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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助戰姬氏族

55.助戰姬氏族

杜宇漸漸被逼得無處可退, 鱉靈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

和鈴帶着誘-惑一般的聲音開口輕吐:“天氣寒涼,公子衣着單薄,不冷麼?”

回憶一下子拉到了多年前的那天——

深秋的木樨簌簌落着, 滿地均是金黃色的小花, 一女子只着一身內衫, 肌膚如雪, 明眸善睞, 楚楚動人。

可當與她動起手來,卻一點不失潑辣的氣質。

“瑟瑟秋風,姑娘衣着單薄, 不冷麼?”

那是他初見她的第一句話。

不是初見,是重逢。

杜宇被和鈴輕浮的言語弄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聲音有些澀澀:“央央……你……”

身旁的鱉靈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音:“杜兄還是那麼純情呀!”

杜宇這才恍然大悟, 都是這死小子搞得鬼!

此時和鈴的軀體意念全是鱉靈一手支配, 居然被這小子調戲了?

杜宇惱羞成怒:“你的假期我拒批了,你下去吧!”

鱉靈見杜宇羞惱了, 趕緊陪好:“開個玩笑罷了,不必這麼當真吧。”

杜宇一本正經的說:“外界均知道央央現在是你的妻子,若是被旁人耳目聽去了,對央央和對你都不好!”

鱉靈只好作罷,挑了挑眉, 言語依舊無所謂的樣子:“那好吧。”

杜宇白了他一眼, 再三叮囑:“下次不可胡鬧!”

鱉靈佯裝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是, 臣遵旨!”

鱉靈從前一直都是以“你我”來稱呼, 杜宇雖然是古蜀之王, 但是古蜀從前一直是一個部落,況且杜宇從前帶領的也是杜氏部落, 雖然現如今已經當一國之君,但是這種君臣之禮並沒有什麼嚴格規定,鱉靈向來是個不守規矩的人,杜宇也從來不會追究。可今天突然從鱉靈口中吐出了“臣”以自稱,杜宇着實有些啞然。

杜宇:“我這個帝君一直受之有愧,如果……如果我說我想禪讓它,你可願意?”

鱉靈顯然被杜宇這個突然的決定給嚇着了,禪讓?帝君?他可從來沒有覬覦過。

鱉靈:“算了吧,我還是比較喜歡自由一點的生活。”

杜宇早已料到鱉靈會是這樣的回答,他沒有強迫他,也不想讓他這麼快就做出決定,說:“你再考慮考慮吧,如果願意,隨時讓給你。”

鱉靈驚愕地盯着杜宇,這是和他來真的了?想到杜宇這幾年和表姐的種種,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自從將神識注入和鈴的軀體裡時,他就漸漸明瞭了這一切。

鱉靈沒有回答。

*

冬去春來。

岷江下游的巫山被打通,岷江積水順利流入大河之中,預測未來的幾十年裡均不會再有水患發生,國泰民安。

但是中原的一切正在蠢蠢欲動。

商王荒政,姬氏族伐紂,集結各部落的力量。

蜀中從來都是與世隔絕的,這裡巴族、巫族以及古蜀雖然不是其樂融融,但是這幾年也算是和睦無戰事,加上水患休止,古蜀的各位大臣的雄心報復以及無法侷限在小小的蜀中了。

這日早朝,就有一些大臣提出出兵相助周武王伐紂,也好讓古蜀與中原多加聯繫,瞭解中原的風土人情,更能夠結識一支力量雄厚的部落,對古蜀不失爲一種新政。

雖然管理古蜀並不是杜宇心甘情願,但是一想到這是和鈴的國家,他就會處處爲古蜀的利益考慮,說他有私心也好,說他不明事理也好,不管外界怎麼說,帝王乾的好,不管爲什麼幹,目的是什麼,只要對百姓有益,管它爲什麼呢!

