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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來告別

36.來告別

衛傾城剛要出門,就被人攔住了去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蔡春桃。

“你可真有能耐,不僅蠱惑了王爺,竟然還讓綠蓮姑姑對你如此信任!”蔡春桃指着衛傾城手中的令牌,“現在你終於把令牌騙到手了,是不是就要趁機逃出這苦役房?”蔡春桃咬牙切實地說着這些話,恨不得把衛傾城咬碎了一般。

“我只是去爲綠蓮姑姑抓藥,沒想過要逃走!”衛傾城忙解釋道。

蔡春桃卻冷笑道:“你以爲我是傻瓜嗎,會相信你這些鬼話。剛纔你和綠蓮姑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綠蓮姑姑竟然還把你這個青樓女人當成大小姐,真是可笑。你寫這些藥方,騙得綠蓮姑姑的信任,不就是爲了要把令牌拿到手逃出去嗎?”

“我真得沒有要逃走!”衛傾城知道蔡春桃對她有偏見,也許別人將這令牌拿在手裡會有想要逃走的心思,可是她卻不會這樣做的。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她最親近的人只有蕭衍,雖然現在自己被打發到了這個偏僻的苦役房,可是衛傾城依然不想離開蕭衍的生活。

她在煙雨樓生活了三年,歷盡苦難才終於有機會再見蕭衍一面,當時她想的是,只要在蕭衍身邊便好。現在,她和蕭衍之間有了間隙,她也曾因爲這些間隙而心痛,可是她依然不改初衷,只要能夠知道蕭衍安好,她便也安好。

蔡春桃自然無法理解衛傾城的心思,她冷冷地看着衛傾城,說道:“既然你不想逃走的話,那就把令牌給我好了!”說着,蔡春桃就要去搶衛傾城手中的令牌。

衛傾城自然知道這令牌是不能隨便給人的,綠蓮給她令牌也是因爲對她的信任,如果真得被蔡春桃搶走,那麼她不僅會辜負綠蓮對她的一番真心相待,更會讓蔡春桃惹禍上身。

蔡春桃和衛傾城因爲這令牌糾纏了起來,卻不料,兩人在爭奪之間,令牌不小心被打落到了洗衣池內。

蔡春桃和衛傾城同是一驚,特別是蔡春桃,眼看着這唯一的出逃機會被衛傾城搞砸了,更加氣憤,她指着衛傾城的鼻子喝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不管怎樣,令牌你不能拿走!”衛傾城依然很堅定。

“衛傾城!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對!”儘管衛傾城不是故意要和她說這些話的,但是蔡春桃依然氣的要跳起腳來,“我蔡春桃以後和你勢不兩立!”蔡春桃氣憤地要轉身離開。

衛傾城雖然知道蔡春桃如此氣憤是對她有着很深的誤解,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蔡春桃釋懷,只好以後再做打算了。眼下,令牌落在洗衣池底十分不妥,她需得先解決這件事纔好。

誰知道,蔡春桃看到衛傾城走向洗衣池邊,心中氣憤無法釋然,她倏地伸手推了一下衛傾城的後背,衛傾城便毫無防備地落到了池內。

衛傾城在那次被推入荷花池內,便對水有着一種恐懼之感。眼下,她又忽然落水,雖然池水不深,可衛傾城依然覺得萬分恐懼。她伸手雙臂在水池裡撲騰了幾下,便沒有了知覺。

蔡春桃本想嚇唬一下衛傾城,她知道這池水不深,應該淹不死人的。卻不想,衛傾城竟然好像死人一樣沉了下去。蔡春桃這才察覺到事情不妙,她驚慌地不知所措,剛想要喊人,卻不想,此刻忽然間一道黑影閃過她的眼前,倏地跳下池水中,將沒有知覺的衛傾城從池水中撈了上來。

救衛傾城上來的人,正是蕭衍。

蕭衍恰好看到蔡春桃把衛傾城推到洗衣池的一幕,眼下看着衛傾城幾乎要溺死的模樣,心中不僅心疼,更加氣憤。他把衛傾城送到苦役房,本來是想要避免皇上追究太子之事,牽連到衛傾城,卻不料,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潛在的威脅。

此刻,蔡春桃嚇得跪倒在地上,不敢擡頭。

“蔡春桃,本王已經網開一面,沒有取你性命,可是你偏偏還要害人,簡直是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裡!”

“奴婢不敢……”蔡春桃忙向蕭衍求饒,“奴婢只是想要教訓衛傾城一下,並不想害她的性命啊……”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她!”蕭衍更加怒火中燒。

蔡春桃哭着爬到了蕭衍的身邊,抓着蕭衍的衣角哭嚎道:“王爺,奴婢冤枉啊!奴婢雖然嫉妒衛傾城受到王爺的寵愛,可是奴婢卻不敢害人性命啊……下毒之事是有人陷害奴婢的……奴婢發誓,奴婢如果真得下毒要害衛傾城,甘願受到天打雷劈之刑!”

