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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裡話,成長是辛苦的代價

第十三章 心裡話,成長是辛苦的代價

“小蟻!”其中一個身影迅速朝這邊過來,滿天星光下,兩人握手言歡。

“你怎麼會在這裡?”異口同聲的互問,愕然之餘,相視一笑。

此時旁邊一個不協調的聲音響起,“很好很好,一年不見,你的道行居然進步這麼大!”

原來七寶山一路向東,循着那殺人惡魔沿途留下的痕跡,斷斷續續追到海邊。誰知那廝沒有停留,直直朝海上飛去。七寶山沒有隨身法寶,但是星光可以借力。這才一前一後,來到大海深處的這座石頭島。

此曾相識的聲音,小蟻忽然想起一個人。不禁朝那聲音處望去,只見夜空下,他穿着一身黑衣,滿頭白髮,長眉長鬚。赫然正是當年在深山的一座山洞裡,遇到的三百年前百間房的房主!

“是你!你怎麼逃出來了?”小蟻吃驚道。

七寶山看看小蟻,再看看那惡魔,有些糊塗了。怎麼自己追了多日的惡魔,居然和小蟻認識?

“當然是我,沒有我逃不出的地方。嘿嘿,很好很好,當年拜你們兄妹所賜,毀掉我辛辛苦苦練成的黑白雙珠,今晚就是你們的死期!”聲音中透着冷冷的怨恨,百間房的老房主一想起舊怨,渾身怒火沖天。

小蟻無辜的聳了聳肩,苦笑道,“前輩,你被困山洞幾百多年,難道還沒有看清善惡?即使我們不摧毀那兩顆黑白雙珠,你遲早也會死在它們的控制之下。太極圖何等厲害,爲何遲遲不肯傷害與你,還不是它心存善念,想救你一命!”

“胡說八道,黑白雙珠是我本身精血所煉,怎麼會反過來謀害主人!正道中人果然滿口仁義道德,信口雌黃。你以爲你隨便把責任推給他物,我就能饒了你!”老房主怒道。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別忘了,現在百間房另有新房主,你來到人家的地盤,小心人家殺人滅口!”小蟻提醒道,眼光一閃。

老房主頓時怔住,這個臭小子說的話他不是沒有考慮過。畢竟自己失蹤太久,另立新房主也是理所當然。自己貿然回去,人家認不認是一回事,迎不迎卻是另外一回事。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干。冤家路窄,既然讓我在石頭島碰到,你們自認倒黴!”老房主忽然擲出一物,那東西朝小蟻他們飛去。七寶山眼尖手快,一擊掌力隔空劈去。就聽“砰”的一聲,那東西忽然炸開,釋放出一團霧氣,遮住了視線。

待小蟻和七寶山驅散霧氣,老房主居然不見了。小蟻哭笑不得,道,“魔道中人果然喜歡這等小花樣,障眼法!”

荒島之上,乍逢故人。七寶山心裡那個高興,一路上追殺魔頭的陰暗心思,沉澱下去不少。

“小蟻,龍門一別,快半年了!”七寶山笑道。

“是啊,時光匆匆。大哥這半年裡過得可好?對了,白姑姑呢?”小蟻猛地發現一直不離七寶山左右的白素素不見了。

“她...哎......一言難盡!”

兩人就地坐下,面對浪花朵朵的大海,漫天的星光,互相講起這半年來的經歷。

柔軟的沙灘,清涼的海風,這個時候本該是海里的海龜上岸產卵的季節,但是石頭島荒無人煙,島上沒有一點生氣不說,周邊海里連條小魚都看不到。

“這麼說,姑姑是氣你跟那位姑娘...所以纔不告而別!”小蟻唏噓道,想起同樣不告而別的朵朵,心裡別有一番滋味。

“男女之事果然煩人,哪裡有我修煉道術來的純粹。”七寶山感嘆道。

“大哥不要心煩,這種事我雖然經驗不多,但是依我看,順其自然再好不過。能在一起的,總會在一起,無論經過多少磨難。不能在一起的,總會因爲這樣那樣的牽絆,而最終分開。”小蟻若有所思道。

七寶山聽到此話眼前一亮,重新打量了一番這位認識的少年,覺得有點不思議。如此透徹的話,居然是出自他的口。

“大哥,你怎麼用這種眼光看我......”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的小蟻,胳膊上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難怪!剛纔那老魔頭說你道行進步很大,我現在才發現。難怪!剛纔你隱匿行跡,連我也沒有察覺。難怪!你說出的話,都有點得道高僧的感覺。這半年來,你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進步的這麼快!”七寶山拍了拍小蟻的肩膀,大笑道。

三個難怪,小蟻險些無地自容。雖然夜色並不妨礙兩人的視線,但是小蟻臉上發燙,還會下意識的想借夜色遮掩。

“這半年來,我自覺道行確實進步不少,連一些平常瑣事的反應都變了。”小蟻喃喃道,“就好像有個不一樣的靈魂,重新寄居到我的身體裡。大哥...我有些害怕!”

