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都城,京都。
京都這地方寸土寸金,名滿天下的詩人白易初來京都,懷惴雄心壯志,卻不料直到自己晚年也未曾在這裡買過一磚一瓦,臨走寫下一首詩來表示京都買房之難:“遊宦京都二十春,貧中無處可安貧。”
京都皇城底下住的那當然都是皇親國戚,這毋庸置疑。
城西爲宣赫坊地界,顧名思義,就是那些一朝得志的官員所居的地方,不過呢往往站得越高,可能你摔得越慘,所以這地方雖然是達官貴人所在之地,但也是更能看出世態炎涼的地方。
城東臨淵坊則是一些老牌官員或者是貴族居住之地,這些人往往是在大浪淘沙中才活下來的人,手段心性那絕對是一等一的人物,並且在朝中都有一些根腳。
所以京都中有一句話叫“當你從宣赫坊來到臨遠坊,那你纔是真正入了那些大人物的眼,否則你蹦躂地再歡,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百姓中呢,也有一句俗語形容得更爲貼切:“流水的宣赫坊,鐵打的臨淵坊。宣赫坊日日有折柳,臨淵坊年年有桃符。”
在臨淵坊一處高宅的後面,一間破落柴房內,一個少年正躺在柴草堆中,竟然是那日從大殿不見的黑七。
門外兩三賤奴“嘭”的一聲踢開房門,結果正看到黑七悠閒地躺在柴垛中,不禁惡念一起,上前用力地踢了踢黑七,惡聲說道:“廢物,這他媽天都大亮了,你他媽還在睡?”
“你還真以爲自己還是那個大少爺嗎?人吶,就得認命!”
話剛一說完,其它幾人早已按捺不住自己了,拿腳在黑七身上用力地招呼。
這可是主人的大少爺啊!
好不容易拿二兩銀子跟張二幾個換回來的機會,總不能讓自己吃虧不是?
平時府裡的那些太太丫鬟一個個拿自己這些人不當人,使喚來使喚去,自己這些人又不敢多說什麼,但心裡面這股子怨氣可是慢慢攢下來了。
今天倒要好好發泄一下,畢竟再怎麼說也是老爺的骨肉嘛!
至於說責罰嘛, 這幾人可是不怕的,要真告到三姨奶奶那去,恐怕三姨奶奶不僅不會懲罰,反而還要在心裡埋怨,爲什麼沒把人打死呢?
黑七從夢中被驚醒,用手抱着頭,身子蜷縮起來,看這個動作,應該是很熟練了。幾個奴役打了一陣,黑七常年習武,這點兒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那幾個奴役卻是累了個夠嗆!
最先說話的那個人一看差不多了,畢竟再怎麼說也是老爺的種,萬一真打壞了,自己這幾人可落不了好,便連忙擺手說道:“行了,差不多了啊。對了,大少爺,三少爺叫你去給他餵馬。”
話一說完,毫不停留,立刻就走,其它幾人見狀,也立刻跟上。
哼!一羣雜碎。
黑七不是不想反抗,也不是打不過,而是自己留在這裡有更重要的事兒辦,而且如果他剛纔出手打了那幾個下人的話,那就正好隨了那賤人的心願,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趕出府。
等着吧,等我的事辦完之後,就是你們覆滅之日!
黑七想到這兒,又不禁想起自己剛纔自己做的那個夢,自己好像參加了書院的測試,還在一個大殿中吃了飯 ,那自己怎麼又會在這裡呢?
如果不是夢,可爲什麼又會這麼清晰呢?自己可是清清楚楚記得在大殿中自己是吃了什麼東西的。
黑七現在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趕緊跑出去問了一下別人自己這幾天的行程,而回答問題的正是剛纔的那個爲首僕人:“喲?大少爺,您這腦子沒壞吧?可別因爲點兒什麼事兒變成個傻子啊!"
說完,爲首僕人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同時臉上泛起一絲喜色,這事兒我得報告給三姨奶奶啊,看樣子今天又能得些賞賜了。
黑七看着僕人的這副樣子,眼裡寒光一閃而逝,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這事對他自己也是有點兒好處的嘛,以後行動也會更加方便嘛!
”大少爺啊,您前幾天去了一趟書院測試,這不剛回來嗎?要我說啊,以後您出行的時候可得記好了自己家的位置,不然丟了我們可不好找!“
”要實在不行,在自己懷裡揣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自己的身份名字,這樣也好找不是?“,僕人滿臉嘲諷地說道,同時還時不時拿眼斜着打量黑七。
哼!還怕我丟了?
恐怕我丟了你們纔是最開心的吧!
