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科大那邊有人報案,說在體育館樓下,發現一具屍體,好像是剛剛從樓上摔下去的。”
“我們馬上趕到現場!”白警官說完,動作利索地戴上警帽,奔出了辦公室。
十五分鐘之後我們趕到現場,體育館樓下已經站滿了人,圍成一圈,我跟着白警官擠了進去。
人羣的中央,躺在一具屍體,看死狀可以確定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因爲頭部先着地,已經面目全非。
從身上的衣着及外貌特徵來看,我們三個人對視了一眼,這不是李建文嗎?
白警官給了我一副手套,然後我們開始對屍體進行檢查。當我摸向死者右口袋的時候,白警官和羅珊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像是期待着又像是害怕着發現某種東西,果然,我從他的袋子裡發現一張A4紙,同樣的幾行字,“呼嘯的寒風唱着悲壯的哀曲,黑暗的墓洞已經向你做優美的瞄準,那個冤死的靈魂將和死神一起降臨,就讓你鮮紅的血液滿地綻放,來贖清你昔日犯下的罪孽!黑夜怪爵敬上。”
我們同時感到一陣涼意掠過頭頂。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發現。不一會兒,法醫過來對屍體進行了鑑定。
“能不能從死者的受傷情況判斷樓層的位置?”白青山警官朝其中的一箇中年法醫問道。
“因爲死者是頭部先着地的,所以鑑定起來有些困難,只能做大概的推斷。”
醫科大的體育館有些奇特,有十三層之多,第一二層是籃球館,上面的樓層分別是小型體育運動的場館。因爲各個樓層都是封閉的,不可能摔下來,所以我們徑直爬到了頂樓。
白警官站在樓頂上朝下看了一眼:“按照屍體所在的方位,死者應該是從這個水池上摔下去的!”
我說:“白警官,這不是很奇怪嗎?兇手要殺李建文,爲什麼要爬到水池上面去呢,從這旁邊下手就好了啊?”
“嗯,我也覺得奇怪。”
“哦,對了,你剛纔在辦公室的時候想告訴我什麼?”我問白警官。
“是這樣的,按照我對‘死亡通知單’的分析,我覺得曾天被仇殺的可能性相當大,所以我試着從跟曾天結怨的人當中入手,尋找這個‘黑夜怪爵’的真面目,經過了仔細的排查,我發現雖然跟曾天結怨的人甚多,但是導致了人命的就只有三年前的那個事件。三年前,趙長鳴、曾天、李建文三個人剛剛考上醫科大,他們臭味相投,當時他們院裡有個叫張欣欣的院花,長得相當漂亮,不知爲什麼,後來就跳樓自殺了,在學校引起一時的轟動,有人說她是被趙長鳴、曾天跟李建文三人姦污之後自殺的,但是我調閱過那個案子的卷宗,因爲沒有證據,這個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案子跟三年前的命案有關?”
“對,我有這樣的懷疑,我調查過張欣欣的資料,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什麼親人,但是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在她們十五歲的時候,兩個人就離開了孤兒院,事隔多年,孤兒院裡的管理人員已經不怎麼記得了,恰巧在兩年前,孤兒院起了一場大火,把孤兒院的資料都燒燬了,所以我們對張欣欣和她的那個姐妹調查出現了中斷。”
“這麼說張欣欣
那個姐妹就是黑夜怪爵嗎?”羅珊說。
“按照‘死亡通知單’所敘的內容,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白警官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對,迄今爲止這是最具有說服力的判斷,只是我覺得這件案子跟先前的那件案子總有些不同的地方?”我在贊同白警官推斷的同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白警官拖着下巴,略有所思的樣子。
“難道不是連環殺人案嗎?”羅珊的問題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連環殺人,這也是比較合理的解釋,只是我老覺得有些關鍵的地方我們沒有把握住!”我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鬱派,你覺得李建文有沒有可能是自殺的?”
“自殺?怎麼會?”羅珊張大了嘴巴。
“嗯,如果我們先前的判斷是對的,‘黑夜怪爵’在殺人之前,是先給對方發送所謂的‘死亡通知單’,我們可以這樣假設,李建文在看到曾天收到‘通知單’之後被殺,就有些害怕,想起三年前造下的罪孽,害怕自己就是下一個目標,果然,‘死亡通知單’如期到達,在極度緊張之下,李建文畏罪自殺了!”
我說完上面的話,自己卻在想:李建文,他會自殺嗎?
我忽然想起點什麼:“你剛纔說導致張欣欣死亡的是趙長鳴、曾天跟李建文三個人嗎?”
“對啊!”
