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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歸將門,虛言笑談

第十九節 歸將門,虛言笑談

恆泰悵然睜眼,腦門一陣沉重的眩暈,眼前的東西彷彿都產生了重影。昨夜不曉得是喝了什麼酒,竟會這麼烈!想必是那江逸塵成心搗的鬼。

早已是日落西山,夕陽拉長了斜影,透過窗紗投射在恆泰的臉上,他驚訝,自己竟是睡了這麼久!

“連城?”習慣地,他坐起身來撫着自己的額頭呼喚着,良久得不到迴應,他方纔憶起來,連城已然失蹤了!心頭又泛起了一絲無比的失落。

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標,恆泰趔趄地站起來,茫然望向四周,屋內的擺設不變,只是暗淡了許多,變得沒有太多的色彩,一股難掩的抑鬱讓恆泰感到沉悶無比。

踉蹌上前打開門,一道陽光如利劍般直射恆泰的眼,他下意識地用手遮擋,眼球的那股疼痛卻依舊慢慢蔓延。

突然想到自己已有許久不曾歸家,於是暫且將事拋到一邊,將尋找連城的希望寄託到了江逸塵身上。

良久方纔適應這刺眼的光線,擡起頭失落地望向西方,牆頭的桃樹失了色澤,映着夕陽,只留了一個黑色的輪廓。

晃晃腦袋,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踩着步子走出院落下了山去,無比失魂落魄的,走着。他希望可以嚮往常那樣,在路邊突然聽到連城的呼喚,然後回過頭,跑過去一把抱起她。只是這次沒有,到將軍府的路很短,恆泰走得很慢,一路除了人羣的喧囂,沒有任何值得他期待的聲音,每每回過頭,看到的只是一片無限的失望。

“呀!是少爺回來了!”郭孝剛打開門便看見了一臉頹廢的恆泰,他到沒有注意太多,只是見到了恆泰回家感到無比高興,連忙迎了恆泰進門,一面恭敬地爲他開道,一面喊着,“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恆兒?”納蘭映月聽聞郭孝的喊聲,掂着步子匆匆走出房門興奮地上前抱住恆泰,長舒一口氣,“這些個日子你可以到哪裡去了,可是急壞了娘了。”

“額娘您就放心吧,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怕會走丟嘛?”恆泰脫了納蘭映月的懷抱,尷尬一笑,“額娘,阿瑪呢?”

“你這孩子,一到家門就問你阿瑪在哪?也不想想額娘。”納蘭故作生氣的模樣,沒好氣地指責道。

“額娘你不是在這呢麼。”恆泰開玩笑笑道。

“你阿瑪他入宮面聖去了。”納蘭映月淡淡回答。

“面聖?都快晚上還面聖?什麼事?”恆泰疑惑。

“還不是因爲你的親事呀,說你也是,婚期在即了你還亂跑,這麼不上心怎麼?往後日子呀,你也別亂跑了,還是好好與公主呆在一起,促進促進感情曉得不?”納蘭映月擦拭去恆泰額頭的汗水,勸道。

“哎呀,知道了!”恆泰有些不耐煩地點頭。

“知道就要去做!明白不?”突然從恆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沉穩卻又輕浮。

“明軒?”恆泰回頭,木然視之,臉上拂過無比的一陣興奮。

“大哥!”明軒亦然,上前一把抱住恆泰,兩人相擁相互重重拍打着對方的背,彷彿是關係親密無比的親兄弟,其實這只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恆泰與明軒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表面上那樣友善,雖也不到破碎的地步。

“你不是去處理江南處理爹的生意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恆泰離了明軒的擁抱笑道。

“哎呀,還不是爲了大哥你的婚事嘛?聽說你要成親了,嫂子還是公主呢!這麼大的事,我能不回來嗎?”明軒一拳打在恆泰的胸口。

恆泰自是沒事,笑着邀明軒入了大廳,坐下兩人開始虛僞的攀談,一切看起來都是這般美好。

“別光說我,明軒,你倒是何時成親?”恆泰飲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我?”明軒眼裡淡淡流過一絲黯然神傷,“現下我急個甚麼?”不是他尋不到,只是他不願,他心中的位子是留給她的。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

“這怎麼能不急那!富察家祖上的家業還等着你發揚光大呢!快些傳宗接代纔是重點。”納蘭映月坐下來,寵溺看着明軒。

“姨娘,光大家業不是有大哥就好了嘛,要我做甚麼!”明軒不以爲然,他喜歡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你大哥呀是現下的武狀元,將來的大將軍,朝廷上用得着他,自是光宗耀祖了。倒是你呀,你阿瑪把家裡的生意交給你就是希望你可以做大來,我們不能只吃朝廷飯,況且現下光靠朝廷的銀兩還養不起府裡上下的人,還要自食其力不是嘛?瞧瞧你阿瑪對你的期望,其實也是不小哩!”納蘭映月勸着。

納蘭映月言之不錯,將軍府一個月上下開支由主人到丫鬟最少也要幾十萬銀兩,翁哈岱爲官正直不貪不搶,生活自然沒有那些貪官污吏們過得舒坦,現下里只是能夠勉強維持開支罷了,無奈他方纔命了明軒下江南做起了生意,弄起了絲綢藥材之類的販賣,明軒倒也沒有另他失望,幾年下來還真是做大了生意,南潯絲商很快便成了江南最大的商幫。

“是啊,明軒你還是快些自己尋了吧,要不然爹也要爲你物色人選了。”恆泰話中有話,明軒一下子便是聽明白了,他這是在他訴苦的身不由己,也在勸誡自己竟快自己處理了,要不然他就得成下一個恆泰了。

“知道了,其實我心中已有一個人了,雖是隻有一面之緣,但是她的一蹙一眉都映在我的心裡了,好美好美。”明軒如回味般思索着,這一幕思-春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感到有趣。

“也就是說,那個女的你還不認識?”恆泰訕笑。

“算......是吧。”明軒默默點頭。

“恆泰!”大門外不知何時冒出個嬌小的身影,恆泰眯眼視之,竟是醒黛!衆人連忙站起身恭敬地準備下跪,卻被醒黛攔下。醒黛跑着跳着擁入恆泰的懷抱親暱地依偎着,模樣好是甜蜜。

恆泰不好當面掙脫,於是只有尷尬的符合,目光瞥向了不遠處,正是翁哈岱一襲朝服朝他走來,可想而知這正是翁哈岱把醒黛帶來的。恆泰的頭又要大了。

一旁的明軒訕笑看着恆泰尷尬的表情,心頭泛過一絲鄙夷,臉上卻表露出一絲所謂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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