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個懷着孕的女人是不是衛傾城, 她的存在到底是給葉傾華心中插上了一根利刺。葉傾華日不思食,也不安寢,全是拜這個女人所賜。無奈, 葉傾華知道現在蕭衍對她還有着怒氣, 不敢枉然去皇宮找蕭衍, 思來想去, 只能去尋自己的父親了。
果然, 當葉傾華和葉如輝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葉如輝也彷彿被狠狠刺上一刀一樣。葉如輝可是一直都是野心勃勃,怎麼能容忍一個陌生女人搶在他女兒之前懷上皇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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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輝安慰葉傾華:“華兒, 你放心,爲父一定會幫你除掉任何阻擋你成爲皇后的阻礙!”
得到了父親的應允, 葉傾華心中也安穩許多。雖然她的心中有諸多怒氣和怨恨, 但是她也聽從了父親的話, 暫時不敢再輕舉妄動。
葉如輝不光是爲了幫自己的女兒,更大程度上也爲了自己的私慾。所以, 在第二天的朝堂上,葉如輝首先挑起了這個話題,並狂妄地指責衛傾城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楚國皇嗣。
葉如輝此言一出,自然是讓蕭衍心中怒氣萬分,其他大臣也都紛紛低着頭不敢多言, 這可是關係到皇家之後的大事, 他們怎麼敢妄加論斷呢。可是葉如輝卻以蕭衍的岳父自居, 口口聲聲地懷疑皇嗣血脈不純, 要蕭衍不要被美色迷惑。
其他大臣不敢說話, 更加觸怒了蕭衍。蕭衍環視朝堂下面一週,視線變得越來越凌厲。這個葉如輝, 果然是越來越狂妄了,甚至連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脫口而出,簡直是不把他這個皇儲放在眼裡。
好在,這個時候,南宮成適時地站了出來,替蕭衍質問葉如輝:“葉大人,皇嗣之事豈可隨意妄言,你口出此話可有證據?”
葉如輝卻呵呵一聲不屑的笑意,然後很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孩子的身份太可疑了,我聽說,這個女人曾經被狄國人俘虜過,狄國太子還親口承認過這個孩子是他的。可是現在,殿下你把這個女人帶回了我們楚國,怎麼能保證這個女人不是狄國人故意派來的細作,來禍亂楚國皇嗣血脈的呢?”
葉如輝竟然對當初軍營裡面發生的事情如此清楚,蕭衍臉色繼續陰沉,視線凌厲地幾乎要把眼前的羣臣都殺掉一樣。特別是葉如輝,他竟然如此清楚這些本不屬於他管轄範圍內的事情,可見葉如輝在他的身邊放了不少眼線。
南宮成自然也能知曉這些,他眼睛一轉,微微露出詫異之色,忙問道:“葉大人遠在京城,怎麼對邊關之事如此清楚,難不成葉大人是親耳聽到了狄國太子說的這些話嗎?”
“……”葉如輝頓時語塞,南宮成的話很明顯是在懷疑他。這麼久以來,葉如輝在朝堂上都不漏任何痕跡,他的野心縱使很大,但是他很清楚這可謀逆之事,而他現在暫時還沒有足夠的把握和和蕭衍撕破臉,更不能讓蕭衍抓住自己的小辮子。
所以,葉如輝立刻跪在了蕭衍面前,展示自己的忠心:“太子殿下明鑑,老臣一生爲皇上盡忠職守,承蒙皇上恩惠,葉氏一族纔有今日,老臣怎敢生出任何不軌之心,如果殿下不相信的話,老臣願意以死來表明自己的忠心!”
說着,葉如輝當真要頭撞木柱,以死明志。自然,衆大臣及時拉住了葉如輝,纔沒有讓“慘劇”發生。
蕭衍冷眼看着這一切,眼前的葉如輝彷彿上演了一出極大的鬧劇。可是,他卻不能立刻拆穿這個葉如輝的假面,也是心中十分氣悶。
這個時候,皇帝身邊的貴福忽然間急匆匆地前來拜見,稱皇帝蕭景的病情忽然間加重。蕭衍心情更加沉重,他只能暫時先將這裡的煩亂放下,前去皇帝寢宮照看自己的父皇。
蕭衍離開之後,葉如輝雖然還是被衆臣攙扶着,可是他原本狼狽的眼睛瞬間像是點亮了一樣,又恢復了原本的明亮。而後,葉如輝狠狠瞪了南宮成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南宮成注意到了葉如輝這一個小動作,可是他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現在心中想的則是被蕭衍從邊關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南宮成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心中自然奇怪地很。
蕭衍明明對他保證過,這輩子只愛一個女人衛傾城,這次蕭衍帶傷去邊關也是爲了救回衛傾城。怎麼一回京城,蕭衍身邊就多了一個懷着孕的陌生女人呢?