不過黑一也由此確定自己剛纔夢中發生的那一幕並不是假象,不過接下來這僕人說的一番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過話說也奇怪,今年各地都有參加書院測試的人,傷亡呢,也都與往年差不多,唯獨你們這一行人卻處處有着一絲詭異。“,僕人略微擡起頭,沉思了一下。
”詭異?怎麼個詭異法?“,黑七連忙追問道,他也覺得自己這一行有着些許不同,具體哪兒不同還真說不上來。
如果不是那個人極力建議自己去參加這次書院測試,自己還真不想參和這事兒呢!
”具體的話,就是你們這一羣人自從回來之後,要麼有的發瘋了,要麼有的莫明其妙地死了,連按察司都沒有查出什麼東西。至於現在還活着的嘛……“,僕人話沒說完,不過那眼睛卻是在黑七身上瞟來瞟去。
什麼?
這怎麼可能?
怪不得今天沒有人在我後面跟着,原來在他們心中我遲早也會步那些人的後塵,所以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還用得着費什麼心思呢?
黑七暗暗想着,書院測試發生的一切在心裡面如一個個鏡頭在慢慢地回放,終於一個關鍵的人出現在了黑七的腦海中。
不會是他弄出來的吧?
黑七想到了自己一時玩興大發帶回來的那個人,他本以爲對方值得自己栽培一下,卻沒料到測試會這麼兇險,原本自己對他已經不報希望了,沒想到他還是活着出來了。
原本自己還想去那個地方再看看那個傢伙,但現在的話,自己去了之後恐怕能被那小子背後的人弄死。
可是遠在天邊的李炎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冥冥中躲過了一劫!
”什麼?你讓我去那個鼎上?“,李炎在墓室中對着那塊玉佩高喊道。
自己可是剛磕了幾個響頭才脫離的險境,結果現在你讓我再去招惹墓室裡面的東西,那我自己不是嫌活得長嗎?
玉佩裡面傳出冷冷的聲音:”你要是不想去,現在就死!“
得,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去行嗎?
李炎看着自己面前兩人高的大鼎,心裡一陣發怵,這鼎上面沒什麼怪異的東西吧?
李炎踩着大鼎上的凸起的花紋,用手抓住鼎的邊緣,而好巧不巧的是他踩的地方正好是那個畫上皇帝的頭顱。但李炎沒有發現的是就在這時有一縷黑氣順着他的腳底鑽入了李炎的身體。
”嘿嘿!小子,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好好接着吧!“,玉佩中傳出一道陰冷的笑聲。
來到鼎上的李炎見到鼎裡的內容卻大吃一驚,裡面竟然有着黑漆漆的一具無頭乾屍,而乾屍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破爛,但從形制規格來看,跟鼎上畫着的那個被扔進鼎中的男童所穿衣服大致相同。
這裡面這個乾屍不會就是畫上那個小孩吧?不過現在他的頭沒了,不然肯定能認出來。
不過要這乾屍真是那個小孩的話,那又是誰把他的頭割下去的?李炎明明記得畫上的男孩是活生生地被扔進去的。
李炎將這些疑問藏於心底,再一看那乾屍身上竟然還有着一個黑色圓環一樣的東西 ,要不是李炎眼神好,估計可能就漏過去了。
不過那祭祀的”天火“到底是火呢?還是顏料呢?
如果是火的話,那說明這”天火“的溫度還不算太高,至少沒把人燒成骨灰。如果是染料的話,那這乾屍以及青銅鼎上的黑色還有自己手指上這搓不掉的東西就有了很好的解釋了。
“對了,你將那個玉鐲給我拿過來!”,玉佩中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李炎一大跳。
玉佩?
它不會是在說那個黑黑的東西吧?
李炎看了一下自己變得漆黑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個同樣也是黑色的圓環,心裡一陣躊躇。
“你放心去取吧。手的事情我幫你解決”,玉佩自然也看出了李炎的心思,便主動開口替李炎解決了後顧之憂。
玉佩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炎便也不含糊,直接伸手將那個東西取了出來。“手鐲”入手冰涼,而且直徑略小,一看就是給小孩戴的,就是不知道玉佩要這東西幹什麼?
就在李炎拿到東西,跳到鼎下之後,玉佩再次發出綠光,只不過這一次綠光的範圍僅限於李炎的手,不一會的功夫,李炎的手恢復了原狀,這讓李炎再次對玉佩的能力有了更爲深刻的認識。
不過讓李炎感到放心的是在他登上青銅鼎的有時候,那口石棺再沒有出來搗亂,就是不知道玉佩咕嚕咕嚕地與它聊了些什麼?
但在李炎想來,這兩個東西之間恐怕已經達成了什麼秘密條件,不然的話自己剛纔取東西的時候石棺也不會無動於衷。
“行了,去下一個地方吧!”,玉佩依舊還是那個冷冷的聲音。
還要去別的地方?
這地方已經夠恐怖了,下一個地方也肯定不是什麼善地。
但李炎又能如何呢?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生而爲人,李炎表示我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