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對這個老者很是禮敬,按照解兵師給我的解釋,這個人就類似於一個聖人、先知一樣的角色,據說這是藏地的天神給老頭兒醍醐灌頂,讓他明悟是非,這種人就跟西藏的活佛差不多,受到人們的尊敬。
我此刻才知道這老頭兒是個大人物啊,而那三個人竟然是藏地一個絕密門派的人,與那個要殺死我們的老者同爲藏地草術傳人,據說他們的祖先原本使用這樣的方法來打獵的,到最後演變成了自保的方式之一。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要命的是在這西藏地域之中,他們的傳人分佈在各地,那個被我們下咒的老頭兒是他們當初拋棄的一個棄徒,但一個棄徒也不是我們所能招惹的,他們覺得那個人中咒,是對他們所有藏地草術傳人的侮辱,一定要討回公道。
所以這些人得到消息追趕我們十幾天然後在這裡遇上了,十一月大雪紛飛,這裡下着鵝毛大雪,我們儘管都有準備穿的已經很厚實了,但還是冷的不行。
老頭兒和他的狗,解兵師和我,以及三個草術傳人我們所有人圍坐在爐火前,正在商量什麼。
我們對方明明有仇,但此刻卻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商量整個事情怎麼解決,這件事聽的有些荒唐,卻真實發生了,原本我都已經準備跟他們鬥法了,卻不想我們還能這麼靜心的坐下來談談。
七個人一條狗,除了我和那條狗之外,其餘六個人嘰裡呱啦的說着些我也不懂的話,時而那三個人搖頭,時而解兵師搖頭,老頭兒不斷的說着話,似乎是在勸解着什麼,然後足足過了大半夜,他們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
然後解兵師拉着我過去告訴我,老頭兒被認爲是藏地神靈的代言人,所以雙方找他公正處理,經過再三協商,最終雙方達成了兩個條件。
第一是我們治好那個老頭兒的傷,然後按着他們的方式在草原上道歉,最後要朝拜聖地,從這裡一路叩首,拜到布達拉宮,然後轉動經筒,以表示誠意。
我聽得都有些蛋疼,他孃的,我們從拉薩跑到納木錯騎着馬還累了個半死呢,從那裡騎馬到現在,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又過去二十多天,這麼多的路一步三叩,得走到猴年馬月啊!
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之前提出的那種,雙方鬥法,一共分三場,每一方出一到兩個人,被對方下術,哪個人先堅持不下去,先死,然後就算死的那一方輸,無論哪一方死了人,只要分出輸贏,無論輸贏結果如何,我們都可以離去。
我不由的在想,我們雙方鬥法,然後解兵師被藏地草術劈死,我抱着他的骨灰去崑崙山找五門龍氣,我他孃的知道五門龍氣在崑崙山的哪個地方啊?
如果是解兵師和對方鬥法,解兵師那個白癡雖然有他的百年道行,但是就會掌心雷、土遁沒完沒了的奇門遁甲,跟人比用法術害人,他還真比不過我,我從小在雲陽給雞鴨牛羊下咒,下至混蛋混球,上至爲富不仁的老爺、官爺,我都整過。
可以這麼說,師父的兩個徒弟裡面,就我最會整人,從小整到大,把雲陽鎮當年弄的雞飛狗跳的就是我。
但是無論我們誰來鬥法,誰來當中術的那個人,一旦其中一個死了那怎麼辦啊?我要是死了,解兵師能找到龍氣那還不錯,可我兩個寶貝媳婦兒怎麼辦?
不對,是三個!
靈兒魂靈還沒涅槃,沁兒還沒嫁給我,紅妝還沒醒過來,那可是三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啊!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經過豐富的內心掙扎,實際上也就是我對幾個媳婦兒的不捨,我決定跟他們鬥法,出奇的是解兵師也跟我一個意思,他告訴我,從這裡一步三叩,跪到布達拉宮沒有三四年時間根本做不到,那個時候晴雪等的頭髮都白了,師兄的娃估計都兩三歲了。
對了,沒有娃,那個時候我們全都中詛咒死了……
最後解兵師一咬牙:“鬥法,是非,整人的功夫我不怎麼會,我還是當那個受術的人吧,你給對方中術,但你一定要救活我啊,不然我解兵師縱橫一生,他孃的中了對方的邪術死了,那就陰溝裡翻船了。”
我一陣無語,事到如今似乎只能如此了,但是解兵師能自己提出讓自己受術,把自己的命交給我,這麼信任我,還是把我感動的一塌糊塗。
然後我決定不再隱瞞那個混蛋了,我衝着他無比鄭重的說道:“老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頭不還!事實上我這裡也沒什麼能救你的方式,黑狗血童子尿咱們都沒有,雞血、黃符、五雷碗、無根水都他孃的沒有,我根本救不活你,所以趁你還沒死,趕快把五門龍氣的所在之地告訴我吧。”
這混蛋破口大罵,當時就翻臉了,孃的,我不禁感嘆,這混蛋玩意兒翻臉比翻書快。
三個草術傳人去準備法器了,而且很快就準備好了,他們找了些犛牛的頭骨,還有一些很是怪異的草還有花粉,以及兩串詭異的念珠,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把解兵師口袋裡的東西翻出來看了下,還好,有一碗糯米,加上我的黃紙裁開,畫十來張符咒的材料是有了,還有柚子葉、香灰,幸虧我們這次帶了兩根蠟燭還有香過來。
最後我們的眼睛一起盯上了老頭子和那隻叫雪狼的黑色藏獒,黑色的藏獒好歹有黑狗血啊,解兵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拉着老頭軟磨硬泡說了半天,老爺子終於鬆口,但是沒有同意也沒有阻擋。
最後這混蛋更是爲了放藏獒一點血,偷偷拿刀子去扎狗屁股,最後差點被藏獒扯掉二兩肉,關鍵時候還是我的定身符起了作用,這個混蛋弄了一大管子血,把老頭子心疼的差點眼淚就下來了,最後那隻狗看見我們就咬。
這一天老頭兒不知道讓解兵師灌下去多少水,最後我們弄了一大罐子黃澄澄的童子尿,老頭兒六十多歲了,這可是老尿啊,威力大了去了。
我們一陣高興,但很快童子尿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這裡溫度太低了,我們一陣無語,然後把罐子放在爐子上,把一鍋子老童子尿煮的咕咚咕咚的,一屋子裡都是尿味兒。
這一天緊張的籌備終於快完了,我也使出了幾招殺手鐗,用來在關鍵時刻救解兵師的命,他孃的,此刻我們心中忐忑,轉眼,又是一天過去。
該來的,一切都來了!