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卻是一直在邊上療傷的麒憶反應迅速,心念一動,僞天地玄黃玲瓏塔灑下的黃光閃動,將那綠光包圍中的五莊觀弟子給挪移了開去,卻也沒來得及逮住那出手的神祗,只是原地懸浮着一柄明顯已經破碎的黑黝黝的兵刃——便是那神祗附着了死氣與毒的兵器了。
那被救出的五莊觀弟子只是略有些驚訝,氣息不穩,卻沒有受什麼傷害,見諸人都看着自己,忙道:“我五莊觀所煉功法對於死氣與毒這一類破壞和諧的東西特別敏感,他拿兵刃尚未及身,我的靈氣已經自發感應,裹挾了過去。”
被“放了鴿子”的廣成子面色陰沉:“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連隨身兵刃都可這般隨意地捨棄。”
其實那神祗身處敵營,一旦發現武器被破,身形暴露,立刻遠遁,乃是極爲果決而明智的處理方法,但廣成子枉自自己戒備了許久,卻是身後一個金仙被人偷襲了去,心中實是覺得羞辱大於怒火,自然不會往好的方面去想那神祗。
那神祗能夠成神,自然有自身的尊嚴,廣成子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話,他不能不做出應對——若是就此縮下去,不但他,連他所在的神系,亦是會成爲整個神族世界笑柄的
幾乎就在廣成子說完話的當口,身周就有空間波動傳來——與之前的無聲無息不同,這一次的空間波動,竟然肉眼可見,且綿延了很久廣成子安然站在那空間波動的後面,手中一劃,番天印自天而降,吱啦啦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連那空間波動待隱身其中的神族一起,被砸了個正着
廣成子是什麼人,就算當真的惱羞成怒,也不會不顧自身安危意義用事,他出言相譏之時,已然做好了相應的防禦——在身邊佈下了數道空間摺疊
你不是靠着空間和時間的控制無視防禦麼?我就從空間上將你的招數破了其實很簡單,從那“無視防禦”的幾次攻擊上,廣成子雖然不能三清般一語道破那招式的本質,卻也大致明白了作用原理與弱點——破開空間的攻擊,要求的是對空間的精確定位,一旦不對,必須立刻改換位置,而那神祗最多也就能瞬間改換三次位置,而廣成子在身邊整整佈下了六道空間斷層
接下來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雖然在攻擊的一瞬間可以改變攻擊位置的時間以破開防禦,但那神祗連續三次攻擊,都由於空間位置的限制,擊在了空間斷層之上,對於廣成子,是絲毫未傷,更因爲連續局部範圍內時間空間的波動,導致局部的紊亂,未能及時溜走,被番天印給當頭砸下。
番天印雖然乃是後天至寶,卻是元始取了半截不周山親身煉製的——單論起攻擊威力來,比之很多先天法寶也不差分毫,便是金仙,若無準備,護身法寶強勁,一砸之下,也是直接隕落,何況那本身防禦力其實也就是金仙初期,連一件護身法寶也無的神祗?番天印之下,不要說神體,連神格都碎得一乾二淨,無跡可尋了。
一衆金仙見此,都舒了一口氣,佈下幾道空間斷層這等事,他們都是做得來的,維持起來,也並不很耗費靈力,能夠支撐得來,以後便是遇到類似的神祗,也就有了應對之策。
“恩,馬馬虎虎還算有些腦子。”看着水鏡中廣成子的表現,元始哼道,夏嫵忍不住白了自家二哥一眼,用不用這麼彆扭啊,難道二哥你其實不是腹黑乃是傲嬌屬性的?
老子卻是看了看場中被廣成子一擊秒殺,震懾得縮手縮腳,聯盟接近破碎,有逃之夭夭跡象的衆神族,回頭對夏嫵道:“那些神族軍心已散,好不容易聚集了這麼多,若是讓其逃開了再去一一尋找反而麻煩。令玄都、廣成子、多寶撐起太極圖,將那些神族都困住,分隔開來,讓金仙們出手鍛鍊一下吧。你也過去,必要時出手攔上一下。”
夏嫵點頭應了,神識一轉投影了過去,將老子的吩咐轉達了下去。當下玄都撐起太極圖,廣成子、多寶從旁協助,困住衆神,諸金仙也從僞天地玄黃玲瓏塔下散開,開始一點點圍剿被分隔的諸神——這一批金仙在洪荒中也是說一不二,橫着走的主兒,而此番外域之行卻是始終淪爲配角,只有打掃戰場的份,實在是憋屈的久了,此番再無那神國束手束腳,自然是酣暢淋漓,大力揮灑,出手就是神魂俱滅,將一衆神族本來就漸漸消失的士氣更是打落到了低谷。
士氣低落,那些神族又本就是一貫以多欺少的烏合之衆,並無什麼生死與共,後背交給你的交情,眼見着接戰的都是神魂俱滅,連逃出神識的餘地都沒有,當下一鬨而散,各自爲陣開始試圖突破太極圖。
太極圖乃是一等一的困人法寶,無奈主持之人乃是三個準聖,並不能完全發揮太極圖的實力,神族的數量又着實有些多,一鬨而散之下自然有邊緣地帶的成了漏網之魚,掙脫了出去。
那幾個幸運的神祗剛剛擺脫了太極圖可怕的吸力,正在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興奮無比,心情鬆懈的時候,忽見面前立着個笑眯眯的小女孩。
爲首的神族大手一揮:“不想死就滾開”
饒是玄都等人在太極圖內忙得焦頭爛額,聽到這一句也不由得嘴角抽動,有眼無珠到這個份上,用自尋死路來形容都似乎遲了一點,所謂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活生生的寫照啊……
夏嫵這個形象確實極爲有欺騙性,因此那神族如此說法,她也不怒,只是笑着揮了揮手:“原來你想死啊,那我就不怕麻煩地送你一程好了~”敢讓我們家麒憶受傷,你個個都不要妄想轉世重修了——這個纔是夏嫵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