杜宇考慮了一下其中的利弊,也瞭解了一下現在中原的情形,商王實在荒淫無道,人人得而誅之,姬氏族也是在做了很大的決心下才號召集集各部落的力量來討伐荒淫的商王。

傍晚,杜宇來和和鈴商量。

和鈴正臥在榻上假寐,聽見有腳步進來也沒有睜開眼睛,確知是杜宇無疑。

杜宇落在在和鈴身邊,伸手測了測和鈴的心:“近來可好些。”

和鈴佯怒將杜宇的手打開:“每次都被你鬧心,我這病能好?”

一整個冬天,和鈴的病情一直很穩定,但在這乍暖還寒的氣候裡,難免又病了一場。

杜宇笑着收回了附在她胸口的手:“你的豆腐我可都是吃光了,可還有新鮮的?”

和鈴起身,咧了咧杜宇的臉頰:“你是我我現在沒有新鮮感了?好啊,那你去找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好了,我可不介意有什麼愛妃美人的。”

杜宇笑眯着眼睛:“我可不是商紂王。”

古蜀自古封閉,很多外界的事情,蜀中人是不得而知的,但是和鈴畢竟曾經在中原朱提待過,多多少少有一些瞭解,她說:“商王?中原的帝王?怎麼突然提及他了?”

杜宇說:“姬氏族的姬發公子正在集結華夏各地的部落,希望可以一齊討伐荒淫無道的商紂王,大臣們都建議我們古蜀可以去試一試,如果成功了,我們古蜀也可在中原有一席之地。”

和鈴低眉思考了一會,古蜀自古封閉,相較中原的文化的確有所落後,這一點在和鈴在中原居住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所以杜宇考慮去參與這場戰爭,對於古蜀的未來也不失爲一個新生活的來臨。

她說:“你怎麼考慮的?”

杜宇說:“我也覺得這場戰爭可以參加,一來今年巫族和巴族對我們的關係也算融洽,我們一直相安,國力處於強盛期;二來岷江現在十分安穩,百姓生活十分安定,就算參加了這場戰爭,我們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和鈴笑了笑:“既然你已有決定,就去做吧。”

杜宇:“那你是答應了?”

和鈴:“你作爲一國之君,這樣朝堂的事還要來問我?我可是不敢攝政的,免得你的大臣說我老是吹你的枕邊風。”

杜宇伸手攔住和鈴的肩膀:“枕邊風又怎樣,我就吃這一套,而且,我不是以一個帝君的身份來詢問你。”

和鈴問:“那是什麼身份?”

杜宇輕輕推倒和鈴,將臉湊近:“難道你不知道?”

和鈴有些羞惱地撇過頭:“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杜宇的聲音有些低沉:“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和鈴趕緊伸手阻攔杜宇即將附過來的脣,皺着眉說:“還有人呢!”

杜宇聲音有些忍不住地不耐煩:“還有誰?”

這是從牀底下爬出來一隻小貓咪,邁着他高貴的步伐,優哉遊哉地朝門口走去,開門,走出去,腳一踢,順便把門帶上了。

和鈴、杜宇:“……”

和鈴看着虎球一本正經、非禮勿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杜宇也只好無奈地笑了笑。

伸手解開和鈴的衣裳,還不忘回頭看看有沒有貓的影子,最後順勢把簾子拉下,只留可以容下他們二人的空間。

一簾旖旎。

準備了幾日後,杜宇就帶着自己的兵卒前往中原。

雖然留下和鈴一個人在蜀宮多有不捨,但是男人做大事者,多有一些無可奈何的,杜宇吩咐春分等一衆宮婢一定要好生伺候着帝后。

這日,和鈴按例上小云頂看望拔也越。

拔也越正蹲坐在懸崖邊,手下不停地刨着坑。

和鈴上前:“你在幹什麼?”

拔也越忙碌着頭也沒有擡:“我在種樹。”

和鈴看着拔也越認真的樣子,笑了笑說:“先放下吧,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

拔也越:“我不!”

和鈴:“那等你種完我們再吃?”

拔也越繼續挖坑:“好。”

和鈴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很難想象他現在的心智正在一天天下降,現在應該只能算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的心性了,這該有多心狠手辣的家人能下得去這手,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居然忍心看着拔也越生不如死地活着。

和鈴正想着,拔也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和鈴趕緊說:“回來了?”