蔡春桃說的情真意切,卻不能讓蕭衍平息怒火。蕭衍一把推開了蔡春桃,兩眼滿是怒色。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落蔡春桃,衛傾城已經醒了過來。衛傾城看到是蕭衍在她身邊,也是十分意外,可是當她看到蕭衍對蔡春桃的憤怒,更加憂心。

衛傾城虛弱地抓住了蕭衍的手,哀求他:“王爺,奴身求您放過蔡春桃吧……當初,她確實是有冤屈的,您把她打發到這苦役房,已經算是懲罰了她,奴身不想再因爲自己平添罪過了!”

蕭衍皺着眉頭望着衛傾城,看到她總是一次次地爲害她的人求情,蕭衍竟然也有一種無可奈何之感。

“你滾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蕭衍冷漠地將蔡春桃打發了出去。蔡春桃雖然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看到蕭衍的震怒,她也不敢再多言,只好退了出去。

眼下,整個房間內又只剩下了他和衛傾城兩個人,空氣也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蕭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衛傾城了,他以爲兩個人暫時分開,會讓他心中的情愫慢慢減弱,卻不料,在他被皇上任命爲征戰大將軍,即將去邊關和狄國軍隊一戰的時候,他最想見到的人,仍然是衛傾城。

“你在這裡受苦了!”這是蕭衍唯一能夠想到的話,也是他很久就想對衛傾城說的,“不過,本王不得不把你留在這裡。”這也是蕭衍的無可奈何,因爲皇上確實已經知道了蕭澤在晉王府的荒唐之事,還因此把蕭澤關了禁閉。如果蕭衍沒有先下手爲強,把衛傾城打發到這苦役房,估計皇上肯定會治衛傾城更加嚴重的責罰。

可是,衛傾城想到的卻是蕭衍對她的懷疑。她皺着眉頭望着蕭衍,鼻子酸酸的,心中滿是苦楚:“奴身明白,就算奴身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情,可是奴身是衛長順的女兒,王爺對奴身心存芥蒂也是應該的……”

衛傾城的話說到了蕭衍的心坎上,是啊,他不敢留衛傾城在王府內,難道僅僅是因爲害怕皇上會追究衛傾城的罪過嗎?實際上,他更加害怕的,則是衛傾城會是皇后派來的人。儘管木雲已經查出衛傾城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可是她到底是衛長順的女兒,而他蕭衍是不能把這樣一個具有潛在威脅的人放在自己身邊的。

蕭衍掙扎在理智和情感之中,最後,他打算趁着皇上派他去邊關之際,好好理順自己對衛傾城的感情,以及如何解決這樣一個兩難的事情。

“你放心,我會把蔡春桃派到別處去……”蕭衍暫時還不能把衛傾城接回王府,更加不能把衛傾城放在自己身邊一起去邊關,苦役房是最好的安置衛傾城的地方。

可是,衛傾城卻不願意因爲自己而再讓無辜的人受累:“如果王爺真得想把蔡春桃和奴身分開的話,那麼請王爺把蔡春桃接回王府吧……王爺很清楚,她是被冤枉的……”

衛傾城再次爲蔡春桃求情,卻讓蕭衍心中一陣發堵。蕭衍越來越看不清衛傾城的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她究竟是真的善良,還是故意裝出了這樣一副善良模樣博取他的信任?

思索再三,蕭衍還是答應了衛傾城:“好吧,本王答應你,會讓蔡春桃回晉王府,不過她只能做最低等的丫頭,其他的話,你還是不必再和本王提了!”

雖然沒能讓蔡春桃做回原來的夫人,可是她到底是有機會離開這苦役房了,倒也是一高興的事情,衛傾城終於稍稍放開了一些心懷。

“本王要去邊關了!”蕭衍終於把今天來的目的告訴了衛傾城,其實,他來這裡只是向衛傾城告別的。

衛傾城則是心中一動,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什麼時候?”衛傾城知道蕭衍功夫了得,也是一個帶領良將,可是邊關之戰確實是立於生死之線上,就算再有把握的一戰,也會有受傷喪命的可能。聽聞蕭衍要去帶兵打仗,衛傾城心中十分憂慮。可是,眼下她卻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蕭衍任何事。

“明天一早就動身,木雲跟着本王一起去,你大可放心。”雖然衛傾城沒有多說一些關切的話語,但是蕭衍還是把一切告訴給了衛傾城,讓她放心。

衛傾城鼻間的酸楚更加強烈了,可她只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其他,因爲她知道,只要她再多說一個字,恐怕眼中淚水便真得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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