南宮成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女人也許就是衛傾城!
想到這,南宮成沒有多做停留,立刻趁着蕭衍被皇帝病情纏身的時候,轉身去了後宮。蕭衍帶回一個邊關女子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再加上葉如輝在朝堂上這麼一鬧,這也已經不再是秘密,南宮成很容易地便找到了這個女子所在的“玉珏宮”。
雖然沒有見到這個女人的模樣,但是南宮成直覺這個女人就是衛傾城。南宮成二話沒說,就要推門而入,不過,他的手還沒有碰到門,就被一個人擋住了。南宮成心中一震,這個人的功法十分熟悉,一定是她。
南宮成回頭,果然看到了木尋,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懷疑。
“裡面的人是傾城對不對?”南宮成急忙問道。
木尋卻扳着一張臉,看起來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有些默然地回答了南宮成:“殿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裡,奴婢勸南宮大人還是離開的好。”
木尋的阻攔讓南宮成心情激動不已,因爲這已經十分確定他的想法了。南宮成忙對木尋說道:“你知道我不會對她不利的,我只是擔心她,想要親眼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南宮成的語氣近乎哀求,卻絲毫沒有讓木尋動容。
這個時候,裡面的衛傾城忽然間將門打開了。原來,自從南宮成闖進了這玉珏宮的院子,衛傾城已經在細細聆聽他們之間的對話了。其實,對於南宮成,衛傾城是有很多感激的。
南宮成屢次幫她逃出困境,讓她深受感動。她也沒有忘記,當初她和南宮成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南宮成用性命維護她。這段時間以來,她也很擔心南宮成的情況,不知道葉傾華對南宮成是不是也下了狠手。
現在,聽到南宮成的聲音,一直藏在這玉珏宮的衛傾城,也彷彿聽到了親人的聲音一樣,心情也難以平復了。她知道自己欠南宮成的太多了,雖然她不能用感情來償還,可是看着南宮成如此放下身段哀求木尋的時候,衛傾城覺得自己有義務見南宮成一面。
所以,衛傾城主動打開了大門。木尋自然是很吃驚的,也很焦慮。雖然她也知道南宮成不會對衛傾城怎麼樣,但是蕭衍到底是下了命令,她此刻也不願意違抗。
衛傾城不想讓南宮成和木尋雙雙爲難,說道:“讓南宮大人進來吧,殿下責怪的話,我一個人承擔……”
“奴婢不敢……”衛傾城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來,木尋也覺得有些尷尬了,忙讓出路來,讓南宮成走進了殿內。
沒有了木尋的阻攔,南宮成終於有機會把衛傾城仔仔細細地大量一遍了。當看到衛傾城身上沒有什麼要命的傷口時,南宮成終於鬆下一口氣來。最後,南宮成將視線落在了衛傾城凸起的肚子上。這一瞬間,南宮成頓覺心中酸意翻涌。
“真得很難相信,你竟然真得懷了殿下的孩子。”南宮成不由地嘆了口氣。
“我也很難相信,自己馬上就要做母親了。”衛傾城臉上溢滿着濃濃的幸福感,這樣的衛傾城是南宮成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更加讓他心中苦澀。
“傾城,你真得就這麼愛他嗎?”南宮成不得不這樣問出來。他雖然答應要與蕭衍站在一條戰線上,可是他們之間的紐帶便是衛傾城。如何可以選擇的話,南宮成寧願放棄這位高權重的權利,選擇和所愛的女人永遠歸隱山林。
可是,這樣的想法卻永遠不可能實現,因爲衛傾城已經不可能再愛上他了,她臉上的幸福不是假的。她甚至願意藏匿在這個小小的宮殿,失去自由,也要和蕭衍在一起,也要爲他生下子嗣,沒有濃烈的感情,如何能夠做出這般犧牲。
只是,南宮成卻很擔心蕭衍是否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這般濃烈的愛。眼下,葉如輝在朝堂上的咄咄相逼,便就是一個可怕的例子。蕭衍似乎還沒有足夠的力量除掉這些對他心懷不從之心的臣子,又談何保護衛傾城。
想到這裡,南宮成心中的擔憂越來越深。南宮成忽然間抓住衛傾城的手,對她說道:“傾城,你跟我離開這裡好不好,至少不要留在宮裡了,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盯着你和殿下,還有這個無辜的孩子,你留在這裡實在太過危險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衛傾城十分不解,在她看來,蕭衍已經在用盡全力保護她了。而她也願意爲蕭衍,爲這個孩子犧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