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木雲已經向蕭衍稟報了安排在皇后身邊的暗影帶來的消息,蕭衍胸有成竹,等待皇后出招。
自蕭衍記事起,皇后就將他與母親柳妃視爲眼中釘,在逼迫柳妃自殺之後,又屢次向他下手。如果不是太后一直庇護着他,他蕭衍可能都活不到今日。
後來,太后病逝,蕭衍自請去封地鄴城,才度過了三年安然的時光。誰知,最近太子蕭澤觸犯宮規,強要了一名叫靜兒的宮女,靜兒不忍受辱,跳湖自盡。皇帝蕭景大怒,將太子關禁閉三月,並把晉王蕭衍從封地召回,似乎有意改立太子。
自從蕭衍回到京城,皇后終日不得安寢。今日,蕭衍的密探組織暗影從宮中傳來了消息,皇后準備行動了。不過,蕭衍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在鄴城韜光養晦三年,爲的就是這一天。
“木雲,你暗中向胭脂傳達本王的意思,皇后那裡要繼續盯好,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本王來報!還有,靜兒的家人你也要妥善安置好,她的犧牲太大了,本王不希望看到暗影成員再有折損!”
蕭衍不是無情之人,但是爲了重回京城,他着實布了好大一盤棋。皇宮之內,他安置了諸多暗影成員,犧牲了對他忠心耿耿的靜兒,只可惜,他的父皇沒有因此事剝奪蕭澤的太子之位,着實讓他失望。
蕭衍思緒飛逝,輕靈的琴聲卻再一次打斷了他的思考。這琴聲,太像了。蕭衍記得,曾經葉傾城也是極愛撫琴弄音,只不過,眼下這琴聲卻充滿了濃濃的哀思之感。
“木雲,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先下去吧。”
“是!”木雲躬身離去。
蕭衍望着那桂香園,腦海中竟浮現了昔日與葉傾城琴瑟和鳴的畫面。裡面的人,也叫傾城,這曲子,也正是曾經葉傾城最喜歡的曲子——長相思。
蕭衍不由自主地被這琴音所吸引,走進了桂香園。園內堂門敞開着,蕭衍一眼便看到了一名長髮素裝的女子正在認真地撫琴。
因爲桂香園長久無人問津,衛傾城習慣於衣着樸素,髮髻也只是隨意束起。她不喜歡濃妝豔抹,那總會讓她想起曾經在煙雨樓的日子。像現在這個樣子,她會覺得自己依然是曾經的葉傾城。
堂室內,衛傾城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走進來。阿如倒是先看到了蕭衍,十分吃驚蕭衍這個時候會來她們這個被人遺忘的桂香園,連忙要跪下請安,卻被蕭衍摒退。
衛傾城不知身後有人,她一曲彈畢,心情更加惆悵,她雙手撫着琴絃,忍不住自嘲道:“長相思啊,可惜無人能懂……”
“你有思念的情郎?”忽然間,蕭衍出聲,將沉浸情思的衛傾城嚇了一跳。
衛傾城立刻轉身,發現竟然真的是晉王蕭衍,連忙跪下請罪:“奴婢不知王爺駕到,請王爺恕罪。”
“和本王說說看,衛夫人在思念誰呢?”蕭衍坐在了衛傾城對面的座椅上,繼續問她。蕭衍確實很好奇,當初他明明給了她自由,如果她真得有意中人的話,不必非要跟着他回王府的。何必現在又滿是惆悵地彈奏長相思,感嘆無人能懂呢?
衛傾城着實心亂如麻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蕭衍會在這個時候駕臨桂香園,剛剛她說的話如果被蕭衍誤解,那麼她可能又會死一次了。
“奴婢剛纔是胡言亂語罷了,希望王爺不要當真。”與昔日夫君相見,衛傾城本應開心,可此刻,她竟然心亂如麻。不知爲什麼,衛傾城總覺得眼前的蕭衍不似從前她所認識的那個溫和男子。
見衛傾城一直低着頭,不敢擡眼看他,蕭衍心中更是好奇。他忽然躬下腰身,伸手輕輕擡起了衛傾城的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怎會是胡言亂語?你的琴聲和歌聲都滿含着深情,任誰聽到都會覺得是真摯的情感流露。”
說實話,蕭衍是有些介意的。她畢竟是他的衛夫人,在這王府內,她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思念情郎,着實是不把他這個晉王爺放在眼裡。
蕭衍仔細望着衛傾城,回想起當日她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他的可憐模樣,心中不由暗想,她難道真得以爲他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嗎?
當下,衛傾城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只能忐忑回答:“奴婢……是在思念王爺……”
可是對於衛傾城的回答,蕭衍卻依然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衛傾城連忙解釋道:“當初在煙雨樓的時候,奴婢就已經對王爺一見傾心了,所以纔會苦苦哀求王爺帶奴婢回府,可是沒想到自入府內,王爺卻未曾踏入這桂香園一步。奴婢對王爺日思夜想,只能以彈奏這曲<長相思>,一解對王爺的相思之苦……”
“竟是如此,當真是本王誤會你了。”說着,蕭衍臉色也柔和了些。
此刻,他才認真觀察衛傾城的長相。她雖然不似曾經的葉王妃擁有傾城之貌,但是清秀的五官卻別有一番韻味,特別是配上這身素衣,更顯得清氣十足,一點都沒有傳說中青樓頭牌花魁的妖嬈感。
最讓蕭衍驚異的是,她身上竟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氣。這一刻,蕭衍竟有瞬間的失神。
但是很快,蕭衍便回過神來,他眉間一動,問道:“你也喜歡用茉莉花瓣洗澡?”
衛傾城一驚,才發覺自己保留了從前太多熟悉的習慣。她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忽然間,蕭衍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扯。衛傾城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倒在了蕭衍的腳邊。
衛傾城感覺自己太狼狽了,她在蕭衍面前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衛傾城剛要擡頭解釋,卻看到蕭衍嘴邊揚起了一絲輕笑。
“果然是煙雨樓的頭牌花魁,爲了接近本王,到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蕭衍的話傳進衛傾城耳朵裡,讓她十分驚異。她認識的蕭衍,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從來不曾說過如此驕傲狂妄的話語。眼前的蕭衍,彷彿是另外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衛傾城本能的想要逃開這個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男人,卻不料,蕭衍卻搶先一步,緊摟住衛傾城的細腰,俯身吞噬了她細嫩的柔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