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封昀少年看起來很不情願幫子書墨處理腳上的傷口, 但是關於自家的主人命令,他是不會違背的,所以封昀少年就看起來很不情願地上前來。
打開了隨身帶着的揹包, 從裡面拿出紗布和一瓶青瓷製成的藥膏來, 那藥膏泛着淺綠色, 有種淡淡的香味, 被封昀用指尖挑出了點, 輕輕地抹在了子書墨的傷口那處,接着動作熟練地纏上紗布,末尾出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只是簡單包紮了下, 最起碼不會發炎了。”
封昀說道,接着皺起了眉,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粉色的脣動了動, 卻是一句話都沒說,轉而退到了東方鏡玉的身後。
“主人, 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應該是子書公子不常走動的緣故,所以纔不適應了些。”
不要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揭露她的宅屬性啊喂,作爲一個正值大好青春的少年人,不常走動算什麼?大家閨秀麼!能不能和東方鏡玉解釋, 她以前出門都喜歡坐車的, 四個輪子的那種。
或許是以前的魔教教主就可以說, 她從不走路, 傻了吧, 她會飛!事實上,原本的魔教教主走路確實是有些飄飄欲仙的意味, 子書墨觀察過她之前的鞋子,即使是新鞋,可接連幾雙都只有鞋底前端有些磨損也太奇怪了,魔教教主是跳芭蕾舞的好手啊。
“還能走麼?”,聽過封昀的話,東方鏡玉再次看向子書墨。
“能!走吧,已經好多了。”
那瓶淺綠色的藥膏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意外地很管用,清清涼涼的,已經沒多少痛感了。
跟在東方鏡玉的身後,一路走過叢林,其後便是構造豪華的建築,紅漆刷就而成的木門鮮豔無比,兩旁的石獅子也端得是個威嚴,真不愧是掌管天下的是四大家族之一。
如果是在子書墨原本的那個世界,看見這樣的前門,一定會以爲是哪個官家的府邸吧?雖然看着氣派,子書墨卻尤爲地不喜,說不出什麼原因,尤其是紅漆的木門,看着就像是血染的一樣。
“來者何人?”
見東方鏡玉幾人過來,守在門口的家僕便出聲問道,這時封昀也上前回道:“東方家,來雲亭特地拜訪。”
“原是東方家的人,失敬,請隨我過來,家主等很久了。”
其中一名衣着看起來較爲上乘,地位應該也比較高的家僕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舉行倒是很有禮節,領着他們進去,去往大廳。
南宮家家主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油膩大叔,錦衣裹身都裹不掉那一圈圈的肥肉,反而更加明顯了,稍微一個動作,身上的肉就顫了一下,惹得子書墨坐在下面看着,都很擔心南宮家家主的椅子什麼時候會斷掉。
反觀他身邊,一個男人坐在其下位置,身材極爲消瘦,看不太出年紀,花白頭髮,面容卻是有些年輕,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
只是擺在臉上的威嚴與不高興硬生生將他顯得好像七八十歲的老古董一樣,就那尖刻的眼神都一樣,光這半會,嚴厲的目光就在子書墨身上掃了好幾遍了。
“哈哈哈,鏡玉,這麼久沒見,你真是越發俊美了呢。”
油膩大叔說話倒是很親切,一直眯着眼在笑,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太胖了,臉頰上的肉擠得眼睛都睜不開。
“哼,毛頭小子,光一張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讓這樣的人當家主,東方家看樣子也是不行了。”
還沒等東方鏡玉回答,那消瘦男人就讓人嫌地開口說了一句,這會兒終於不再看着子書墨,目光則是移到了東方鏡玉的身上。
“哎呀,二弟,不可如此無禮,鏡玉這孩子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他現已是東方家家主,我們該爲他高興纔是。”
子書墨捧着茶杯,小飲的動作一頓,接着又若無其事地吹開了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喝了一口。
之前隱隱約約就猜測到了,沒想到東方鏡玉真的是東方家家主,也是東方明玉的弟弟,這兩兄弟的性格和長相都區別很大啊,不過唯一可以說的是,東方家的美人基因着實不錯,這兄弟倆都好看得很。
看,就連那尖酸刻薄的消瘦男人也不得不承認東方鏡玉一張臉長得好看了。
“到底不如明玉,若不是魔教……”
“二弟!”油膩大叔一眼橫過去,消瘦男人雖是收了口,但看着東方鏡玉的眼神中還是很不滿。
子書墨心裡輕呵了一聲,藉着喝茶的動作,瞥了一眼東方鏡玉和封昀兩人,東方鏡玉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就像是剛剛他們說的話與他無關一樣,神情那叫一個淡定。
而站在他身後的封昀臉上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要不怎麼說僕隨主像呢,和東方鏡玉待久了,封昀若是認真起來,竟也有幾分凌人的氣勢,只是……
封昀少年,你手指間夾着銀針幹嘛呢?難道你覺得在這高手雲集的南宮家,你搞些小動作不會被發現?
