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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毫不意外,毫不新鮮

第十四章 毫不意外,毫不新鮮

當小蟻聽到鷹愁澗三個字的時候,心裡狠狠的跳了下。

又是鷹愁澗!最近的事情貌似都跟鷹愁澗有關。難道那遠古蛇尊真以爲自己不敢去!可是小青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下落呢?

原來,範朵朵被蛇妖掠走後,剩下的這爺倆在最初的難過過後,開始積極想辦法怎麼找到小蟻。老爺子甚至想打破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誓言,上青雲山找人幫忙。他就這一個孫女,爲了她,他什麼都可以做的出來。

可是……老爺子自問鷹愁澗那三個字從自己嘴中吐出,恐怕會把一向高高在上自視極高的龍門給嚇住,他們哪裡肯派援兵下去救護!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情!

就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當口,有人送了一封書信給他。誰送的呢?不知道。信裡說,有個叫做小蟻的少年後天會上正派慈恩寺辦事,讓他們在山腳下等着。這纔有了山腳下鏡兒發現一雙偷窺自己的眼睛的那一幕。

把所有事情前前後後捋清楚,不難發現。確實有個幕後的黑手在操縱着一切!

所以鏡兒非常擔憂此次去鷹愁澗救人,能有幾分勝算。不過她打死跟着小蟻,就是地獄她也敢跟着跳下去。

“天亮我們就出發,什麼也不用多想,直奔鷹愁澗。至於那封莫名的書信,土地廟外那副隱藏的壁畫,想不出是誰做的我也懶得去想。救人第一!”小蟻在遇到想不開的事情的時候,會自動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裡屏蔽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古的至理。

鷹愁澗,此刻谷上飄蕩着濃霧粘稠的能滴下液汁,正道一直在關注這個上古凶地。幾乎每個月都會派弟子過來查看。近來,從這濃霧遮掩下的山壁上經常爬出一條條斑斕的蛇妖,張牙舞爪着像發現新的大陸一樣,欣喜的向蛇尊口中的人間衝去。

蛇妖傷人的事情層出不窮,正道聯盟已經紛紛遣派自己的得意弟子,下山行走在各個大城巡視。一有蛇妖的消息,立馬奔赴。

至於根源之地鷹愁澗,下面到底在醞釀什麼驚天的大陰謀,他們卻是不聞不問,至少沒有指派高手下去一探究竟的行動。因爲這不僅僅是遠古蛇尊的問題,多年前裡面還跳下名滿江湖的大俠刀皇肖之辰夫婦。在考慮蛇妖問題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要考慮這兩個人到底還活不活着的問題!畢竟,當年那麼多正魔高手把這對夫妻,在一種若有若無的無意間的聯手共力下,把人家逼下鷹愁澗!

誰也說不準這些年兩人的死活,誰也說不準這兩人逃出生天的話會不會找當天崖頂的他們一個一個尋仇!

而魔教不再是曾經的蠢蠢欲動,已經變成現在的伺機而動。一有發現落單的修真者,羣起而攻之上前瓜分,各色法寶毫光砸下去,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得扁的跟一張紙。他們是人族中的獸類,食肉動物。而修道者又是人族中的精華,一個頂百個凡人!他們哪裡有不敢惹不心動的心思。

幾次殘忍的瓜分事件下來,龍門首座昆陽子震怒了。他發下話,正道聯盟要指派厲害高手協同下山除妖的同門一起行動,彼此間要有照應。

如此種種,正道已經有點焦頭爛額的感覺,哪裡還顧得上窩在老窩的遠古蛇尊,管他有多厲害多逆天,只要還呆在谷裡沒有出來就好。正作爲火燒眉毛,且圖眼下。

這日將近正午,鷹愁澗上空出現三個人影。

“少爺,這就是鷹愁澗!”望着那不停翻滾色調難看之極的瘴氣,小青傻傻的問道。

…….少爺,是小青找到小蟻后打死不改嘴的稱呼。她說小蟻是小姐掛念的人,就應該喚作少爺。這個簡簡單單,天真無邪的理由誰也反駁不了。小蟻痛苦的接受。

聽小青這麼喊自己,小蟻哪裡會舒服。不過他沒得辦法,改變不了小青,只有改變自己慢慢習慣這種生硬的稱呼。

“嗯,這就是上古凶地鷹愁澗!”小蟻盯着這片瘴氣,心裡很多味道。爹孃就是在這個地方跳下去的,自打自己出生後記事起,姨娘就把這個地名強行灌輸進自己的腦海,自己就是做夢也夢到過這裡。毫不意外,毫不新鮮。此時此刻,有的只是蒸蒸日上的血氣,在胸間燃燒。

小蟻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他修行大成以後,便想一探兒時魂牽夢繞的地方,可是那時候他沒有辟邪的法寶,光這覆蓋在谷頂不知道多少丈的濃霧就會把他吃了,更別說安全到底谷底。

