章馳只是說自己的感受,並不代表別的中國人全都不喜歡,這就像是有人喜歡吃螺絲粉,但是有些人不喜歡一樣。
兩人也沒有在屋裡吃,而是直接端着盤子坐到了廊架下的沙發上,望着西邊燈火通明的鄰居家,咬上一口牛肉,就是一瓣蒜,那味道,那心情,別說吃牛肉了,估計吃屎都帶着甜味。
可把兩人給開心壞了。
直升機!
章馳一頓飯看到兩三架直升機飛起來,心中又腹誹了一下鄰居在國內賺的民脂民膏,頓時覺得自己今天還是太善良了!
吃完飯,坎農唱着葡萄牙語的歌兒,回牛棚幹活去了。
章馳這邊則是擼着墨汁又看了一會兒忙活的鄰居家,這才轉身進了屋裡。
進屋之後,便擡腳進了葫蘆裡,放眼望去一片大大小小的牛,原本覺得葫蘆的空間不大,但是這一羣牛,上千頭牛擠進來,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出擠來,稀稀散散的站滿了草地,居然看起來還有點空。
不過神蹟嘛,總得有神奇之處,章馳也沒有糾結,要是糾結這個,章馳非得患上精神病不可。
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數牛,不過上千頭牛,數着數着就亂了,因爲牛會動,走來走去的,一會兒功夫就不知道哪頭對哪頭了。
葫蘆裡有四五種牛,大大小小的混成一團,章馳別說是數了,看一會兒眼都跟着花了。
放棄數牛,章馳呆了一會兒便出了葫蘆。
今天太開心了,開心到章馳都有點睡不着了,到了凌晨三點多鐘,這才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早晨起來,墨汁這混球又把腦袋湊到章馳的脖子間,跟個肉形大圍脖似的。
推開墨汁的腦門子,章馳從牀上爬了起來,拉開窗簾發現太陽都快掛到半空中了。
起牀洗漱了一番,去牛棚。
一看到坎農,坎農便咧着個大嘴:“BOSS,聽說隔壁丟了一千九百多頭牛,昨天一天晚上才找回了一百多頭……”。
章馳也跟着咧開了嘴,現在他知道自己的葫蘆裡差不多有多少頭牛了。
“找了一個晚上?”章馳問道。
坎農點了點頭:“對,所有的牛仔找了一個晚上,聽說昨天還報了警了,牛仔們覺得沒有跑出這麼多頭牛”。
這事章馳理解,快兩牛頭跑出去的動靜和一百多頭肯定是一不樣的。
咱不說別的,跑這一路拉的牛屎也能說明問題了,兩千頭牛和兩百頭牛一路拉的屎,沒什麼經驗的牛仔也能判斷出來。
更何況好鄰居家裡提的都是有經驗的牛仔,一眼便能看到問題所在。
不過這事報警?
章馳不是說報警不行,報警當然得報警了,但是用處不大,別說章馳這邊吸了牛,就算是不吸,警察估計也就是過來看看。
這事最上心的就是保險公司的調查員,因爲保險公司得從口袋裡掏出真金白銀出來。
有保險?
那肯定得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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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保險你不買都不行,你買牛的時候就給你帶上了。什麼叫強制收費,這樣的就是了。
不過這次保險公司被鄰居給強了而已。
對於附近警察的本事,別說章馳不報什麼希望了,怕是小鎮上的人沒幾個覺得警察在這事上頂用的。
不說別的,去年雪地裡丟的那一車子電子產品,到現在毛都還沒有找到呢,按理說這一車的電子產品,還有序列號的,該很好找,但這些人就愣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州警過來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跟一幫大傻子似的。
換成章馳丟了牛,他也得報警,不過這報警不是爲了警察破案,而是爲了告訴保險公司,咱的牧場丟了牛,你得賠錢!
想到這,章馳又有點小小的不爽了,感情老子薅了半天羊毛薅的原來是保險公司?
特二大娘的!
像這種事情怎麼能只聽坎農說呢,明顯有個最熱鬧的地方嘛!
哪兒?除了酒吧還能是哪兒!
於是章馳吃了點東西,便奔着酒吧去。
現在酒吧的營業時間已經變了,從下午改到了早上十點半鐘之後。
一進酒吧,章馳便覺得彷彿自己置身於糞池子裡,耳朵裡淨是嗡嗡的聲音,一屋子牛仔們正在熱聊着丟牛的事情。
章馳剛剛在吧檯旁邊找到個位置坐了下來,便有牛仔衝着章馳問道:“喬治,你鄰居丟了牛你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啊,不過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章馳說道。
“我聽說啊……”。
好傢伙,謠言滿天飛啊,這牛仔說丟了三千多頭牛。
立刻就有牛仔反駁,說是丟了四千多頭。
讓章馳一陣無語,好鄰居一共纔多少頭牛,丟四千多頭?
“他們丟牛太正常了!”
這時一個老牛仔石破天驚的來了一句,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管理太混亂,牛放出來牛仔就沒事了,不是聚在一起打撲克,就是睡大覺,隔兩天才安排一次巡圍欄,而且還馬馬虎虎的,放在正常牧場,圍欄破了一個口子,哪裡會一天都發現不了?”
“這到是!”
旁邊的牛仔們紛紛點頭。
老牛仔的話在理,不是說牛羣放出去就一直要有人在旁邊看着,但是作爲一個牛仔,一兩個小時過來看看牛羣的情況還是要的。
就算是小牧場人手少,一個上午也得轉一轉吧,更何況那麼多人的大牧場,牛仔們肯定要分批巡場的。
給了高工資,牛仔們就一定會仔細幹好活了?
那答案肯定是不一定!
工資穩定還比一般人高,就有效率了?那更不成,這話誰都明白。
章馳好鄰居僱的牛仔們也是,主要是主管自己精神鬆,那下面自然就跟着鬆了。
要不然章馳能來回折騰好幾趟,吸了幾趟牛也沒遇到一個牛仔,這就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