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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有靈犀,畫中畫

第十章 心有靈犀,畫中畫

這時,旁邊的幾名短尾怪忽然撲了過來,看樣子是要把它丟出洞去。冒充的短尾怪突然從地上爬起,狠狠撞向這幾隻短尾怪。只見場面混亂起來,洞中塵土飛揚。一炷香的功夫,打鬥停止,塵埃落定。

白素素好奇的湊近了些,果然如心中所想,這個頑強的冒充短尾怪,一身是血的站在地上,旁邊的幾隻短尾怪缺胳膊斷腿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想必是死了。臺子上端坐的短尾怪頭目吃驚的望着這個打不死的傢伙,忽然仰起頭準備發號施令,想要多叫些同族進來誅殺叛逆。但是就在它剛剛張開嘴巴的時候,一縷白光“嗖”的一聲飛出,電光石火間刺入那隻頭目的喉嚨,突然一道血箭沖天而起,直直的噴了老高,淋了冒充短尾怪一身。就聽“砰”的一聲悶響,短尾怪頭目碩大的身軀從臺子上滾了下來,竟是死了。

插在它喉嚨上的白色物件,居然是刀疤獠牙怪的一隻獠牙。冒充短尾怪走到頭目身邊,碰了碰它巨大的軀體,像是在確認它死了沒有。片刻後它終於完成此行目標,慢慢朝洞外走去。

白素素看到這裡,有些驚心動魄。這些蠻族間的血腥廝殺,彷彿就是真的發生過一般。這些奇特的光影,居然能紀錄遠古時候發生的事,實在是匪夷所思。白素素邁動腳步,輕輕朝下一副光影走去。

這一副裡顯現的是大戰過後的和平,刀疤獠牙怪終於在冒充短尾怪的幫助下,完完全全佔領了短尾怪的大本營。烈日當空,斜斜的照在高高的崖壁上,兩個外貌迥異的傢伙走出巨大洞穴,接受成百上千只本族怪獸的膜拜,還有一些俘獲的異族俘虜,被迫跪在地上一同膜拜。

此後的歲月,刀疤獠牙怪似乎把自己的大本營,從山谷中搬到了這裡的洞穴。這片光滑的崖壁,不但避風,而且光線極好。因爲向着北方,一年四季的太陽大多數都照在這裡。

後面很多光影裡顯現的都是獠牙怪如何治理自己的部下,如何強壯自己的士卒,如何學會製造一些簡單的工具。終於有一天,第一把青銅製造的古刀出現。刀疤獠牙怪伸出爪子拿起那把刀,猛地的高高揚起,一刀砍向眼前堅硬的岩石。出乎意料,岩石有如清脆的瓜果,應聲而開,整整齊齊的一分兩半。

周圍圍觀的獠牙怪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這件奇形怪狀的東西也太不可思議了,居然能把堅硬的岩石劈開!那要是用它去殺獵物,豈不手到擒來。

從此以後,刀啊劍啊斧啊漸漸被它們製造出來,所有的部族都裝備了這些鋒利的武器。隨着士卒的強大,刀疤臉獠牙怪決定出擊遠方,想把腳下這片廣袤的大地徹底征服。冒充短尾怪身先士卒,披掛着青銅打造的重型鎧甲,像個巨無霸似得衝在最前面。一年一年,它們的疆土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它們來到一個絕美的山下。羣峰疊翠,小溪長流。悠悠的鳥兒自由自在的鳴叫着,從樹梢掠過。遠處那輪夕陽,通紅通紅的斜照着這片山林。

久戰的獠牙怪們忽然感到一絲疲憊,紛紛卸下盔甲,坐到地上休息。衝在最前方的冒充短尾怪,攀上一座巨石。眯着眼睛打量眼前如畫的景色,但是它好像不解風情。重甲沒有卸下,反而多了一絲警惕,緊緊盯着那片寂靜的山林。

“撲撲撲撲......”一大羣鳥兒忽然從林中飛起,拍打翅膀的聲音很是急促,像是被什麼驚擾。果然,“咚咚咚”巨大的震動聲緊隨其後。矮小的林木如砍伐般“嘩嘩譁”倒下,一隻只巨大的身影忽然從林中走了出來。

山石上全身重甲的冒充短尾怪,忽然揚起脖頸,似乎在高聲尖嘯,提醒大家危險已經降臨。但是它們明顯是外來戶,本地的主人當然會毫不留情的把它們統統趕走,或者殺死。事發突然,許多尚未穿上鎧甲的獠牙怪,突然就被衝出的大象般的巨大生靈撞飛。冒充短尾怪犀利的藉着岩石的高度,跳上一條附近的大象背上。結果被人家一個橫甩,甩入密林深處。