鏡兒的出現改變了一切。他第二次下山就是爲了一探鷹愁澗尋找爹孃。可是因爲思念翠兒姨娘,先去了桃源谷。後來的種種耽擱,今日才真正踏上這片被詛咒過的土地。主要原因卻是因爲範朵朵。

一路上,鏡兒在心裡默默的推算,並沒有打攪小蟻。小蟻是個喜歡簡單的人,她當然要自己先把看似複雜的種種線索分條放開,細細思索推敲。最後把結果告訴小蟻即可。

“小蟻,我們下去吧。”鏡兒給了他們兩人一人一枚的翠綠玉珠,貼身放好。這是碧落蒼穹石做的,可以避邪防身。

小青摸着光滑圓潤的珠子,指尖覺得分外舒服。不禁非常喜歡。最初跟小青鬧得臭脾氣,在這小半日的相處下來,早就沒影兒了。她覺得鏡兒坦坦蕩蕩,純淨無暇。跟自家小姐是一樣的人物,忽又想起自己初次見面時候的針鋒相對,臉角那叫一個燙。

她按照書信提示找到小蟻,見到小蟻兩人憑空消失就心生感應,這等厲害的道行太可怕了。嚇得奪路而逃,跳進水裡遁走。

在夜色裡,她並沒有走遠。而是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終於來到了有間客棧。她本想直接找小蟻把事情說了,因爲根本等不得。蛇妖兇殘名聲在人間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多等一刻,意味着小姐要受一刻不知多少兇險的罪。可是這少年身邊竟然有個漂亮的女孩,叫她如何開口。而與那兩個半夜下迷香的傢伙,真的是巧的不能再巧的撞車,是個意外。她才撿了一個空當,把小蟻從房中引開。

而老爺子……竟然真的去了龍門。臨走前,他對小青說,無論找不找得到小蟻,自己在龍門等她。

這些事情,小蟻都知道。可是現在他心裡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下谷救人。哪怕把真個鷹愁澗鬧翻天,也要把範朵朵給救出來。要是朵朵受到什麼傷害,那…那這些蛇妖就拿命填吧!

厚厚的瘴氣,出現一團濃濃碧光。碧光中小蟻三人正睜大眼睛注視着外面。剛纔他們就發現一條偌大的身影呼嘯着從光罩前遊過,那搖頭擺尾的身姿,像極了一條蛇。

“鏡兒姐姐,這蛇沒長翅膀,還會飛嗎?”小青第一次來到這等兇險的地方,小心肝嚇得提到嗓子眼。

“會。這不是普通飛鳥扇動翅膀的飛,而是掌握了某些造化騰空飛翔的秘法的一種飛。”鏡兒斟酌着儘量準確的字眼解釋道。

這些蛇影少說也有幾十丈長,不見頭只見粗壯的身子。在還沒有撞到搖搖欲墜的光罩前,鏡兒就操控着天機鏡化成的光罩遠遠躲開。

再一路往下,竟然看到許多幻化的惡魔,骷髏。絕望,興奮,沮喪,憂傷,種種人類極端的情緒在這些面目上一一上演,讓人心神迷離。更可怕的是,這些面目不是缺鼻子少眼,就是缺胳膊少腿,沒有一個完整的。

“這是迷惑人的蠱術,人心多變。定力不夠一個不慎,會被那些魔音穿透靈臺徹底墜落在這無盡的瘴氣中,不得超生。”鏡兒緊張的解釋道。他和小蟻的道行當然不怕,可是小青懵懂單純,被嚇的一愣一愣。

她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人間凶地鷹愁澗。怪不得老爺爺平日裡的談笑風生在小姐被抓後,就再也看不到。原來這裡是這麼兇險的所在,就連修真者都要隕落。

外面層層疊疊的霧氣,後來變化成刀槍劍戟,一波波衝上來刺殺光罩。饒是鏡兒法力通神,也累了一頭汗水。小蟻不停地把自己的純陽真氣輸入到鏡兒體內,助她掌控光罩。要是光罩完了,他們三人死無葬身之地。

就這樣苦苦撐着,瘴氣的厲害,遠遠超越小蟻初來之前的想象。越往下,他的心越發冷靜。自己現在的道行,加上鏡兒的通天。應該不比當年的爹孃差多少吧。可是一路下去都要如此吃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真不知道爹孃生存下來的機會又有多大?

小蟻沒有想到的是,當年遠古蛇尊蟄伏,這鷹愁澗上空的瘴氣無人控制。哪裡會有現在這般兇惡。現在至少是當年的十倍!

不停的下落,不停地下落。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鏡兒逐漸感到自己體力漸漸透支,她很擔心在自己體力不濟以後,這光罩還怎麼能維持下去。

就在小蟻也累不行,鏡兒苦苦撐着的時候。一縷細細的先天元氣涌入鏡兒的身體。兩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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