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也有跟你一樣有天賦的年輕人獨自闖到這裡,或許他正是你們口中提到的已經得道飛昇的中年人。他執意要繞過我殺到後面去,說是最後的最後一定有什麼寶物。”平凡老者提及當年的舊事心中唏噓不已,“最後的最後哪裡有什麼寶物,有的只是災難和痛苦!”
回顧自己年輕時候的熱血和衝動,平凡老者從來有沒有後悔過。雖然窺探到一絲天機,卻甘願獨自在此守護上百年,正是爲了防止後來者因爲貪婪誤入其中,自尋死路!
“年輕人,你現在還有機會。想清楚了,是繼續前進,還是後退原路返回!”平凡老者給出一個選擇,很簡單又很考量人的選擇。
“前輩,如果是在多年前我沒有出谷沒有踏入江湖,我會選擇後退。因爲我這麼大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尋找他們一直是我多年的心願。但是我偏偏看到了,偏偏看到了一副圖畫!”小蟻陷入深深的糾結中,爲了尋找到父母,即使殞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可是無意間在龍遊子前輩故居客房看到的那副牧童放牛圖,令他的想法漸漸改變了。
尋找父母固然重要,但是撞見詭異的預示天機,他又怎能置之不理!今日道行比起當日不可同日而語,師傅凝素真人常常在耳邊告誡,道行越高責任越大!
如果父母知道自己孩兒的選擇,想必也會同意自己的選擇吧。
“我決定繼續前進!”小蟻毅然擡起頭,目光堅定的表達出的自己的決心,再也不會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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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你一起去!”範朵朵緊咬下脣,她也要跟隨小蟻一路向前。
“你不能去!前面危險重重,我就是自保恐怕都有困難,你去了豈不送死!”決定了心意的小蟻堅決不同意範朵朵跟隨,轉頭對平凡老者懇求道:“求求前輩施展大神通送她出去,小蟻如果僥倖活下來,必定報答。”
“我不!我不走,你就是再如何攆我,我也不走。臨行前爺爺跟我說過,女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是選對一個對的男人。那個男人,我想我已經找到了!”臉色染出淡淡紅暈的範朵朵不顧羞意直直的望着心上人,那濃濃的情意,纏繞住小蟻的全身,如絲如線化都化不開。
太突然的告白,令小蟻有些措手不及。雖然一路上兩人相依相偎,互相扶持。從前略顯陌生的感覺一去不回,而自己也確實心動了。但是……
小蟻心中一直都有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是那樣的深刻,彷彿命中註定鐫刻在他此生的輪迴裡。對於她,小蟻也曾有過心動。只是那層薄薄的窗戶紙未曾捅破,明明眼中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彼此,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陷入兩難的小蟻僵硬在原地,在旁邊瞧熱鬧的平凡老者卻看得饒有幾分興趣。看到局面有些尷尬,忍不住站起身走了過來。幸好小蟻贈送的外衣非常寬大,從上到下全部遮住。
拍拍小蟻的肩膀,和聲說道:“年輕人,兒女情長這些事老夫不懂。但是人情世故卻比你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娃兒知道的太多太多了……感情這種事任何時候都會受到考驗,眼下對於你和她卻是個絕好的機會。前進或是後退對於你們來說,正是千載難逢的試金石!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要犯傻,即使辜負自己也莫要辜負人家癡心一片的姑娘啊……”
猶如當頭棒喝,“即使辜負自己也莫要辜負人家癡心一片的姑娘啊!”這句話一直在心間迴盪,雖然自己有難言之隱,同時喜歡兩位姑娘。但是當前面對範朵朵,尤其是在生死關頭又怎能只想到自己的難堪,卻辜負人家的一片心意呢!
“好,我們一起前進!”終於鬆口的小蟻長長吐出口氣,緊緊牽起範朵朵細滑的手掌,那含笑的眼神分明帶有熟悉的心動感覺,範朵朵得到心上人的肯定,耳根發燒終於害羞的低下頭,甜甜的笑了。
平凡老者雙手負後,含笑點頭。並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成全了一對日後在江湖上俠名遠播羨煞無數癡情男女的神仙眷侶,當頭帶路向無盡的前路行去。
……
黑暗中,一陣極其沉重的腳步聲咚咚咚離去,每一下腳步聲都好像巨大的鼓點落在心裡,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戰慄。
“和尚大哥,那個可怕的大腳怪走了吧?”一處隱蔽的拐角裡突然響起鏡兒輕柔的低聲細語。
“聽這腳步聲,它應該朝落花生那些傢伙去了。算他們倒黴,碰到這種皮糙肉厚的傢伙,我都要頭疼三分。”這分明是自絕和尚心有餘悸的聲音。
“大師說笑了!那種怪空有大個子卻無犀利妖法,哪裡經得住你老的枯骨斷氣仙法啊…嘿嘿嘿!哎喲…大師怎麼說打人就打人!哎喲…疼……”黑暗中再次響起烏黑妖主無賴的巴結聲,卻惹來一頓暴揍。
“我讓你亂說!小心我直接拼了那些地乳餵豬也要把你變成殭屍般的臭蠍子!”一提起蠍子精烏黑妖主,自絕和尚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鏡兒屢屢攔着,真有把它活埋了的衝動!
