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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 臥病榻,再夢悽蝶

第十五節 臥病榻,再夢悽蝶

江逸塵的手微微一顫,險些鬆手,看着懷中昏迷的連城他的心底五味陳雜,說不出具體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想不明白那恆泰究竟有什麼好,竟費連城那麼多心思去喜歡他。

而他自己的這麼多做法,卻是隻有默默地,連善後都被當成了別人,江逸塵心裡一個勁暗暗叫苦。

不再多想什麼,江逸塵攔腰抱起連城向洞外走去......

“什麼!她的病治不好?”江逸塵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郎中,“不就是發個低燒麼。”

“發低燒的原因很多,她這是中毒了。”郎中慢悠悠地,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他見江逸塵一身素色長袍,斷定他是個窮鬼,不指望他會出多少錢給自己,不過是做個樣子把他打發走罷了,哪還顧什麼醫德的。

江逸塵惡狠狠地盯着郎中,彷彿是要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吃掉,他的心狠手辣本性似乎也要暴露出來了,只可惜那郎中是隻認錢不認人的,他的這架勢嚇不到郎中。

“你這麼看着我也沒用,這毛病我可真治不了。”郎中一臉不屑。

“你還沒看就知道?”江逸塵朝他冷笑。

“那是,我的醫術可是全京城出了名的!”郎中得意洋洋訕笑。

“那你怎麼治不了了?你的醫術這麼高!”江逸塵也在訕笑。

“這......”郎中語塞,結結巴巴。

“咳!咳!”

連城突然的咳嗽令江逸塵繃緊了神經,也失去了理智。兀地,不知從何處拔出一把劍毫不客氣地架在郎中脖子上,劍刃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令人不禁窒息,一團冷豔的真氣順着劍柄一直流到劍尖,死死抵在郎中脖頸。

“告訴你!快點給她看病,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命!別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郎中講究的是醫德!別以爲我不會動手!”江逸塵的表情早已扭曲,一臉戰慄的凶神惡煞。

“好好,我醫,我這就醫。你要是在這樣弄着,我可真給你嚇死了,到時候怕是沒人幫你醫了。”

郎中本想裝作鎮定的模樣,但見脖子上已被劍刃劃出血絲,鑽心的疼痛令他不得不妥協。說實話,有時候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是暴力。這就叫迎刃而解,面對着劍刃就把問題解決了。

江逸塵這才恢復冷靜,不屑地把劍丟在一旁,冷冷道,“那就快點,把病看好了,該給你的銀兩一點都不會少。”

郎中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江逸塵又拿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才坐下來,細細地爲昏迷的連城把脈,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樣了?”江逸塵看出郎中臉上的異樣。

“她中的毒問題不大,只是落皇散的餘毒罷了。但是她身體弱身上外傷太多,怕有感染的風險......”

“那給我治!!她要是有事,小心我殺了你。”江逸塵瞪大了眼,濃烈的殺氣鋪面而來。

“是,是!一定給治好咯。”郎中一個勁點頭哈腰。

此時此刻,人頭攢動的街頭,不起眼的街角,一雙凌厲的眼正死死地盯着房內的一幕,彷彿下一刻,就要迸發......

......

連城被江逸塵安排又住回了排雲軒,已逾七日連城卻依舊昏迷不醒,江逸塵一刻都不離,只爲了好好照顧連城。連城昏迷的每一刻都在呼喚着恆泰的名字,只是恆泰卻是一次都沒有出現,他壓根就不知道連城來了這裡。

“恆泰......”連城依舊在呼喚,江逸塵不語木然視之。

連城發現自己又出現在了那片花海中,依舊是那番美景良辰,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的夢境顯然要美好的多,彩蝶翩翩,圍繞着連城,連城陷入了迷茫,這樣的夢境好美,好美。

突然有人從背後環抱住連城,那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

“連城,我愛你。”

連城聞聲偏頭,如她希望的,那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恆泰!

“我也愛你,恆泰。”

連城一動不動,無言享受着這虛幻的溫暖,夢境總是美好的,卻總是與現實相反。一切都能重來,連城總想着改變命運,然而她卻沒發現冥冥之中,一切都在按着原來的方向走着。也就是說,同樣的事,她要經歷第二遍,她的心還要再碎第二次......

夢境之外,江逸塵靜坐着,淡淡看着昏迷的連城,聽着她呼喊着恆泰的名字,但當他聽到“我也愛你”這句話時,他的心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疼痛。

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心底暗暗決定做那個無言的守護者罷,現下的他絕對不能被任何感情所牽絆......

