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看起來跟遠處的白皚皚的一片是那麼的格格不入,究竟如何格格不入呢?
因爲那是一個漆黑的洞,我們連續在雪山上穿梭,他孃的要不是我們這身子骨兒利索,估計早就凍挺過去了,一天半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那個洞裡面。
在洞裡,雖然依舊冰涼但是卻遠沒有外面那麼凍人,起碼在這裡能躲避漫天飄零的雪花,還能躲避那些刺骨的寒風,我們搭起帳篷,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因爲解兵師說了,這裡全都是千年、萬年都化不開的寒冰,即便外面看起來有一層雪,但是根本擋不住陽光的照射,洞裡面要是猜的沒錯,在白天進洞,洞內絕對很是明亮。
我問他爲什麼猜的這麼準,他說他小的時候跟師父進去過,氣的我直接罵他,他那不是猜的,那就是自己看到過。
這幾天我們真個兒的能吃,一條馬腿已經被啃成了骨頭架子,一來是爲了減輕負重,二來則是因爲前段時間真的餓瘋了,直到這兩天才好了一些,那種肉真的很難吃,尤其想到吃的是我們的夥計,兩匹駝了我們一路的馬,我就有些下不去口。
第二天天明,我們再次經歷了一回雪崩,還好是從另一個方向崩下來的,我們這邊距離比較遠,所以並沒有波及到太多,尤其我們躲在洞裡,這個帳篷太大,把洞都給堵上了,所以我們更是睡的跟個死豬似的,什麼都不知道。
早上醒來,習慣性的用雪洗臉,用雪刷牙,我的腳早已經疼的不行了,腳掌幾乎完全凍裂,這一路走了這麼多路,鞋子幾乎一直就是溼的。
早上抱着馬腿啃了幾口,我們找了個地方拉了泡屎,然後用雪擦屁股,看着拉的屎再結成冰,早已經習以爲常。
然後進洞,解兵師依舊走在前面,只不過他這次提着他的青萍劍在手,我們還有兩隻備用的手電筒,但是捨不得用,這裡果然跟他說的一樣,從頭頂的雪地向下看,除了雪還是雪,但是從地下的洞內這些冰穹往上看,雖然看不到藍天,卻能看見直射下來的太陽。
四周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冰晶做成的,這簡直就是個冰洞,很寬很高很大,而且裡面時而很陡,最要命的是很滑,我控制不住的摔跤,尤其這些冰又很硬,摔下去就要了親命了,疼的人半天都睜不開眼睛。
冰洞裡大塊的堅冰反射着太陽光,讓洞內看起來五色氤氳,各種色彩都有,簡直漂亮極了,我甚至以爲自己來到了東海龍宮,現在置身在水晶宮當中。
“啪”
“啊!”
解兵師和我一陣慘叫,前面明明是透明的什麼都沒有,但是解兵師一頭撞了上去把頭撞了個大包,我更慘,臉捱了上去,碰了一塊烏青。
明明前面的位置一片透明,什麼都沒有,但是我用手一摸,觸手冰涼,孃的,那竟然是一塊堅冰。
透明到極致,幾乎看不見形體的堅冰,我們從這邊看向遠方依舊看的那麼清楚,彷彿沒有遮擋,細看你都發現不了那種冰,因爲實在太過於透明瞭,不親自撞上去根本難以發現。
還好,這種冰雖然透明,神奇,但是也最薄,解兵師幾劍砸下去,直接裂了幾條縫,老遠看上去,就感覺空氣中突然出現了幾條裂縫一樣,看得人有些駭然。
這裡的一切都太過於讓人震驚,前方的位置,有一塊渾圓的堅冰,也是近乎透明,若不是反射着頭頂的太陽光,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在那堅冰裡赫然有一股子影像,一羣身穿火紅色道袍的老頭子對着一個地方不斷的在祭拜,他們不停的叩頭,前面一陣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崑崙的道袍就是紅色,而且是火紅,想到這裡我叫了一句:“混蛋,快來拜見你們家這麼多祖師。”
“滾開,那些人早已經死去千年了,這裡不過是殘存的其中一段影像。”他見怪不怪,卻看得我一陣神奇。
遠方隨着路程的崎嶇,我們來到了一個大裂縫當中,這裡像是有一座大山,在大山的中間有一條裂縫,這條裂縫正好一人多寬,勉勉強強夠一個人豎着過去。
解兵師扒拉掉上面的冰碴,然後小心翼翼的往進去走,我也跟着他,一點一點移動,這一段狹窄的路道足足有三四百米,越來裡面走越來越深沉,竟然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明亮了,漸漸地,這裡變的越來越黑,只能勉強看見前面的景象了。
我們大概是深入了一座雪山的山腹吧,我這樣想。
事實的確如此,在接下來的一幕中,我看到了極其古怪的一幕,在一片冰層底下,一片一片碎裂的屍骨足足延續出去十來米,就在冰層底下,我們此刻走在冰層上,看着冰層下那些纖細的屍骨,也不知道是屬於什麼怪物的。
尤其這些冰面凹凸不平,遠遠看去,冰層底下那些凍住的屍骸骨就像是張牙舞爪一般的在衝着我們揮舞一樣,然後到了這裡,前方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裡的路黑漆漆的一片,還有另外一條路斜斜的通往下方。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這裡全是冰層越來越滑,這一天漸漸就過去了多半日,沿着冰路往下我們大概都走了得有幾千米了,在前面,忽然又出現一個天然的冰洞。
此刻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了,我取出一隻手電筒,還有另一隻解兵師捨不得用,我們漸漸來到這個冰洞,直到最後天色越來越黑,最後黑的跟鍋底似的。
這一天,我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感覺好像已經來到了這座雪山的底部,在這裡,我用手電筒朝着裡面找了找,瞬間嚇得我一聲尖叫,在這關鍵時候,解兵師反應迅速的捂緊了我的嘴巴。
那是一個長的奇形怪狀的人,臉上到處都是褶子,穿着一身奇怪的寬袍大袖,灰白的頭髮凌亂蓬鬆,眼睛長的大大的,面色烏紫,被封在堅冰當中。
那竟然是已經被冰封在其中的活生生的人,這個人的容貌都保持在臨死前的模樣,就連臉上驚駭的表情都從來沒變過,臉上的膚色是因爲常年來冰凍所形成的,他的肌體、身軀、面容栩栩如生,簡直跟活人差不多。
要不是被封在堅冰當中,我甚至都以爲他是個大活人。
手電筒繼續照了出去,一具、兩具、三具……
越來越多,一塊巨大的堅冰當中凍着數個人,他們的動作不同,有老嫗、有男人也有女人,全部被冰封在堅冰當中,甚是奇怪。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他們又是多少年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