“白警官,雖然暫時還不能確定案件的真相,但是從連環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如若真是這樣的話,趙長鳴極有可能是兇手的第三個目標,以防萬一,我覺得應該馬上把趙長鳴保護起來。”
“小羅,馬上派兩個細心的警察盯着趙長鳴!”白警官朝羅珊發出了命令,羅珊立馬給其他警察打了電話。
站在頂樓,擡眼望了一眼很遠的方向,整個城市亮着彩色的霓虹燈,我扭過頭:“白警官,能把兩份‘死亡通知書’都給我看看嗎?”
對李建文死亡原因的調查從第二天開始。
在調查中發現,案發之時,孫非跟蔣曉雯在教室裡上課,全班同學都可以作證。
在對李建文死前的行蹤進行調查時,從李建文的同學吳先水口中得知,案發當天下午李建文顯得特別高興。吳先水跟李建文原本沒有多少交情,但是李建文硬是要請他喝酒,喝醉了的時候李建文便開始胡言亂語,說什麼他就要發財了。吳先水說他聽到李建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感到很奇怪,因爲他原先就知道李建文爸爸的公司在兩個月前破了產,家裡已經一清二白。吳先水說,他跟李建文分手的時候大約是在下午五點,當時李建文說要回家洗個澡,然後去找什麼人。
“找人?”
“對啊,他是這樣說的!”
“你有沒有聽清他說去找誰?”
“雖然他喝醉了,說得迷迷糊糊,但依稀記得他說好像去找趙長鳴。”
“趙長鳴?”
趙長鳴被白青山警官通傳到警局。
“你的兩個好朋友相繼被殺,你應該知道吧!”
“嗯!這個我知道。”趙長鳴應了一聲,並不顯得驚訝。
“10月4日晚上,你在什麼地方?”白警官直接切入正題。
“從七點半到
深夜,我一直呆在臺球室裡打檯球。”趙長鳴不緊不慢地說。
“打檯球?在什麼地方?什麼人可以證明?”
“就在我們體育館八樓,那裡是檯球室,我跟好朋友陳明一起打的,不相信你可以問他。”
“有人說李建文在死之前曾經去找你,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那天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趙長鳴矢口否認。
“好,那你先回去吧,以後我們還會找你的!”白青山警官對趙長鳴似笑非笑。
趙長鳴剛走到門口,白警官叫住了他:“哦,對了,提醒你一下,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少出門,安全要緊,很有可能你會是兇手的第三個目標。”
“謝謝!”
趙長鳴的好友陳明的口供證實了趙長鳴當天晚上的確是從七點半到十一點一直呆在在臺球室,不過在八點半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檯球室裡比較吵,他就出去接了電話,不過五分鐘之後就回來了。
“接了個電話?”
“對啊,他說是張若山打來的,約他明天一起去踢球。”
“張若山是誰?”
“他也是富家子弟,跟趙長鳴一向交好。”
“你確定是八點半嗎?”
“對,因爲體育館檯球室實行的是計時收費制,所以我一直看着牆上掛着的擺鐘,我敢確定趙長鳴接電話的時間就是八點半。”
“有可能是趙長鳴殺了李建文嗎?不是連環殺人案嗎?或者李建文是畏罪自殺呢?”陳明剛走,羅珊就打開了話匣。
“理論上講趙長鳴應該沒有殺人的可能性,李建文墜樓的準確時間是八點零二分,而從八樓到頂樓即使乘電梯一個來回,也至少需要8分鐘,何況還要殺人。至於是不是連環殺人案,現在也還沒有辦法斷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從當天下午李建文的表現來看,他自殺的可能性相當小。”我分析說。
跟許韻逛街回來,經過體育館,我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許韻看着我,感嘆了一下:“這原本是個好地方呢!”
“什麼意思啊?”
“你整天就知道呆在宿舍裡,不是看小說,就是看電視,你怎麼會知道這個體育館頂樓可是被稱爲學校最浪漫的約會場所之一呢!”
“小姐,不是吧,浪漫,你可知道,就在兩天前,這上面有人墜下來了,摔得面目全非哩!”我故意裝出一副嚇人的樣子。
沒想到許韻對我費了很大力氣裝出來的表情根本不介意:“那又怎麼樣,人家在那個時候還不是照常在上面幽會。”
“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許韻。
許韻這個時候倒被我嚇了一跳:“你幹嗎啊,神神叨叨的,人家不就說在那個誰掉下來的時候還有人在上面幽會的嘛。”
“誰?你是說10月4號那天晚上八點半還有人在體育館頂樓幽會嗎?”
“對啊,就是我們宿舍的阿麗,開學幾天時間就跟我們班上的一個男生打得火熱了,人家那才叫戀愛,懂嗎你?”許韻在羨慕別人的同時,不免將我貶低一番,這是許韻對我的一貫作風,我也已經習慣。
“你能不能幫我把阿麗叫出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