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在陣法之外觀看了許久,這血獄煉魔陣應當是屬於一個壓制型的陣法,被這陣法覆蓋之人,渾身的修爲甚至是體內力量的恢復都會變得極爲緩慢,甚至是其神識都無法散出太遠,因此根本無法查看到施法之人。
若想破陣,先破陣眼,而這陣眼,便是這血一。
楊宇衡量了許久,其想破這陣法,不難,他一直在等,若是自己無故參與到這兩族的紛爭之中,於情於理都於自己無益,因此他在等着大祭司的信號。
若是大祭司親自出現,這陣法自破,也不用其出手,若是其礙於因故不能出手,楊宇還可以落下一個人情,。
此刻,那大祭司已然傳音,楊宇自是爲之。
說話間,楊宇身形化作一道身影,已然來到那血一身前,其速度飛快,那血一一心主持陣法,竟然未及反應。
“孽子!”楊宇一聲怒喝,其右臂之上泛起一陣乳光,其身後,驟然一個巨大的虛影驟然出現。
那小皇子虛影也仿若感受到了此處的肅殺之氣,其身影迅速的凝實,隨即張開大口,對着那血一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
這一吼之力,瞬間化作一道波浪奔着血一席捲而去。
血一專注主持陣法之時,其身體忽然一顫,隨即面上露出一絲震撼之意,而隨着那一聲怒吼的到來,其渾身的震撼化作了無盡的恐懼。
這一吼之力,使得血一面色瞬間蒼白,其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倒卷而去,手中的小旗失去了支撐也是瞬間黯淡了下來,那血海緩緩的開始淡化,最終化作一道道淡紅色的血腥之氣。
楊宇面色冷淡,一步踏出,其單手一揮,一截黑色的木樁驟然出現,楊宇單手一揮,那斷魂木之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裂痕。
“斬!”楊宇一聲怒喝,單手一指那血一,一道半月形的紅芒驟然出現,呼嘯間向着血一斬去。
那血一渾身顫抖,血祖的威壓,使得其升不起絲毫反抗甚至是逃跑之意,眼下其面色慘白,雙目之中露出一絲絕望之意,被那紅芒貫體而過。
一抹血光濺出,楊宇眼神一凌,速度飛快,在其尚未完全死亡之前,右手按在其額頭之處,左手捏出一枚玉簡,搜魂術驟然而出。
其神識化作一道深藍色的閃電,在血一識海之中翻涌片刻,隨即驀然而出,楊宇口中唸唸有詞,將那陣法的口訣記錄到玉簡之中隨即單手一揮,將地面之上的黃色小旗收入懷中。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饒是蠻族之人和那傑斯都尚未反應過來,便發現這血一已然身死。那其個骷髏沒有力量的支持也是化作三個慘白的頭骨,掉到了地上。
楊宇面色冷淡,從二人身上掃過,隨即其一揮手,將那七塊頭骨收走,身形化作一道閃電,瞬間消失。
而那蠻修的領頭人,面上忽然泛起了一陣怒色,其望着地上蠻修的屍體,仰天發出了一聲怒吼,隨即狀若瘋癲,一口向着那血一的屍體咬去,將其頭部的皮肉撕扯了下來。
傑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其單手一揮,率領衆人,黯然離去。
楊宇速度飛快,其單手一揮捏出了一枚玉簡。這玉簡是那日狂歡之夜,其所記載的迷霧森林之中的地圖,此刻有這玉簡,楊宇在這森林之中飛行也是極爲迅速,不消片刻,便已然來到那平原之上。
楊宇傲然而立,眼神炯炯望向了那丘陵之上的小屋,其嘴脣動了動,卻是沒有任何說辭,當下對着那小屋一抱拳,緩步走向了自己的住處。
楊宇方纔在那行軍之後,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極爲躁動的氣息,使得其被血丹凝練過的逆靈裡也隱隱有一絲不穩,當下,其要調息片刻,恢復一番。
楊宇走到門前,剛要伸手推開門。忽然一聲輕嘆傳入了楊宇的耳中,使得其腳步一頓。
“哎。”一聲老者的嘆息悠悠傳來,聲音極爲悠遠,充滿了滄桑和無奈,仿若是千年的一嘆,一嘆,嘆出了生天。
楊宇悠悠的轉過身,而在其轉身的瞬間,其眼前驟然一片模糊,眼前的情景大變,眨眼間,其已然站到了那丘陵之上。
楊宇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其心底震道:“這,這是什麼修爲?”
楊宇所住的木屋,距離這丘陵也有數裡之遙,在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那大祭司使用神通瞬間將其移到此處,這已然超過了楊宇先前所有的認知!
楊宇頭上肉眼可見的滲出了一層細汗,若是這大祭司有意爲難自己,怕是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然身死!
其心底雖然震驚無比,但是面上卻是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這也是楊宇修行數十年養成的習慣,面上始終波瀾不驚,使人看不透其心底所想。
“進來吧。小友。”木屋之中傳出一個悠悠的聲音,這聲音忽遠忽近,若非楊宇如此近距離,怕是也分不清這聲音的所在。
楊宇躊躇片刻,隨即一步踏出,推開了柴門。
這木屋之外有一層淡淡的波紋,楊宇的神識多次觀察卻無法進入其內,此刻,卻是肉眼看到了房中的一切。
這房間之中極爲簡陋,一盞將熄的燭火,一張破牀,一張木桌,木桌之上泛着一柄相貌其他的樂器,看起來應當是古琴。而在那破牀之上,一個鬚髮潔白,滿面皆是皺紋的老者依偎在其上,眼神平緩的望着楊宇。
這老者看起來與那咒族之人並無太大的相像,看起來更像是凡人界苟延殘喘的老者,其膚髮之上沒有絲毫淡綠色的液體,下巴掛着一縷花白的鬍鬚,其眼眶深陷,面上更是佈滿了老年的斑紋,渾身一股極爲濃郁的死氣環繞,在其額頭之上,一柄,墨綠色的圓環緩緩的轉動着,顯得極爲詭異。
“見過大祭司。”楊宇略一躊躇,隨即抱拳恭敬道。
那老者面上泛起一絲笑容,掙扎着從牀上起身,淡淡道:“小友,先聽老夫一曲,如何?”
楊宇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大袖一揮,盤膝而坐,緩緩閉目。
那老者面上泛起一絲追憶的神色,伸出乾枯的手掌,在那古琴之上輕輕的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