回想起剛纔那隻猙獰兇惡的五腳大蛇恐怖的死狀,烏黑妖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種死比一刀切還痛苦!分明就是把人家活活折磨死,出家人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心腸和佛法呢!
原來剛纔那隻突然衝出來的五腳大蛇一個照面下,被自絕和尚擅長的佛門枯骨斷氣佛法生生擊飛。在尚未落地前,就變成了一堆枯骨狀的存在。剛纔還飽滿嚇人的血肉在短短几個呼吸間乾癟下去,空留一副骨架帶薄薄的蛇皮。摔在地上,直接化爲一堆齏粉。哪裡還看得出它是一隻至少修行有上百年的地底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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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地面時間推算,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自從小蟻迷失在錯亂時空中,自絕和尚就帶上鏡兒遁出山壁半空中的洞穴,沿着落花生等人的前進路線,追蹤進了過去。
誰料這三處外表毫不相連的洞穴,進去後居然彼此穿梭,形成一大片蜘蛛網狀的地底迷宮。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迷路只是輕微的,無處不在隱藏在暗處的虎視眈眈的地底精怪,纔是真正的麻煩之處。爲了追蹤落花生沿途等人留下的氣味,烏黑妖主使出渾身解數,在妖族秘法的幫助下,自絕和尚和鏡兒才堪堪跟了上去,並且距離越來越近。
“越往後面,出現的怪物會越來越強越來越變態。你們倆要有隨時殞命的覺悟!尤其是你,這個一無是處的臭蠍子!臨死前把地乳還給我!”再次激起肝火的自絕和尚又要擡手狠揍這個在黑暗中只留下兩隻明亮眼睛的蠍子精,卻被鏡兒攔下。
“和尚大哥快停住!這一路上它沒少挨你的痛揍,要是能還地乳他早還了!聽他的痛苦嚎叫,你不覺得很難聽很刺耳嗎?噓……”說到一半的鏡兒忽然低聲噓道,並用手指了指,因爲她察覺到不遠處有怪物出現了。
一路上鏡兒異常敏銳的神識感應着實讓自絕和尚和烏黑妖主開了眼界,往往能在他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點明怪物的出現方位,然後纔有足夠充足的時間來對付它們。
這一點令自絕和尚大加讚賞,因爲他空有一身絕頂的道行,卻無這門奇異的本事。他的洞察反應往往比鏡兒慢上兩三個呼吸不止,故此,他如此自語自語安危自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不能一概而論。其實我還是很厲害的!”
黑暗中出現的那隻妖怪看不清楚模樣,只能看到兩隻小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它們,發出綠油油的光芒,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怪物,怎麼感覺跟前面那隻慘死的五腳大蛇有些相像,都是長着一對綠眼,那碧油油的眼光,看上去挺嚇人的。”烏黑妖主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一邊輕聲細說自己的觀察,一邊用手使勁的按摩身上生痛的地方。想要呼痛,卻有恐怖怪物在前,不得不緊咬牙關低聲呻吟。
“都怪你,要不是你那麼大聲的慘叫,怎麼會把這個冤家招來!”自絕和尚忽然低聲怒罵道,說完直接轉身就跑。
“還不快走,傻站在那裡幹嘛!想要喂蛇啊!”鏡兒正待跑路忽然發現身後沒有動靜,扭頭一看原來烏黑妖主正準備施展妖術瞧個仔細!
“這是隻六腳母蛇,應該是剛纔那隻五腳大蛇的夫人,你不要看了!保準比不看到的好,快走!”壓下心間不停翻滾的嘔吐慾望,鏡兒一把拉過猶自發呆不信自己耳朵的烏黑妖主,朝自絕和尚消失的方向遁去。
黑暗中,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咆哮,四通八達的地底洞穴落下不少塵土,簌簌作響。緊接着一隻纖細的黑色身影風一般的掠過,居然是剛纔那隻靜靜不動兩眼放出綠光的怪物。
空氣中留下濃濃的臭味,帶着一股血腥。那矯健詭異的怪物身影已經去了遠了,原地忽然又冒出一縷旋風,捲起地上的塵土漸漸成型,赫然有了沙塵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