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叫一聲不好,一直擔心的報復還是來了。那個天狼殺佈局不易,被我破除之後他的主人絕對恨我入骨。加上他養屍的手段,會用什麼陰招來害我都可能。此時積聚的危險感幾乎令我喘不上氣,可是我知道現在要是還待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我猛地運轉起師門秘法,體內三味真火熊熊燃燒。豁然間我便能感覺到周圍的那種無形的壓力減少了。可是並沒有消失不見,他們就那麼隱藏在我的左右。如同準備狩獵的豹子,等待時機給獵物致命一擊。
我有點後悔自己太大意了,今天出來沒帶任何法器。都說過我的專長是尋龍點穴,推演八卦;跟這些糉子妖魔打交道確實不擅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猛地一個轉身撒腿就往黑暗裡面跑去。似乎有蛇一樣的東西在我身邊飛速爬過一樣,我只覺得一陣陰風吹過。下一刻就感覺臉上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同時一股屍臭味撲進了我的鼻子裡面。
我當即一擡手,將臉上留下來的血摸在手裡。俯身在地上就畫了個八卦圖。將我的血抹在上面,口中高喊,“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急急如律令!”
這便是道教的五雷咒,雖然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會使用,不過來的時候我就看過天象。今日北斗逆行,天罡之氣上升。隱隱有風雷之勢,卻無震天之行。若是在地面上以八卦輔之也可引來雷電。自古雷電便是天罰的象徵,最適合對付這些隱晦之物。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我喊完五雷咒,就覺得肩頭一陣劇痛。有個什麼東西從黑暗裡面衝了出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肩膀。下一刻我只覺得身子一輕,就這麼被拎了起來!耳邊風聲呼嘯,大概飛了五六秒之後就覺得肩頭一鬆,一下子從空中掉了下來。
雖然沒看清我到底是從多高掉下來的,不過這一下子確實給我摔得不輕啊。當然,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剛纔我被抓到了高空,有機會俯視這裡。這才發現下面竟然是一個人工的九死索魂陣。這種陣法曾經被佈置在皇陵內部,接着陰氣可形成大鎮保護皇陵。想不到此時竟然被人佈置在了城市中。要麼此人精通易理風水,要麼就是一個用屍的高手。相比之下我還是相信後者,雖然匆匆一瞥,但是我還是能看出來此陣佈置很是簡陋。
簡陋就意味着有破綻,這種破綻對一般人可能根本沒什麼用,可是對於精通易理風水的我來說可就容易多了。此時我想的已經不是怎麼逃出去,而是如何調轉大鎮,讓它反噬佈陣者。
天下陣法皆發自奇門遁甲,奇門遁甲又與周易同源。講究的都是八門相生,其中的主要構成就是“門”和“遁甲”。門分八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入死門則死,入生門則生。“遁”是隱藏的意思,“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遁甲”是在十干中最爲尊貴,它藏而不現,隱遁於六儀之下。這也是爲什麼陣法難破,不過那說的是完美狀態。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絕對完美的遁甲。此陣上不應天干,下不對地支。完全是依靠六個陰晦之物代替六甲。生門在八卦的艮處,也就是西北。理論上來說我要是想逃出去,往西北走就行了。可是我可不是任打不還手的人,反正已經結下樑子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傷門對應八卦的震卦,此時天雷暗積,我若是能來到傷門,稍加手段便能引來天雷。到時候必能打破此陣,並且令佈陣者反噬。當然,傷門所謂的傷,就是字面的意思。總之危險的很,我若是貿然的去了,也是危險至極。
但是早就說過了,我就是一個激動起來就不想後果的人,腦子一熱我就直接奔着傷門而去。沒走幾步便感覺一陣陣的陰風襲來,那種感覺頭骨刺肉。耳邊都好像是狂躁的野獸嘶吼之聲。我要做的就是從這些嘶吼中找出真正的那個危險存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象,那個真正的百分之一隱藏在裡面。
這個時候五感都只能作爲輔助了,雖然我的五感超人,可是真正讓我判斷的是直覺。直覺這個東西很神奇,就像是一種預知未來的能力一樣。卻也是同其他感官一般的一種感知。就好像你看見落葉飄落,就會預見它會落在地上一樣。當然,即便是寒秋之葉,也可能遠飛高空。所有的感官對未來的預判都不盡準確。
猛然間背後一陣寒意透體,我猛地躍起向後就是一個迴旋踢。只聽咣噹一聲,竟然像是踢到了什麼金屬的東西一般。我的腳差點就被踢骨折了。我完全沒想到糉子會堅硬到如此地步。不過好在接着這個力道,我一個翻身就躲到了遠處。回頭一看,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我看到的是一個鳥人!
那是一個身高近兩米,背生雙翼的人形糉子。可以想象這傢伙活着的時候,絕對會如同天使一樣。隨着他的動作,他背後的那個翅膀也跟着扇動。這一刻我的世界觀有點小崩潰,我雖然相信鬼神一說,可是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天使!哪怕攻擊我的是一個鳥糉子我都能接受,可是那麼一個跟天使無異的東西算是怎麼回事?我還記得之前有一個會飛的糉子,不過那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一隻老鷹的糉子。難道說這是一個老鷹的變種?或者是異形之類的外星人死在地球上面了,後來被人做成了糉子?
不過對方沒有給我機會多想,天使糉子——我姑且先稱它爲天使糉子——輪圓了那乾枯卻又有些金屬光澤的手臂,我只覺得眼前一道寒芒閃過,就看見胸口一道血紅的痕跡。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整個胸腔都會被剖開了。我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拼命的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個異形糉子。糉子自己以前又不是麼見過,該怎麼對付就怎麼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