或許東方鏡玉也發現了封昀少年在賊兮兮的想要學容嬤嬤,拿針紮下消瘦男人,是以捻起擺放在面前的一塊薄雲糕,稍偏了身子,“封昀,這糕點味道不錯,你嚐嚐。”
當別人遞及物品的時候,雙手接過纔是禮貌。所以在東方鏡玉話語落下之後,封昀指間的銀針又很快消失了,道了一聲“謝主人”後,捧着糕點小口下嚥着,模樣很是文靜,在這大廳中,竟沒發出一點聲響來。
“看,就是這樣才擔不起大任來。”
對東方鏡玉的舉動更是不滿的消瘦男人再次開口譏諷道,這下子就連子書墨都看不下去了。老兄,你可閉嘴吧,你難道想要看封昀少年把你紮成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一棵仙人掌嗎?
“啊啦雲鏡湖真是一個廣闊的地方,不過也難怪說一方水土一方人,住在湖邊的人都管得寬啊。”
將茶杯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子書墨微笑着說道,這時她聽見正在吞嚥糕點的封昀少年嗆了一下,其後小聲地在咳嗽着。
“你是哪來的小子,出言如此不遜!”
也許是被子書墨猜到了痛腳,消瘦男人的表現再次刷新了子書墨對他的認知,竟是出掌成風,朝着子書墨劈過來。
面對即將拍到自個兒腦門上白骨一般的手掌,帶起的掌風將子書墨劉海都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子書墨神情未變就連眼睛也未曾眨上一下,淡然擡眸直直地看向那個消瘦男人,勾脣一笑,“我從不對面相醜陋之人報上自己的名字呢。”
這句話對應着之前消瘦男人對東方鏡玉的鄙夷,使得消瘦男人表情更是恐怖,雙眼都深陷下去,越發地像是保健室裡的人體骨架模型,嗯,再套了件衣服,南宮家的這兄弟倆是咋長得?
大哥是把二弟身上的肉都吃自己肚子裡了吧?
暗歎了一口氣,子書墨不是好事之人,也無意替東方鏡玉辯解什麼。
她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爲封昀少年那一根銀針扎她背後了啊!
沒錯,那小崽子在接過糕點的時候,指間的銀針不見了,就是因爲向着她身後彈了過來,原本子書墨是沒啥感覺的,可就在她想要不關己事高高掛起,並且樂滋滋地靠在椅子後面上看戲的時候,後腰處傳來一下刺痛,伸手一摸,才發覺是一根針。
封昀少年,不帶你這樣玩的,“男人”的腰是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
不過令子書墨想不到的是,東方鏡玉在面對剛剛那些難聽的言語時都可以淡然處之,這會兒居然激動得拿劍架上了消瘦男人的頸脖,雖說是還未出鞘的刀劍,可他臉上的冷意卻比寒刃更加讓人心生恐懼。
“南宮二叔,此人乃鏡玉摯友,還望您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