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裡的鬼差們抱怨,說閻羅殿和枉死城裡的鬼差纔是最舒服的,地獄的鬼差們抱怨,衝破頭的想要離開地獄,把離開地獄去鬼城裡當一名清閒鬼差當做畢生的使命,殊不知,原來,地獄裡的那些鬼卒、鬼差都不是最慘的,最慘的卻是冥河這裡的鬼卒鬼差。
來這裡當差簡直就是發配,在這裡鎮守的鬼王、大鬼王還有小判官、大判官那才叫一個辛苦。
此刻,我趕着師兄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遠遠的望見了冥河,此刻我噁心的幾乎口吐白沫了,師兄他們不斷髮出陣陣慘叫,跟着解兵師相互攙扶,不斷往前面走去。
剛剛他們口吐白沫,最後無奈,運起一身道行拼死才頂住臭氣往前面走來,可是到了這裡不行了,鬼差、鬼卒還有鬼犯越來越多,他們不能用道行抵抗,並且此刻快到了岸邊,道行似乎都壓制不住這種臭氣了。
“嘔”
都沒什麼吐了,可是師兄他們還是吐了,現在連白沫子都吐乾淨了,他們不斷乾嘔着,跟個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雙眼空洞,目光呆滯,一點一點往前走去,路上倒在地上了好些次。
“是非,這是鍛鍊你精神和耐力的最好條件,一旦你將來虛弱不堪,那個時候面臨危險,你就是最脆弱的,你想想,要是將來你斬殺一個妖邪,到了最後妖邪沒死,你一身法力用盡躺在地上不能動,那個時候妖邪要對付你的沁兒還有紅妝,你怎麼辦?”
“你要一瞬間用自己的強大精神操控肉體,用疲軟的身體去戰鬥,就必須有足夠的忍耐力和精神,一定不能放棄,讓我們繼續走下去,抽我!”
解兵師虛弱不堪,走不動了,他要我用鞭子抽他,我何嘗不知道他的意思,有的時候,說真的人就是被逼出來的,可是我用鞭子抽那個混蛋,誰來抽我呢?
強忍着惡臭,解兵師不斷大喝,最終,我朝着他後背抽了一鞭子。
“用力,沒感覺。”他大叫,可是我怎麼下得了手?
師兄也堅持不下去了,他比解兵師還要不堪,直接倒在地上起不來了,虛弱的看着我:“抽……我,我……我不想落後。”
強忍着咬牙切齒,狠狠的一鞭子抽在解兵師身上,這傢伙慘叫一聲直接挺起了身板,隨即我朝着師兄後背狠狠的抽了兩鞭子,他疼的一瞬間疼痛佔據上風,將四周的陣陣惡臭還有身體上的不適強行壓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他們一步一步步履堅定,往前走了六百多米,他們又虛弱的不行了,我再次抽了他們幾鞭子,我們越加的往前走。
越是靠近冥河,就越加的腐臭,這種味道已經沒辦法形容,聞到這種味道的一瞬間,打亂了我的思想,我悄悄的用符咒凝成釘子狠狠的刺進自己的腿上還有身上,藉着自己的疼痛,催發自己不停趕路。
前方,一大堆巨大的爐子架設在前面,一羣鬼犯用扁擔挑着漆黑的冥河淤泥,散發出陣陣惡臭,一步一步腳步虛浮的朝着那些爐子而去,燒爐子的是另外一羣鬼犯,那些鬼犯將淤泥倒進爐子裡,然後不停的燒煮,那些淤泥被蒸發的一乾二淨。
如此不斷重複,而在這裡的鬼差和鬼卒就是看守和監督這裡的鬼犯,讓他們去冥河裡挖泥。
這裡的鬼犯似乎分作四個層次,第一個層次的鬼犯下入冥河深處,用工具甚至是用手在冥河裡抓着一些屍骸、骨頭甚至是別的東西,那些鬼犯每次伸手入冥河的時候都是不斷慘叫,嚎啕大哭,聲音聽的人一陣惡寒,在那旁邊有鬼王飄在空中,拿着長鞭毆打那些鬼犯,一旦他們的動作遲慢,就會遭受劇烈的痛苦。
第二層的鬼犯負責用鐵鍬還有夾子什麼的來挖冥河裡的淤泥,更多的鬼犯下入冥河中不斷慘叫,用鋤頭、鐵鍬不斷把淤泥往岸邊上刨,他們比第一類鬼犯好的一點就是手裡有工具,沾染淤泥的次數比較少。
第三類鬼犯在岸邊,還有冥河外圍很淺的地方用鋤頭將淤泥弄進竹簍中,然後挑起扁擔往前面送,第四類就是我們此刻看見的這些坐在火爐旁的鬼犯,他們是專門來燒火爐的,將這些惡臭的淤泥負責蒸發掉。
還有一類最是悲慘的存在,那些鬼魂被罰做冥河當中的大魚、螃蟹、烏龜甚至是大蛇魚蝦,每一隻這種生物的身體都有幾米到幾十米不等,負責在冥河的最深處下入河中,用嘴或者鉗子吸入、夾緊污*、鬼屍甚至是淤泥各種東西,放到岸邊。
“咕咚”
一條五六米大的螃蟹忽然從那幾十米寬的冥河中間浮出身子,夾着一具黑漆漆的屍體隨後從中漸漸向岸邊涌動。
螃蟹慘叫,口鼻溢血,只是在岸邊稍微停歇,一旁的鬼差拿着弓箭對着那隻大螃蟹放了一箭,螃蟹周身電光閃動,不斷慘叫,嚇的馬上深入冥河之中。
正在勞作的鬼犯們看見這具屍體,嚇的慘叫,在鞭子的不斷毆打之下,幾個鬼犯伸手去觸摸屍體,那屍體上的惡臭直接薰得幾個鬼犯當即一頭倒栽進冥河當中,就此死去。
直到最後,那具屍體和死去的鬼犯屍體才被撈出,然後放到火爐上燒成了灰燼。
怪不得鬼犯在冥河挖泥是最慘的,挖夠三十年就可以解脫,但是卻很少有鬼成功,遊魂們寧願選擇造反下地獄,甚至魂飛魄散都不願意來冥河挖泥,這裡真的太苦了,簡直就是地獄中的地獄!
這些情況我們全部看在眼裡,越過火爐,走了三十來米,我們來到了冥河岸邊的小路,鬼差們就要從這裡的小路押解更多犯事的鬼犯到特定的地方去當挖冥河的雜役。
這裡的惡臭濃了很多,我扔掉了手裡的鞭子,奪了一個鬼差手中那特殊的打鬼鞭子,鞭子抽打在師兄他們身上,一陣電光直冒,師兄他們不斷慘叫,頓時走的就越來越快了。
而我,連着幾枚符釘直接刺入脊背後面,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稍微振作,繼續朝着冥河岸,往前面走去。
冥河那麼長,我們這纔剛剛踏上征程,這就是地府的冥河,雖然不是地獄,卻比地獄的刑罰還要入木三分,走在上面,這裡的惡臭逐漸將我們侵蝕,我感覺自己從骨子裡都是臭的了,似乎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種味道。
可是,爲了找到東方鬼帝,我們認了!
冥河岸上,一羣鬼差押着更多的鬼犯往前面而去,他們要前往下一站,將手中的鬼犯交給那些駐守的大鬼王就可以回去了,而我們不行,我們要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從鬼門關大地界走到桃止山冥河盡頭,整個路程不下十萬裡,究竟要走多少路,全部取決於那個東方鬼帝究竟在哪裡。
路很難,可是,我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