拔也越怔怔地看着滿是泥巴的雙手,他能知道剛剛做了什麼,只是他無法控制,雖然還有神志清楚的時候,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清醒的狀態已經少之又少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和鈴,幸好,這次能夠在清醒的狀態下再看看和鈴。

和鈴趕緊拉起他的手將他拉起來:“趁你清醒的時候,我們吃飯吧,不然不知道你又要玩到什麼時候了,話說你小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調皮搗蛋不愛吃飯啊?”

拔也越怔怔地看着面前拉住他往小木屋走的身影,小時候?好像是這樣吧,那個時候,有人會時刻提醒他去吃飯嗎?好像沒有,好像那個時候連吃一頓飯都難,拔也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以前的事似乎想不起來了。

飯桌上,和鈴不停地叨唸着:“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吃飯,我會天天讓虎球給你帶好吃,千萬別把虎球給忘了,那,”和鈴指了指牆上的畫像,一個是半大點的小娃娃,還有個就是和鈴,“這個就是虎球,給你送飯的,這個是我,是……你的朋友。”

和鈴每次來都要囑咐各種各樣的事情,和鈴有些訕訕地笑了笑:“感覺我越來越像囉嗦的娘了。”

相反,拔也越的話越來越少了。

拔也越跟着重複:“虎球,和鈴,拔也越……”

和鈴心嘆了一口氣:“對,要一直記得,快吃吧,吃完了去午睡。”

拔也越乖乖地扒飯:“好。”

杜宇不在古蜀的日子,幾位大臣都有些蠢蠢欲動,幸好還有杜澤前後壓制着,纔不讓一些有心計的大臣得逞。

杜宇走後不久,鱉靈就回來了,並帶回了杜宇的口諭:在杜宇不在古蜀的日子裡,一切都由鱉靈來打理。

大臣們一下子就沸騰了。

杜澤雖然也對這個不滿,但是要幫也只能幫着杜宇,應着杜宇的安排。

有着鱉靈的代政,朝堂算是安定下來。

鱉靈抽空往迎春閣去了一趟。

和鈴端茶奉上:“怎麼有空到我這來坐坐?”

鱉靈趕緊雙手接過:“表姐這可是折煞我了,怎麼能讓你一個帝后給我倒茶。”

和鈴哪能看不出鱉靈的哪一點小心思:“你又何曾把我和杜宇當做帝后帝君了,少給我來這套。”

被識破了自己的心思,鱉靈只好笑笑:“表姐,我母親可以再次開口了,等杜宇那邊忙完了去朱提一趟吧,也許我母親會有辦法。”

和鈴的心一顫,還會有辦法嗎?她真的一直沒有妄想能夠再多活一些日子,但是……

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想要活下去。

和鈴:“多謝你費心了。”

鱉靈抿了一口茶,還是他曾經喜愛的味道:“我也替你問過了,據說封印我母親的這棵樹並沒有真正的死掉,也許是我母親的關係,這棵樹只是一直在沉睡,或許通過我們外界的力量可以喚醒它,讓它開枝散葉開花結果,或許就會有這起死回生的三千年葉花果了。”

的確是個很不錯的設想。

只是……

和鈴:“可是需要怎樣的外界力量?”

鱉靈扶額思考了一瞬:“我母親說她也不清楚,我在想,也許我可以去問問我父親,畢竟他存活在天地人間已經很長時間了,並且與植物的生長息息相關,或許他有辦法也未可知。”

和鈴內心又燃起了一股希望:“杜宇可知道這件事?”

鱉靈:“暫時不知道,我母親能夠重新衝破封印已算是一個奇蹟,不敢讓外人知曉,只讓我和鎖煙二人知道了罷。”

和鈴:“暫時先不要去通知杜宇,我不想他爲我的事情分心,都等到那邊打完仗再說吧。”

鱉靈看着自己的表姐,表姐的確變了很多,至少在他看來是成熟穩重了很多,很有一國之母的風範,不再是那個守護自己小巢穴的雛鳥了。

人都是會長大的。

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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