撫摸着連城的額頭,被她緊閉的眼眸所打動,縱使閉着眼,但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淒涼令江逸塵憐惜無比。

注視良久,江逸塵不受控制般,慢慢俯下身子,準備親吻連城。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周圍寧謐得沒有一點聲音,江逸塵的心臟跳得厲害......

他閉上眼屏住了呼吸,將要附上連城的朱脣。

“你在幹什麼!”一陣粗吼頓時拉回江逸塵的神思!他不住地愣在一旁,只差一點點,江逸塵的嘴脣就要對上連城的嘴脣!

身後一陣熾熱,江逸塵不想便知,是恆泰來了。江逸塵淡定地站起身,剛回頭便是恆泰狠狠的一拳,踉蹌兩步,江逸塵退到了牆角,扶牆而立,他看上去有些狼狽。

恆泰眼裡充滿了怒氣,死死地盯着江逸塵,暗歎自己進來地早,要不然江逸塵可就真吻上去了!他曾去過迎春閣找過連城卻得知連城還未回來,心中自然着急,一連幾日都被纏着他就更是鬱悶,抽了空到排雲軒來放鬆神經,進門恰巧看見這樣一幕,恆泰心底的怒火徹底被激發了。所以,他把怒火都撒到了企圖圖謀不軌的江逸塵身上。

可憐的江逸塵就這樣遭拳頭。

“要知道,她將來可能成爲你的嫂子!”恆泰義正言辭。

“纔在一起幾日你還就喜歡上她了,你可是說過的,她只是青樓女子。”江逸塵訕笑。

“哼!這是我的事,你懂什麼,你不會知道我與她之間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恆泰情緒激動,看到江逸塵這副模樣,他還真想再補上一拳。

“哦?看來你是想起來了!”江逸塵臉上流過一絲難以置信。

“嗯?想起了一些。這麼說,你也是一樣的?”恆泰亦然。

“算是吧,和你比武那一天我腦子裡好像一下子就多出了那麼一段記憶來。”江逸塵淡淡笑道,卻很尷尬,“既如此,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希望你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再受那樣的苦了。其實她的話都是強迫自己說的,並非她的本意。”

“哦,我知道了。”恆泰不再理睬江逸塵,走到坐前做了下來,又輕聲嘀咕道,“切,搞得你好像很瞭解她一樣。”

“你說什麼!”正欲離開的江逸塵聽到了恆泰的輕聲嘀咕突然轉身,內心被壓制的憤怒一下子迸發出來,

“富察恆泰,你別太過分了!不要以爲我拿你沒辦法!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以爲連城喜歡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連城爲你吃了多少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你又是怎麼做的!口口聲聲說要補償,但是你做到了嗎?那天你摟着公主甜蜜離開了,只留下連城一個人!還真放心啊!要不是我,連城怕是死了!她爲你弄得全身是傷,體內還有落皇散的餘毒!你又爲她做了什麼,七天了,你纔出現!你早幹嘛去了!別和我提你有苦衷!”

“......”恆泰被江逸塵的一番話弄得語塞,一時間無言以對。還未反應過來,江逸塵便已甩門而去。

恆泰隨之一陣,良久沒有反應過來。

“恆泰.....”昏迷的連城輕聲呼喚着。

恆泰搖搖頭,使自己恢復清醒,聽到連城呼喚自己,一陣欣喜。趕忙握緊連城的手,柔聲回答,

“嗯,我在,別怕。”

奇蹟般,連城竟睜開了眼甦醒過來!她感到欣慰,甦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恆泰,心底裡也不由地確定,那一日抱住自己的正是恆泰。

“那天是不是你抱住的我,帶我離開的?”連城問道。

“嗯......”恆泰回答地有些遲疑,他自然不會告訴連城是江逸塵帶她離開的。

“那公主呢,沒說什麼吧!”連城虛弱至極。

“放心,我沒讓她知道,你在這裡養傷,我會好好陪着你的。”恆泰輕聲安慰着連城。說罷,帶着笑意地將連城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默默感受着連城的體溫。

連城上揚起嘴脣,深情地看着眼前自己深愛的恆泰。心底裡說不出的愉快。

門外,江逸塵靠着門,瞪大了眼,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聽着屋內的對白,彷彿下一秒他就要踹開門去,狠狠地把恆泰摔在地上,很明顯,恆泰是打不過他的。恆泰的做法另他太不爽了。然而,很快他就釋然了,因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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