當它悽慘的從地上爬起來時,就聞到背後響起一聲嘆息。聲音裡帶有濃的化不開的憐憫和無奈。回過頭,赫然看到一個類似人族的生靈正在望着它。

白素素睜大了眼睛,因爲這是光影中第一次出現類似人族的傢伙,只見他高高的個子,全身上下幾乎赤裸,只有腰部以下圍着樹葉紮成的草裙。長相慈眉善目,長髮長鬚,高高的鼻樑,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脣,大大的耳朵。整個望過去,就像看到平常廟宇裡供奉的天神一般的存在,四四方方的面孔,端端正正的眉眼,卻帶有濃濃的慈悲。

這個天神一般的存在一動不動,只是舉起右手,手心裡忽然生出一團火,炙熱的連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冒充短尾怪傻了眼,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生靈,更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法術。那個赤裸天神再舉起左手,則出現了一汪水,汩汩的在手心裡上下漂浮,很是靈動。

冒充短尾怪下意識退了一步,似乎感覺到這兩團水火中,蘊藏着的巨大威力。誰知事情遠未結束,赤裸天神向旁邊招了招手,腳下跺了跺地,張口吸了口氣。旁邊的樹木忽然鬼哭狼嚎的發出淒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伸着顫抖的枝葉向冒充短尾怪襲來!可憐的傢伙逃也不是,躲也不是。只是着急的原地打轉,想要尋找合適的機會逃生。

腳下大地忽然一股涌動,爬出一位泥土做成的怪物,跟赤裸天神形體相近。只是面無表情,手朝空中一伸,只聽“嗡”的一聲脆響,一把獠牙怪親手打造的青銅刀鋒,隔着密集的小樹林從天而降,穩穩的握在它的手心。

冒充短尾怪只覺毛髮幾乎豎起,今天難不成碰到了鬼,怎麼都是從未見過的玩意兒!

白素素處身局外,自是瞧得一清二楚。那位赤裸天神並不是真的天神,而是擁有神奇法力的仙人。輕鬆自如的操縱自然界五個最基本的存在,金,木,水,火,土,僅僅這手道行,就已經遠遠超越當今天下的頂尖修道者甚多。

看到這裡,白素素恍然大悟,能紀錄時光影像的光影,說不定就是這位法力通天的天神創造的。

四面夾擊,冒充短尾怪無處可逃。就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最後一刻,它似乎發了狠勁,拼死一搏!不顧那些逼近的樹怪,土怪,猛地原地一蹬,身上重甲忽然脫落,整個身體彷彿一片被風吹起的樹葉,徑直朝赤裸天神撲去!

赤裸天神瞧見它撲來,竟是躲也不躲,也沒施法阻攔。任由它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下。

白素素一陣顫抖,本以爲慈悲的赤裸天神就要被咬的鮮血淋漓。誰知畫面陡然一變,那次致命的撲殺,居然撲了個空!彷彿天神是透明的,只見他緩緩轉身,依然慈悲的望着受到驚嚇的冒充短尾怪,一手燃火一手握水。

冒充短尾怪縱然嚇了個半死,白素素更甚!如此逼真的生靈居然像空氣一般,是看得見摸不着的!她忽然想到這樣一種可能,應該是他施了什麼幻影之類的高級道術,所以冒充短尾怪撲了個空。

但是透過光影,冒充短尾怪似乎嚇傻了。大大的眼瞳里布滿恐懼,彷彿它是真的透明一般,不是虛無縹緲的幻影!

白素素忽然無意識的探出指尖,輕輕的朝那副光影碰去。就連她自己都想不通,爲何會有這種動作,也許是習慣使然。但是指尖尚未碰到光影,畫面中的那尊赤裸天神彷彿心生感應,朝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白素素嚇得靈魂出竅,他居然感應的到她!

隔着遙遠的距離,隔着上萬年的光陰,輕輕的這一眼,讓多少人瘋狂!

白素素再也站不穩,雙腿發軟的塌了下去。這怎麼可能,只是一副久遠的光影,他居然看得到她!白素素大口呼吸,心臟跳得太快,呼吸困難起來。當她再次鼓起勇氣望向那副畫面的時候,畫面中依然是之前看到的羣山疊翠,小溪瀑布。只是這次她發現了一處山崖峭壁上,長了一顆歪脖子的松樹。樣子有些滑稽的長在那裡,萬年不動。

就像一場夢,剛纔親眼看到的一切從未發生過。小島周圍湖水裡升起的光影漸漸散去,最終融化在空氣中,再也瞧不見。

白素素在地上坐了良久,才感覺到雙腿漸漸有了力氣。正待站起,忽然聽到周圍高高的崖壁上傳來說話聲,“何人在此打擾遠古石碑,該當何罪!”

語氣生硬,帶有不容反抗的質問。那聲音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人已到了眼前。白素素勉強站起身,慘白的俏臉看上去氣色不好,瞧着眼前的黑衣人,輕聲道,“無人之島,何來有主之物!敢問,此罪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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