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喉結啊。”蘇晨曦見我半天沒動靜,悄悄瞥了一眼才發現我指着自己的喉結。頓時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你這個表情幹什麼,難道喉結不是男性的特徵嗎?而且我每天洗臉的時候都有洗脖子,保證乾乾淨淨。”我故作清純的說道,“還是說蘇警官你想到別地性別特徵去了。咦!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這麼齷齪啊!”
“你夠了!”蘇晨曦被我說了個大紅臉,惱羞成怒四個字已經寫在了臉上。大大的眼睛如果能噴出火焰,那我絕對已經變成灰燼了。
“怎麼那麼能貧嘴呢!”蘇晨曦強壓着怒火說道,“再貧嘴,我就要以妨礙調查的罪名對你動用一些手段了。我可警告你,這件事情相當大,上頭也非常重視。不想作死就老老實實配合調查。”
“好,配合調查就是了。”我無奈地說到。
“說說你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據我所知屍體被砌在牆裡面,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有人發現,你們平白無故爲什麼要砸牆。”瞭解了一些基本信息後,蘇晨曦問到了關鍵的地方。
“因爲牆上有個鬼臉,我看着不爽就把它咋了。結果沒想到,這牆是豆腐渣工程,只砸了幾下就全塌了。”我兩手一攤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種話嗎?”蘇晨曦額頭青筋暴起,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那好,我說實話。其實我是看到了死者的鬼魂,並且給他超度了。超度之前他告訴我的。”
“王陽生,你真以爲我不敢逮捕你是不是!”蘇晨曦一下子怒了。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說實話反而沒人相信,這讓我怎麼解釋。
“我說實話你不相信,那我就沒辦法了。話說你在這種地方叫什麼真啊,死人了你不去調查兇手,反而抓着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放。有閒工夫跟我扯淡,還不如早點把案子破了!”我索性也開始耍起混來。
一個小時後,我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警局。蘇晨曦嘴上說得嚇人,可到底也沒真把我怎麼樣。那邊周燕也出來了,一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可憐。
“對不起。”我走了過去,沒安慰,反而道了歉。
“你幫了我,謝你還來不及呢,爲什麼要道歉?”周燕奇怪的問道。
“你爸是我超度的,本來當時他還留有一絲清明,是我着急了。如果方法得當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讓你們父女再見上最後一面。”我誠心誠意的說道,之前我確實是過於急躁了。本來消除怨氣有很多種方法,暴力超度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種。
換個手法,如果我能問清楚情況,試着幫他解決一下生前的遺憾,或許就能以溫和的方式超度。雖然我不是雷鋒,沒有那個義務幫他。可是也不得不承認,當時我心裡確實有種早解決,早收工的想法。
“這不怪你,畢竟當時你也不清楚。”周燕很是善解人意的說道。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那就是你爸臨被超度之前,留下了一句話。”我說道,“因爲沒法解釋,我也沒告訴警察,不過我覺得你是他的女兒,有權利知道。”
“我爸還說了什麼?”一聽這話,周燕頓時也激動起來。
“貨就在公主墳西的一個地洞裡。”我儘量模仿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貨?什麼貨?”周燕柳眉輕皺。
“我也不知道,他就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我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爲力。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到現在還沒發現我爸已經死了呢。”周燕說道,“這件事情你能幫我到這裡已經很感激了,之後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
“你要幹嘛,你不會是打算去找這個貨吧!”我一聽周燕的口氣就知道不好,急忙問道。
“警方說這個案子很難辦,兇手很有經驗,幾乎沒留下任何線索。這個貨在公主墳可能是唯一的線索了,我不能讓我爸死的不明不白!”周燕堅定的說道。
“你冷靜點,先聽我說。”我急忙打算勸她先別衝動。
“你不用勸我了,我一定要——”
“你知道燕京有幾個公主墳嗎?”周燕還想跟我強,結果被我一句話說沒聲了。
外人只知道燕京有公主墳,卻不知道,這公主墳不是一個如北陵那樣的皇陵,也不是如故宮那樣的建築羣。它甚至沒有一個地標。因爲傳統意義上來說,只要是公主的墳塋,那都叫公主墳。
而燕京作爲六朝古都,不知大葬過多少公主。當然,一般遠的不論,就算最近的清朝。那也是公主墳無數。因清朝的祖制,公主下嫁,死後不得入皇陵,也不能進公婆墓地,必須另建墳瑩,故燕京郊區有很多公主墳,有的地方現仍叫公主墳。
說燕京郊區有上百座公主墳那是絕不誇張。
就算細數裡面最有名的,那也有好幾個:海淀區香山公主墳、 海淀區永豐鄉公主墳、海淀區復興門外公主墳、房山區公主墳、朝陽區大山子公主墳、朝陽區靜安莊公主墳、朝陽區草房村公主墳、豐臺區長辛店公主墳。
就算到了現代,建國之後還有個燕京地鐵公主墳站。
公主墳如此之多,以至於留下來那條信息其實是個大坑。你根本就不知道具體是那個公主墳。
我把公主墳的複雜程度給周燕講了一下,能明顯的看到之前那點堅定從眼神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絕望。
“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周燕有些絕望的看着我,似乎已經習慣性的依賴我了。
“也不是完全不行。”看着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我忍不住心頭有些發軟,“只能再問問死人了。”
“你是說我還能再見到我爸嗎?”一聽問死人,周燕一下子來了精神。
“你爸已經被超度了,衝入輪迴肯定是見不到了。”我兩手一攤說道,“不過人存於世,總歸會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的。就算痕跡會被歲月磨去,總歸也在這紅塵之中留下了因果。通過卦術推演因果,配合龜骨照燭,也能算出一些東西。”
“就是類似於那種天橋算命的?”周燕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請你尊重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知識。不要把周易八卦跟那些街頭騙子相提並論!”我不滿的說道。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就知道你跟一般的騙子不一樣。”周燕激動的說道。
言外之意,我就特殊的騙子嘍?
我懶得挑她的語病。
“那還等什麼,快推演吧。”周燕激動地說到。
“你這還是把我當街頭騙子了,真以爲隨便掐指一算,翻翻白眼就能前置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了!”我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