終於,終於藉着夜色的遮掩,藉着一望無際的大海的寬容,他說出了一直以來不敢說出口的話。

“害怕......”七寶山情不自禁的微微側身,像是準備側耳傾聽,這位往年之交小朋友的心裡話。

“我害怕我再也回去了,我害怕這個世界離我越來越遠,我害怕我認識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我害怕自己徹徹底底變了模樣......”聲音中帶有深深地疲憊,帶有無法抗拒的無奈。小蟻低下頭,望着腳下的沙子,隨手抓了一把,輕輕海風中,鬆開了手。

細細的流沙,像是時光的河水,一粒一粒不停滑下,一去不回頭。誰也握不緊,誰也撿不回。

“成長也許就是這個樣子,成長是辛苦的代價!”七寶山拍了拍小蟻的肩膀,是安慰的眼神,是無聲的鼓勵。

小蟻忽然笑了,也許就如寶山大哥所言,這一切本該是這個樣子,自己卻在鑽牛角尖。與其自尋煩惱,不如順其自然,一切隨風!

“謝謝大哥。”小蟻用力回拍七寶山的肩膀,忽然道,“鏡兒被黑色石碑吸走,現今下落不明。大哥可有什麼辦法,找到此間的密道?”

七寶山彎起嘴角,朗笑道,“大哥別的不精,巡山探路卻最擅長。你且稍待!”

七寶山起身來到海邊,口中默唸口訣,雙手揮舞間,奇異的一幕出現。滿天亮晶晶的星光,彷彿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吸引,一縷縷從天而降,投入到七寶山的手心裡。

漸漸地,他手心裡的光球越來越亮,像是一團光,被困在他的手心裡。

小蟻由衷的讚歎,世間竟有這種神奇的道術,可以吞吸星光之力。雖然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依然讓他無限欣賞。

“我們就靠它來找路,看好了。”七寶山輕叱一聲,手心裡凝聚的星光忽如水銀瀉地,他竟是把它們往地上倒去。更加奇特的一幕出現!

落地的星光彷彿一條條流動的小河,漫過的地面立刻出現很多顯眼的腳印,其中有一條腳印竟是往海邊行去。

“好傢伙,放了障眼術,淨是跑到了水裡。我們快追!”七寶山當先帶頭,小蟻緊隨其後,順着那條清晰可辨的星光痕跡,來到了海邊。

“老魔頭必定知道回家的密道,而且是最隱秘的一條,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之前的所有入口,肯定被新房主全部封死或者改變!”小蟻低聲道,七寶山點了點頭,揮手喚出隨身氣罩,包住小蟻,“撲通”一聲往水裡鑽去。

進入水中,耳邊的各種聲音立刻變得沉悶起來。星光漫到這裡,依然留有清晰的痕跡。小蟻讚歎道,“大哥這招星光探路之術好厲害,來到水裡居然也能管用!”

七寶山得意的點點頭,指了指前方的痕跡道,“那魔頭一路向下,密道入口應該在深水區,我們這就下去!”

追隨着亮晶晶的星光,兩人一路向下。海水中偶爾冒出大串氣泡,卻看不到一絲海草和一條水族。小蟻憑着本能感應,這座石頭島下面一定藏有驚天的秘密!

越往水下,壓力越大。七寶山依然氣定神閒,毫不吃力。小蟻望着他滿頭白髮,粗糙的面容,忽然道,“大哥,聽說東海有種珍貴的珍珠,人吃了可以容顏不老,永葆青春。如果被我碰到,我一定取來送給大哥,讓大哥返老還童!”

“哈哈,你又拿大哥開玩笑了,哪有什麼永葆青春的,頂多延緩衰老罷了。我這個樣子挺好的,我已經習慣了。”七寶山無所謂的笑道。

小蟻雖是隨口之言,但是聽者無心,說者有意。小蟻是真心想幫寶山大哥把衰老的容顏補回來,畢竟他的這番摧殘,一切都因爹孃所起。

耗損十年陽壽,開啓那扇逃生的大門,這世間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好傢伙,這條密道居然藏得如此隱秘,虧那魔頭想的出來!”深水區中幾乎沒有光,漆黑一片。那道蔓延的星光痕跡越發顯眼,赫然看到它鑽入了一條地縫,狹窄的只有一個人身那麼窄,剛好能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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