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百曉堂遠在千里之外的蜀山之上,貪婪殿中也出現了爭執,原因便是這次仙魔兩界大戰,仙界的內部是分爲主戰和主和兩派,而蜀山的內部自然也是分爲了主戰派和主和派系,畢竟最終的決定將會成爲蜀山是否參與此次大戰。
塵千殤靜坐在首座,似乎在閉目沉思,而下面的長老們則是吵成了一團,自從莫離大長老的命石破碎之後,整個蜀山的長老之間便分成了兩個派系,一個則是以最年輕的高長老爲首的派系,人數大約十幾個人,大多都是脾氣暴躁之人,也是主戰派,至於另一派則是一羣從不過問蜀山事務的長老,爲首的是問醫堂的執首,清風子,大多都是些擔任閒職的長老,也是主和的一派。
自從上次魔界入侵蜀山之後,雖然蜀山元氣大傷,弟子更是死傷無數,但活下來的弟子無一不是個中高手,也可以說糟粕除去 精銳盡存,就在那時,蜀山便有了反攻回去的想法,如今正好藉助這次機會,反攻過魔界,如果有可能,直接攻破魔界,誅滅魔君,也算是爲六界衆生除去一害了。
“依老夫之見,逢此大好時機,正是帶領我蜀山弟子報仇雪恥之時。”火如烈撫摸着鬍鬚,看向四周,沉聲說道。
火如烈,人如其名,性子極其火烈,也是這次主張主戰的代表,以前被赤松子調離到了南蠻之地,直到近日纔回來。
“烈長老所言極是,這正是我蜀山報仇雪恨的好機會,他魔界敢攻我蜀山,我蜀山便敢攻回去。”高天賜附和道,看他現在的樣子,倒是沒有了幾日前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意思了。
“哼,攻回去?攻回去尋死麼?一羣晚輩,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一位長老冷哼一聲,對於火如烈和高天賜的話極爲的不屑,也難怪,在場的所有長老中,只有他的年紀最大,可以說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晚輩,他自然是有這個資格這麼說。
“龔老,仙界各大派都已經陸續行動了,唯獨我蜀山到現在還沒有絲毫的行動,到時候難免會被仙界各派所恥笑。”火如烈雖然性子烈,但對於龔老還是極爲尊敬的,若是換成了其他人,一言不合,火如烈早就動手了。
“你們這麼做只會把蜀山千萬年的基業帶入毀滅之中,到時候這個罪名,你們能擔得起?”龔老冷笑道。
“我們今日的決定如何,自然有後輩來評論,就不勞您老費心了。”火如烈沒有說話,但在一旁的高天賜卻應答道。
“哦?原來是高長老啊?聽說你前幾日被一個黃毛丫頭嚇得屁滾尿流的,不知可有此事?”一個長老譏諷道。
不少長老聞聽此言雖然面無表情,但在心裡卻是笑開花了,堂堂蜀山長老卻是被一個黃毛丫頭嚇的雙腿發軟,屁股尿流,這倒是頭一份的趣事了。
特別是幾位當時就在的長老,更是搖了搖頭,雖然高天賜資質較好,但卻閱歷太淺,自視清高,心高氣傲,註定是不能在修仙之路上走的長遠了。
“你……”高天賜臉色通紅,這件事被他視爲此生最大的恥辱,如今被揭起傷疤,他怎能不怒?
“夠了!”塵千殤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冷聲道。
“半月之後,隨我起兵進攻魔界。”隨着塵千殤冰冷的語氣落下,主戰派的長老皆是面色喜悅,塵千殤畢竟是蜀山的掌門,雖然論資歷,論輩分,這裡的每個人都要比他高,但論權利,塵千殤卻比任何人都要大。
“掌門,不可!”幾個主和派的長老一陣吃驚,連忙出口阻攔道。
“千殤,此事事關我蜀山存亡,萬萬不可兒戲。”龔老也沉聲說道。顯然他也被塵千殤這個決定而感到突然。
“究竟我還是不是這蜀山的掌門?”塵千殤突然一反常態大吼道。
衆長老沒有了聲音,顯然也被塵千殤的突然舉動所嚇到了,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了塵千殤的眉頭。
“哼。”塵千殤從首座站起,冷哼一聲獨自走出了貪婪殿。
“哈哈哈哈哈!”待到塵千殤走後,火如烈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一聲,緊接着便走出了貪婪殿。
反觀主和派這一邊,臉色都有些不好,特別是龔老,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甩袖出了貪婪殿。
“沉淪三月天堂美,誰知十月賽飛寒。”
雪花飄零,如同繁華盛開竹海花林,到頭來還不是暗自凋零,獨自哭泣。
一盆竹嵐擺放在望天殿中,讓塵千殤詫異的是,他根本就記不得自己什麼時候養了這樣一盆竹嵐,這望天殿平日裡除了自己住,根本沒有人住,難道是負責每日打掃的弟子擺放的?塵千殤有些疑惑,便叫來了平日負責打掃的弟子。
“這竹嵐可是你擺放在此的?”塵千殤問道。
“回掌門的話,此花是歆穎師姐擺放在這裡的,說是爲了讓望天殿的空氣更清新。”那名弟子也是個老實之人,掌門一問,便如是的說了出來。
“我真的有一個叫做歆穎的女徒弟?”塵千殤疑問道。
“歆穎師姐的確是掌門您的徒弟。”
聽到這名弟子這麼一說,塵千殤還是深嘆了一口氣,回想到了那日望天殿中那個嬌小的身影。
“她,真是我的徒弟麼?”塵千殤苦笑着自語道。
“掌門您在說什麼?”那名弟子以爲掌門在朝他說話,忙問道。
“沒什麼,你先下去吧。”塵千殤連忙沉聲說道。
“那這竹嵐….?”
“竹嵐你按照平日般照料即可。”塵千殤想了想說道。
“是!”那名負責打掃望天殿的弟子便離開了望天殿。望天殿中便只剩下了塵千殤一個人,他看着那盆竹嵐入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那背影卻是如此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