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傍晚開始,B市就下起了雨,凌西墨打着傘,拎着一大兜外賣往公安局的大門裡走去。
沒想到一進大門就跟顧書航走了個碰面。
“凌先生。”
“呵,真是不想見你都難。”凌西墨收起傘,抖了抖上面的水珠。
“嗯,這就是咱倆的緣分。”顧書航笑着說道。
“緣分這個詞,用在咱們倆身上恐怕是不合適,我看你應該是還有事情要忙,您請!”說着就把路給顧書航讓了出來。
“真是不敢當啊,讓鬼帝爲我讓路,您這是要折我的壽麼?”話雖這麼說,顧書航還是往前走了一步。
“顧警官,正好碰見你了,有件事情還是得告訴你,這次來的魔物,據我猜測,很有可能是食人花魔,奈月君。”
“什麼?”顧書航知道這次這個魔物不簡單,但是他可沒有想到是奈月君。
“他不會就吃兩個人的,還會有人死在他的手裡,所以你最好抓緊時間。”
“……”顧書航沒有說話,他自是知道奈月君是誰,奈月君的道行修爲如何,他也很清楚。
“還有,我不在乎你究竟是誰,你來人間的目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記住,如果有一天,你想對芷凝不利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撂下這麼一句話,凌西墨就往樓裡走去了。
顧書航聽凌西墨這麼一說,苦笑了一下,如果會有傷害的話,也會是你凌西墨自己造成的,看着外面的小雨,他振作了一下情緒,芷凝的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不管怎麼樣都得先找到那個吃人的惡魔。
雖然碰見了顧書航有些影響凌西墨的情緒,但是當他站在解剖室門口看見認真做着化驗的白芷凝時,一切的不高興都煙消雲散了。她那麼認真,偶爾還會皺皺眉,想不出問題的時候,還會咬嘴脣。
“呦!這不是家屬麼?”秦淑芬正好從外面回來,看見凌西墨那高大的個子倚在門框上,調侃着說了一句。
“呵呵,您好,老師。”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叫老師總不會錯的。
“啊!西墨!你怎麼來了。”白芷凝纔看見,馬上就站了起來,跑了過去,看見師傅在旁邊,又有點不好意思。
“你說你要加班,我就想着,你和你的老師一定吃不好,所以,我就給你打包了幾份外賣。”
“嗯,不錯,你這家屬,比你強。”
“嘿嘿。”白芷凝臉蛋紅紅的,她接過了外賣,對秦淑芬說道,“那個,師傅,我們快吃吧,西墨帶的一定都是好吃的。”
“嗯,芷凝,你大概會幾點下班?”看着芷凝這麼開心,他不管做什麼都值了。
“嗯,還不知道。”
“給我打電話吧!我今天沒事。”
“好。”
“那,你們快趁熱吃,我走了。”
“嗯!我送你。”
“不用,快吃飯去吧,有你愛喝的湯。”他寵溺的摸了一下她的頭,轉身就走了。
“咳咳,秀恩愛也要有度啊!”秦淑芬已經打開餐盒開始要吃了。
“師傅……”白芷凝吐了吐舌頭,“我去洗手,嘿嘿。”
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在愛情裡這麼幸福,秦淑芬也想起了她的愛人,只是,他的愛人,已經失蹤了很多年,杳無音信。
這頓愛的外賣,真的十分豐盛,甚至都有飯後的甜點。
秦淑芬和白芷凝吃的特別飽,不過飯後他們也沒歇着,又繼續開始工作。
兩具屍骨上的粘液已經全部清洗乾淨了,他們也做了實驗,這粘液雖然有腐蝕性,但是並不會造成污染,只用消毒水就可以破壞粘液裡的細胞組織。
屍體的身份也得到了確認,是兩個在酒吧工作的服務員,一個二十歲,一個十九歲,她們的骨骼沒有任何被折斷的痕跡,因爲沒有肌肉和器官,所以死亡原因,待定。
“師傅,你說,這個案子,還能破麼?”
“不好說,據說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咱們這邊也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要破案啊,還得靠韓隊他們自己了。”
“師傅,你還是覺得,死者是被植物殺死的?”白芷凝說的很小心,這個觀點到現在也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
“嗯,我依然這麼認爲,你來看。”秦淑芬把屍骨整個翻了過來,讓脊椎骨朝上,她的手裡拿了一把鑷子。
從上面拽下來電子放大鏡,對準了脊椎關節的縫隙,從裡面延伸出來的絲線依然還在,秦淑芬小心的拿鑷子去夾其中的一根,但是卻是拽不出來。
“師傅,一定是卡住了,不如,我們把關節,打開。”
“嗯。”
師徒二人配合的很好,一個拿醫用鑿子,一個拿錘子,沒用幾下就把一條完整的脊椎骨劈成了兩截。
就聽吧嗒一聲,有一個東西從兩個關節之間的位置,掉在了不鏽鋼的臺子上。
“是,是種子?”白芷凝小心的用鑷子把一個黑色的類似於種子一樣的東西夾了起來。
電子放大鏡的下面,那黑色的種子成橄欖型,從兩邊尖的位置,延伸出來透明的絲線。
“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呢?”秦淑芬徹底疑惑了,這種子竟然會存在於脊椎關節中間,並且,在一根脊柱上不單單隻有這麼一個,是還有很多個,或許她們得請教一下植物學家了。
“小白,我們把所有的都取出來。”
“好。”
隨着關節的分離,那些藏在裡面的黑色種子也都被取了出來,並且全部都放在了一個玻璃器皿裡。
“這就不是我們能研究的範疇了,等明天我把照片發給我的一個學植物學的朋友,讓他看看。”
“嗯。”
“我們下班吧,我可以送你回家,不過你要是想讓你男朋友來接你,你就自己在這等她一會。”
“那,如果順路的話,我坐師傅車就行,不折騰他了。”
“你這丫頭,還挺會心疼人的,好吧,回家。”
她們倆正要換衣服呢,秦淑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嗯?是韓隊長。”看着手機上的名字,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了秦淑芬的心頭。
“喂!韓隊!”
“秦姐,又有案子了,手法跟昨天的,一樣。”韓隊長的嗓子都啞了,本來昨天發生那樣的案件,就已經震驚了局裡的領導了,沒想到,今天又來。
“跟昨天一樣?”秦淑芬瞪大了眼睛,這難道是連環殺人案麼?
掛了電話,她嘆了一口氣,“走吧,又得出現場了。”
就在師徒兩個人收拾好了東西走出瞭解剖室的門時,就在實驗臺上,那個蓋着蓋子的玻璃器皿裡,黑色的種子發生了變化,從兩端延伸出來的絲線越來越長,並且互相纏繞,最後這些絲線把種子全都被捆成了一個小圓球,當那些絲線不再長長,一切變成了靜止的時候,突然,一個嫩綠色的小苗從圓球的中間伸了出來。
玻璃器皿的蓋子被頂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