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常言說好的好,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心善變,如牆頭草兩邊倒。許多時候,那萬丈深淵抑或海闊天空,僅僅一線之隔。
神州大陸廣袤無邊,這片厚重的大陸誕生了許許多多的生靈。其中有些生靈心思機敏,偷奸取巧。可惜了那番造化全部葬送到歪門邪道之上,殘害生靈,無惡不作。於是有了正道的對立面,邪道。
邪道歷史由來已久,已經說不清楚先有正還是先有邪,更不論後世進化過來的先有仙,還是先有魔。
魔道劍走偏鋒,喜走捷徑。奪天地之造化,傷衆生之紀算。
傳聞,如今天下魔道分爲三大家。第一家北獄繪圖,第二家阿鼻門,這第三家甚是神秘,輕易不見出來作惡。據傳上古年間這最後一家乃被人稱爲魔道第一門的百間房,橫行整個整個神州大陸,那時候魔道主宰,仙道低頭。後來也許惹怒上蒼,大陸爆發了大規模的震動,有許多地方裂開了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又有地*熱的巖水噴薄而出,在地面流動。那巖火極其恐怖,遇物便着,碰石便化。恰好百間房的秘密地宮就建在地底,被這次爆發的巖火吞噬的乾乾淨淨。自此百間房一蹶不振,消失在整片大陸之上。
如今又有人傳聞,曾經在東海的一座石頭島上見過着裝怪異的修真之人。聽他的描述,又與流傳下來的上古信息對比,與曾經橫行人間的魔道第一門百間房非常相似。再問些別的,卻再也問不出什麼。
三百年,神州大陸安安靜靜了三百年。這些年裡,大陸上的居民自力更生繁衍生息。很多很多最底層的勞苦百姓都吃得飽穿的暖。偶爾也能聽到些坊間小道消息,這裡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人,那裡的山谷突然被人施法遮住了。但這些僅僅也就是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聊以打發無聊的時光。
說書老頭一敲醒木,開口講了一段第一次出口的江湖奇聞。
北方有一處惡谷,因常年丟棄掩埋人屍,荒草墳塋一片一片。常常有活人夜間誤入其中,第二天天亮以後再也沒有出來。久而久之,妖魔作怪的名頭漸漸傳出。所以被人稱爲:黃皮墳地。
這墳地裡多埋得是無主的孤魂野鬼,逢個清明鬼節,連到墳頭點紙錢灑粥水的親人都沒有。所以經年人跡罕至,這裡倒成了繁華人間裡的一處陰晦之地。
黃皮墳地離北方第一大城鎮東城省,倒是隔得並不遠。於是有多事的人笑稱,如今這繁華的東城省建成之初肯定死了無數苦役,這些死人都被丟到了城外東南方的一處小山谷。黃皮墳地裡埋的不是孤魂野鬼,而是無處訴冤不肯投胎轉世的冤死苦役!旁人聽了一會身上涌起一層雞皮疙瘩,大白天的,這也太嚇人了。
就在一年前,有個山裡的老獵人,他家裡養了一羣羊。秋天到了,平常放羊的山坡地草早已枯黃,正愁無法拿東西喂這些老祖宗。站在山坡上,遠遠向遠處望去,那不遠處的小山谷外倒是綠草盈盈,透着誘人的魅惑。老獵人靠羊爲生,特地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陽光明媚。執着長鞭,趕着咩咩叫的羊羣,向那山谷行去。
他豈能不知那山谷是個什麼所在,黃皮墳地!這可是陰間的陰晦之物在陽間的寄居之地。活人可千萬不能進去,就怕沾染點死屍之氣,這陽氣可就要被那惡鬼吞掉。
