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排
壓完了自己的運氣，章馳輕輕的嘬着小口啤酒，同時轉着腦袋向着四周掃視了一圈。
金伯莉看到章馳的模樣，張口問道：“找人？”
章馳笑道：“看看坎農在不在”。
感覺好些日子沒見，章馳現在有點想念這個熱情的拉打裔老牛仔。
金伯莉還沒有說什麼，旁邊的一個年青牛仔說道：“坎農要走了”。
章馳聽了很奇怪，張口問道：“要走？準備上哪裡？”
年青的牛仔回道：“去別的牧場幹活，離這裡大約幾十英里吧”。
金伯莉見章馳有點迷惑，於是笑着說道：“常有的事情，不忙的時候牧場需要的牛仔少了，這些打工的牛仔自然要出去找別的活”。
這麼一說章馳明白了，這邊的牛仔一般來說很多都是季節工，也就是忙的時候到牧場幫忙，等着牧場不需要人手的時候又會外出找別的工作掙錢。
像是大牧場有些牛仔是終身在牧場幹活的，別說終年了，如果牧場很大的話，面積到了上萬英畝，那麼有些牧場牛仔甚至子孫幾代都在這個牧場幹活，這些牛仔也被視爲牧場家庭的一員。
小牧場自然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一般來說長期僱用的牛仔也就是一個左右，真正忙不開的時候就會僱這些季節性的牛仔。
坎農看樣子就屬於季節生的牛仔。
也不出奇就是了，像是坎農這樣的很大可能就是打黑工的，也就是在美國這邊沒有工作簽證，再加上又不是白人，哪裡有牧場主樂意僱他成爲一個牧場的固定牛仔。
“哦！”
章馳哦了一聲，便不怎麼說話了。
他現在哪裡有能力去僱坎農，他現在口袋裡的錢，也就是能夠撐自家的小牧場到秋天賣牛的時候。
如果像是一般牧場一樣，秋天的牛肉價格要是下來了，那章馳除了賣牧場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葫蘆在手，章馳到是不怕的，有了疤屁的經驗，章馳想把牛養大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到了秋天，把養大的一部分小牛賣掉，那他的牧場也就算是正式營運起來了。
腦子裡正琢磨着呢，章馳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和自己打了聲招呼。
扭頭一看，發現坎農正一臉笑容的站在了章馳的身後，見章馳轉過身來，他便來到章馳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喝什麼，我請”章馳衝着坎農說道。
坎農現在的臉上一臉疲憊，衝着章馳道了一聲謝，然後衝着金伯莉說道：“一杯威士忌”。
說完伸手指了一下章馳：“記他的賬上”。
金伯莉笑了笑，拿出杯子開始倒酒，倒好酒拿個小墊子墊在吧檯上，最後把酒杯放到墊子上推到了坎農的面前。
坎農飲了一口酒。
旁邊剛纔發話的牛仔說道：“剛纔喬治還問你怎麼沒來”。
“找我有事？”坎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章馳笑着說道：“沒什麼事，就是覺得有幾天沒有見到你了”。
“我馬上要到新牧場工作了，估計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不過也說不準，誰知道呢”坎農說道。
對於坎農來講，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日子，自己在美國這邊打工，到目前爲止不知道跑過多少家牧場，等着過些日子要是沒活的話，便要回老家去看看妻子和孩子。
“那你明天有空沒有，上次說請伱嚐嚐我的中餐手藝，正好趕上你有事，現在沒問題了吧？”章馳說道。
想起來上次坎農給自己幫忙的事情，章馳決定再邀請他一次。
坎農道：“如果明天晚上的話，我一定到，後天早上我就要離開這裡去新牧場了”。
“這麼急？”章馳沒想到他後天便要走。
坎農道：“那邊的活比較急，這邊拿了錢我便走”。
聽到坎農這麼說，章馳點了點頭：“那明天晚上，還是七點鐘”。
“沒問題。對了，你今天怎麼來酒吧？”坎農覺得好奇，因爲他沒見過章馳來酒吧這邊，就算是聽也僅聽過一次。
章馳說道：“我想問問哪裡可以買到好點又便宜的草料”。
坎農聽了喝了一口酒笑着說道：“這可沒什麼便宜不便宜的，通常都是一個價，又不是買小牛還有不同價，這邊的草料幾乎都是東邊來的，市場上什麼價就是什麼價，只不過現在這季節，草料的價格稍低一些”。
坎農說的東面，指的是東海岸的幾個州，像是肯塔基這類的州，那裡的自然條件好，還都是大平原，草長的自然也好，有不少專業種植草料的牧場。
