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狠毒”自那首領靈魂記憶中得知了西方二聖的計劃,夏嫵憤憤地念了句,隨即有些疑惑,這等事,怎的一個區區的主管收集嬰兒的首領會知道?再細細搜尋了一遍,原來這首領資質心性被某個西方教大光頭給看上準備收爲弟子,這首領職務不過是個過渡,而這內幕,便是那大光頭爲了堅定那首領“向道之心”,恩威並施之時說的。
看樣子是不假了。夏嫵心中轉着念頭。如果是剛來這個世界,初掌力量的夏嫵,此時必然已經衝過去把那些被帶走的孩子帶回來,一一物歸原主。但此時的她卻明白,雖然此舉沒有尊重那些孩子與其父母的意願,但對於那些孩子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家庭的溫暖與成仙了道得長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所謂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就是這種情況。也許,等他們真的能夠自己做出判斷的時候,再給他們一個判斷的機會,纔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下了決定,夏嫵的思緒便轉到了西方二聖那陰謀的處理上。不對,事實上這根本就是陽謀,因爲就算是知道了整個計劃,也不能真的出手阻攔,畢竟全程西方教動用的主要是普通人手,而要西岐方面在商朝中央動用普通人手,跟明反有什麼區別?可此時天機尚未到那造反的時間,西岐的準備亦不充分,只能幹看着。
真的由準聖以上出手,當然也能解決問題,但到時候,若是西方二聖找上門來,卻是講不上理去,畢竟雙方已經有了大戰之時各據一方的默契,此時同樣不是打破的時候。
越想越頭痛,夏嫵搖搖頭,索性將那團記憶凝成個球,再複製成四份,老子、元始、通天、女媧,人手一份。這種事,讓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專業人士去處理吧,反正大局我都折騰好了,現在也該放鬆放鬆了。
夏嫵本性是個疏懶的人,若不是有人族負擔,連成聖都不帶成的,此番若不是有自家哥哥反目這麼個大標題壓着,也不會在封神初起之時勞心勞力,此時大局已定,這位自然是懶性發作,直接將問題轉交,自家索性再次收斂了神識,往商朝中央政府去了。
不只接到夏嫵丟過去的記憶球,又感知到夏嫵***直接開溜的舉動的四位聖人苦笑,準提和接引也在苦笑。無他,夏嫵正在商朝中央政府的地界內折騰呢。
雖說是懶性發作,畢竟夏嫵也是以人族爲自己種族的,眼見其被西方教玩弄於股掌之上,自己卻又不能明着處理,心裡自然憋屈着呢。索性便化身千萬,來了個聞聲救難,慈航普度。有這麼個聖人在自家後院折騰得歡實,準提和接引自然不爽。偏偏夏嫵只是化身解難,卻不顯露身形,便有些人將這些歸咎到西方教身上,搞得準提和接引都不好出手阻止,只能苦笑地看着。
夏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橫豎西方教多這一點聲望與少這一點都沒什麼區別,接引和準提卻因此不能出手驅逐夏嫵,她便或多或少能在這天災**中做點什麼。
時間便在夏嫵的分身行動中匆匆劃過,這一日,她的本體隨着一隊災民往西岐轉移之時,忽然發現,封神之劫的**,已經開始了。
姜子牙的施政理念是夏嫵調教出來的,便不可避免帶上一些現代的烙印,比如他在商朝與西岐的邊界設立了救助站,每一個抵達那裡的商朝之人,都可以享受到免費的醫療、食水,以及安家服務。亂世之中,越是安定的地方越吸引人,何況又有如此完善的服務,這種情況下,便自然有很多商朝之人遷徙過去。夏嫵此是跟隨的那一隊災民,便是這種情況。
那一隊災民中,有一對姐弟,那姐姐得了重病,一路都是自己不到十歲的弟弟揹着前行。正是有感於那弟弟的堅定與執着,夏嫵纔在施法保住了姐姐了生命之後,還一路跟了下來、對於這一隊災民,尤其是這對姐弟來說,順利地抵達西岐,得到那裡免費的醫療,便是唯一的生路。
然而,就在抵達西岐與商朝中央政府之間最後一道關卡的時候,商朝中央政府正是宣佈了對西岐的討伐。自然的,那道關卡便被關閉了。長途跋涉,眼看希望在望的那一隊災民,便眼睜睜地看着關卡關上了門。
別人尚可,那弟弟卻知道自己姐姐沒有多少時間了——他並不知道夏嫵出過手,直接跪在那關卡之前,弟弟苦苦哀求着把守的士兵:“求求你們,把我姐姐送過去吧,她要死了”
士兵自然不可能就此應允,兩邊糾纏得動靜大了,卻驚動了這關卡的守將。這守將不是別人,卻是商朝鎮國武成王黃飛虎的父親黃滾。這黃滾黃飛虎父子乃是商朝此時所剩不多的忠臣良將,在歷史上因爲紂王謀奪黃飛虎之妻而被逼反商的這一對父子,因着夏嫵這個蝴蝶翅膀的揮舞,使得紂王被蘇妲己死死迷住,並沒有去謀奪黃飛虎之妻,自然,也就沒有反商。
黃滾問明情況,皺眉看着那弟弟,在瞄一眼那姐姐,嘆口氣召來隨軍醫師,命其爲那姐姐診治。那軍醫看過姐姐的情況,對黃滾回道:“這位姑娘病情不重,只是體虛所致,若能好生調治,當無生命之憂,只是……”
黃滾聞言,眉頭皺得更緊。那西方二聖覺得到商朝與西岐大戰之時,只需修行者完勝,便能取得勝利,對於這普通人的軍隊卻是極不在意,軍糧剋扣、物資短少都是家常便飯,因此此時黃滾軍隊之中,雖然尚能吃飽,卻也沒有多少藥物,能治療那姐姐的藥物,便恰恰不在其中。
那弟弟本來升起的一絲希望再次受到了無情的打擊,弄清了前因後果,他再一次跪在黃滾身前,只求能夠救姐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