料着是大白天,太陽當空照。老獵人大着膽子,趕着羊羣來到了山谷外。只見地上的青草高的不像話,油綠肥嫩。他哪裡知道這是什麼蹊蹺,在周圍的一處高坡上,尋了一塊裸露在地表的青石板上坐下。抽出隨身帶的旱菸鬥,敲了敲腳底板,點上一鍋子兒子從東城省地攤上淘來的旱菸,點着,美美的抽了起來。
吧嗒吧嗒幾口下去,吐出的菸圈瀰漫起來,在眼前嫋嫋飄着。
他在心裡直樂,這塊地方的草勢這麼好,改天抽空過來帶把鐮刀,多割些回去曬好,好給羊羣備冬天的飼料。
遠處的羊羣低下頭在兇猛的啃食地上的肥草,周圍非常靜。靜的有些邪乎。
一炷香的功夫,老人抽好了旱菸。秋天的太陽曬着就是舒服,暖暖的,勾起人的睡意來。老人本想擡起屁股,去羊羣裡看看,防止它們走進谷中。外谷的草還是可以吃吃的,裡面長的再好也不能進去。可是鼻間聞到一縷淡淡的臭味,睡意突然很重,眼皮子重的都擡不起來。他朝後一躺,貼着那青石板就睡了過去。
谷外的羊羣還在低頭吃草,似乎不吃飽絕不甘心。可是過了好久,它們還在吃…連羊羣中總能聽到的咩咩聲也彷彿消失了,它們專心致志盯着眼前綠的要滴出水的肥草,不停地啃……
這一覺睡的好沉重,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着,一陣秋風刮過,老獵人悠悠的醒了過來。只覺得胸上悶得厲害,便擡起手想要拍一拍。
忽然,眼前的一幕讓他忘了自己所有的想法,手就這樣舉着,眼睛睜着老大老大,瞳孔裡的倒影佈滿鮮血,驟然收縮爲一點。睜着眼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寫着驚恐,竟這樣活生生嚇死了。
次日,在城裡幹雜活的兒子纔在荒蕪人煙的黃皮墳地,找到早已嚇死的老獵人僵硬的屍體。看到老爹臨死前那詭異的姿勢,他心裡直髮涼。
那羣羊不見了,地上的青草依舊長勢茂盛,分明沒有被啃過的痕跡。
兒子嚇呆了,連滾帶爬的跑出老遠,回身遙遙跪下。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好不淒涼!
他連碰老爹爹的屍體都不敢,一切太詭異了。只有跪得遠遠的,嚎啕痛哭。他不止一次在家裡說過,黃皮墳地邪乎的厲害,谷外的草長的再好,也不要趕羊羣過去。誰料老爹這般任性,遭此橫禍。
哭夠了,從地上爬起身,這就要跑回家裡喊人,好歹把老爹的屍首弄回去。他一個人可不敢,沒那個膽量。
等他從家裡找來幫手,推着獨輪車來到黃皮墳地。那塊青石板上的老獵人屍體早已不翼而飛,只留下他常年帶在身邊的那支旱菸鬥。
傻眼的兒子痛苦的辦好老獵人的喪事,在收拾老爹遺物的時候,他娘找出一件衣箱底壓了好些年的黃色馬甲。他拿到屋外天光下仔細一看,頓時心裡直喊完了完了,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原來那件黃色馬甲是……他爹爹年輕的時候,有次在山裡打死了一隻老黃皮子,剝了它的皮做的。聽說黃皮子會邪術,更會記仇。說不定他老爹就是糟了這畜生的毒害。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仇家有了着落,還怕它跑了不成。老獵人的兒子回到城裡,大肆在鬧市街頭跪着哭訴自己爹爹的慘死,請求路過的高手爲他爹爹報仇,也好除掉這一地方大害黃皮子。
雖然沒有什麼酬勞,還真別說,有個像模像樣的道士扶起跪在地上的他,願意義務幫他報仇。圍觀的羣衆哄聲叫好,道士心下得意,走起路來不覺根骨都輕了幾兩。人羣中也有人不屑一笑小聲嘀咕,這個根骨飄浮的傢伙也能除妖,別看他身上揹着一把劍,恐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