像這邊過冬的草料，幾乎都來自於東部的這幾個州，經營草料的公司也就幾家，價格都是差不多的，當然你要是買的多自然會有一點小優惠，不過也不可能優惠多少，特別像是章馳這麼大點的牧場，在人家面前也算不上什麼大客戶。
“哦，那行”章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坎農還想再和章馳說點什麼，但是此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走到外面接了電話，兩分鐘後回來，抓起吧檯上的酒一口飲勁。
“謝謝你請的酒，我現在得回牧場去了”。
說完衝着章馳咧嘴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等着坎農離開，金伯莉衝着章馳說道：“他是個好牛仔”。
章馳只知道坎農熱心，是不是個好牛仔可不知道，不過聽到金伯莉這麼評價，他不由點了點頭。
金伯莉的意思章馳明白，大約是想自己要是僱人的話，坎農是個好人選。
但現在章馳哪裡敢僱人啊，真要是僱了坎農，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秋天賣牛的時候。
沒辦法，他現在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趕在冬天之前還要建兩個牛棚，要不然真像老徐說的那樣，到時候大雪一下，第二天推門看到牛凍死了一片，那章馳想哭都哭不出好聲調來。
雖然有葫蘆的幫襯，章馳的計劃也挺好的，但是不能按着最好的打算來過日子，總得給自己留有一些餘量纔是。
金伯莉其實是真心覺得坎農是個好牛仔，如果他要是個白人，或者是有工作許可證，很多牧場都爭着僱。
一般來說，拉丁裔性格大都熱情，但是幹事這方面就差了點意思，沒有辦法，可能是族羣習慣的問題，拉美裔的犯罪率一直挺高的，很多拉美裔一談唱歌跳舞，那真是全身是勁兒，一談工作什麼的，那就拉垮了。
這裡指的拉美裔不包括老墨，老墨幹活也是相當勤快的，拉美這羣人整體上差着老墨兩個印度級。
但坎農卻是個特例，牧場的活兒都能幹，也相當勤快。
因爲沒有工作簽證，所以只能是在各個牧場之間打游擊。
工作簽證其實並不難辦，唯一的要求就是花錢，想讓坎農幹活的牧場主得花上一大筆錢。
但有花這錢的功夫，直接僱上三四個牛仔，經濟價值超過兩個坎農，牧場主又不是慈善家，哪裡會幹這賠本的生意。
再說了，對於他們來說勤快的牛仔有的是，何必爲一個拉丁裔花一大筆錢。
章馳也沒有想過幫坎農弄個工作簽證，人家幫他牽了一次馬，他給人家弄個工作簽證？那不是腦子不好麼。
問了牧草的事情，其實主要是章馳想散佈自己要買草的消息，買多少什麼價那是在其次。
章馳一邊啜着啤酒，一邊豎着耳朵聽旁邊的牛仔們閒扯淡。
這些牛仔說話那粗的，很多人每一句都要帶上一個和諧詞，用章馳老家的話說就是一句話要是不帶個下半身，這話好像就沒說似的。
牛仔們閒扯能扯什麼，男人一般來說不是談政治就是談女人，而牛仔們也差不多，不過大多數都不是什麼正面評價，說的直白一點就是灌了一點馬尿，逮着華爾街還有D.C.的那幫人罵。
在牛仔們的嘴裡，D.C.的那幫人哪裡是人，全都是一羣豬。
原本打算灌了這瓶啤酒就走人，誰知道讓章馳聽到了個有意思的消息。
金伯莉聽了都好奇。
“在這邊開發房產？”
金伯莉衝着剛進來的牛仔問道。
“原來雄獅牧場靠近這邊的地方，開發商準備開發個小區，每一家帶上十來英畝的土地，或者乾脆就是建房子……”牛仔說道。
“吉爾，那是扯淡吧，誰會在這裡買房子？”
坐在不遠的牛仔大聲說道。
“這裡買房子，那不是腦袋不好麼？”
很快就有牛仔附和。
消息讓大多數人覺得不太可能，因爲安珀這地方，生活條件並不便利，況且也不靠近大城市。
福爾森可不算什麼大城市，如果要是買房子專門住的話，那福爾森都比安珀好上幾個檔次，至少那邊有電影院、超市什麼的，安珀小鎮有什麼，一家加油站？還是一個小商店？
跟本就沒有配套的生活設施啊，這邊建房子，鬼才來買呢。
你指望這幫牛仔買房子？那你真是想的太多了，很多三十來歲的牛仔還住在牧場裡呢，至於結婚？
自己都快要養不活了，你還想養老婆孩子？你咋這麼敢想呢！
“你以爲人家建房子賣給你？”
帶來消息的牛仔衝着桌子旁邊兩個牛仔懟了一句：“聽說有錢人準備在威瑪那邊建個滑雪場”。
章馳聽着有點懵，覺得自己沒辦法理解這些美國人的腦洞。
那邊建滑雪場在這邊建小區？這特麼的是怎麼想的？
想想看，好像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人家買的地人家建房子，跟他有一毛錢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